nbsp;东宫一拍桌子:“当然是造谣者杖责三十!看他们还吵!”可叫他逮着机会修理人了。
三十板子打下来,那可够受的。不过,打板子惩戒其中一方,就会让争斗消停么?只怕是硬气上来,还有可能愈演愈烈吧。
我没做声,把几本折子看过,又瞄瞄东宫堆在案桌底下的。
咦?
那本硬壳的貌似很眼熟,是太学的邀函?
我马上就有主意了。
回曹府,我找曹寰商量。
花园的亭中,先生正悠然抚琴,弦音似月下空山般幽雅,令人不忍打搅。
一曲终了,他示意我坐下。
近两年相处下来,我对于曹寰的渊博与气质,可以说用“拜服”这个词一点也不过分。但凡礼德教化、人臣之道、君子之艺,他皆悉心教授,能得到这位太子少师做我的老师,实在幸运。
其实,即使只这样子坐在先生身边,我也如沐青光,觉得周身舒畅、神清气爽。
如果告诉曹寰他有这样的“葯用”八成会吓他一跳吧?
仰慕归仰慕,一想到现实的麻烦,我就忍不住又要腹诽曹寰的低情商和死脑筋。
把部分言官翻旧账的情况告诉曹寰之后,果然见他皱眉,算了,反正受贿到底是真是假,我也没打算追问清楚——都是他们这些古人的事情。
曹寰轻咳一声。
“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他淡然道。
——论语中的一句,也是对于收受贿赂的指责,作出否定的答复。
“有先生这句,学生就得了定心丸。还想问,下个月初五的射礼大会,先生会出席不?”
“那是当然。”
“好的,”我点头“学生一定全力把监国殿下拖来!”
“什么拖注意言辞。”曹寰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过了片刻,又曲指扣扣琴身“时将入夏,可要学着调养生息,免去虚火上窜之苦。以静养身,以静制动。”
“嗯?”
我觉得话中有话,他却只是拂开落花,再弹一曲。
心里有了底,我也开始行动。去国子监查出席射礼大会的官员名册,对比一看,针对曹先生的那几人也在上面,暗喜。
再借翰林院的便利,进典籍库,寻找他们的部分诗词或者著文成稿,以姬山翁教授的方法,仔细阅读分析。除了一两人的作品很明显是枪手稿件以外,别的都有不小收获。
对于无著书或片语记载的人,我抓紧时间偷看他们的奏事折表(工作小结什么的,我权限不够,看不到),再注意他们结交同游的人群,以此作为推断的依据。
时日流逝到射礼会的前夕,我已经大致掌握这八九名“目标人物”的性格与喜好,只等着到时候一一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