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让人领着去原来的瑞和宫现在的东宫。这宫殿对门便是一块庞大的玉璧,上雕龙凤呈祥纹样,绕过玉璧豁然开朗,两个排球场并列大小的院坝,左右侧都是书斋一样端正雅致(兼小巧)的侧殿,迎面的正殿勉强有御书房那样的规模,装饰却也柔美得多。
不知为何,这个地方,刚进来时就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步入正殿,就看到屏风上映着跳跃的烛光,转过屏风一看,东宫伏在案上睡着了。
我示意旁边服饰的宫女取披风给东宫盖上,然后站在屏风外等他醒。
披风突然降临,果然惊醒了东宫。
他抬头随口对那宫女说了声多谢。
顿时,大家都惊呆了,东宫啥时候学会道谢的?莫非天要下红雨?
我也不例外地怔了怔,隔着屏风道:“翰林院编修秦晏参见监国大人。”
东宫似乎还没睡醒,只见他的影子晃晃脑袋,半撑在桌面上发呆。我又报到一遍,他这才清醒过来,让宫人都退下。
他一时间不吭声,我也不知说什么好。想想我们上回还算是不欢而散,于是尴尬。
“瑞和宫真是好地方。”我没话找话。
他唔了一声。
我继续道:“气氛好像跟别的宫殿不太一样?”
“这里是老皇城的旧址中心。后面的侧殿,有个小阁间,听说本宫母妃住过。”东宫说着,把卷宗丢到桌案底下,指指堆在我前面的一小堆折本“你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我翻开一看,顿时头大了。
这几天,曹寰以前的诗友不是也跟风弹劾定国公么?大概是与曹寰商议,结果被拒绝,恼羞成怒,发文连曹寰一起骂了。
想当然尔,曹寰呆的也是文臣圈子,大家笔杆子不差,哪能容许别人污蔑自己好友的清名,马上应战,写了几本老长的奏本辩解。于是对方纠集起更多言官,纷纷上折子参曹寰一本,大有早看他不顺眼的意思。
拥护曹寰的言官怒了,不就比谁能骂吗,噼噼啪啪一顿折子丢了回去。
于是别人忙着军国大事,这伙文人囧囧地对吵起来,除了人身攻击捕风捉影,基本没什么建设性可言。
曹寰本人则根本不做声。
——曹寰你可是(挂名的)二品大员,再是人不知而不愠,也没见被泼脏水还不擦干净的吧?这样没个表态算怎么回事,莫非你不辩说,大家心知肚明就够?
再想想,唉,曹先生莫非是那种人?智商或许很高,但情商不怎样,所谓温厚持重以致迂腐。从一开始站在花街外发愁,到大事化小地打我手心,就一路让人觉得跟社会格格不入的样子,这么一想,他果然有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跟人笔战。
说儒性是够儒性了,可是儒性能当饭吃么?
要不是有贵人护着,曹寰早被欺负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吧。
我瞥一眼东宫:“殿下打算怎么处理?”
“你前几天不是说过嘛,不解决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挺无辜地歪着头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