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侯泱跟锺凝两人双双落崖后,鞑子们无计可施,而且一行九人中人人带伤,还有一个遭锺凝点了穴动也没法子动,外加一个昏迷不醒的徐诗织。眼看着天都黑了,他们只有乘著马匹缓缓下山。
一行人走了一夜,在天空破曙时,由前方传来一阵蹄响——
听声音,来的人有两个,骑著两匹马,那马儿脚力极好,上山的速度奇快无比。
是什么人呢?众人心中都这样疑惑著
千万不要是敌人啊!他们现在连骑马都全身痛
上山的人马很快地与鞑子一行人遇上,鞑子们不想生事,于是稍稍让出一条道路,给来人通行。
上山的两匹马儿一黑一棕神骏非常,蒙古人素来喜爱马儿,见此神驹众人暗喝了声采!
马上是一对男女,男子一身的青袍,头戴斗笠纱帽,看不清容貌,只见身型修长飘逸;女子约莫三十来岁,身著淡紫色衫裙,长得清丽娇美,大眼灵动顾盼生光。
“咦!”在他们经过后,一名鞑子跟同伴道:“那女人长得好像落崖的锺姑娘啊!”同伴也讶道:“是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两个人的差别唯一在年纪吧!
两匹马儿同时在二十丈外急停住,一阵青影闪动,戴斗笠的青袍客已然站在说话的两名男子马前。
“吓!”大夥儿均是一吓,这么远的距离他竟然转眼即到?!
看出这青袍客武功之高必在众人之上,也应在先前对战的夏侯泱之上,众人无不骇然。
青袍客瞬间出手,众人只见他衣袖一动,其它全没看见,而先前说话的两人已经跌在马前的地上。
紫衫美妇不知何时也来到青袍客身旁与他并立,一脸严肃地看向倒在地上的两人。
青袍客双手闲适地背在身后,远眺青山不看任何人,状似不经意道:“你们刚才说什么来著?”
地上两名男人均是一头雾水,给他这么一吓,哪还记得刚才说过什么?两人面面相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紫衫美妇见情况轻道:“你们方才说我像谁来著?”
一名男人连忙答道:“像一个小姑娘!”
紫衫美妇与青袍客对视一眼,又问:“是不是一个十七岁左右,穿著湖绿色衫裙的小姑娘?”
男人连声道:“是!是!”“那小姑娘人呢?”
男人一阵冷汗涌上,结结巴巴道:“呃掉掉下崖去了!”
青袍客突然袖袍一抖,将男人卷到跟前,一个高大的鞑子竟给他如此耍弄而无半丝反抗之力,众人皆噤若寒蝉!
青袍客冷声道:“你打下她?”
“不是我!不是我!打下她的家伙已经死了!”男人抖得如风中柳絮,身为皇宫侍卫的他,这一辈子还没有这么怕过,但这青袍客武功高得不可思议,又全身上下没一丝人味,他从来不曾遇过这种人。
“说清楚!”青袍客淡道。
男子被吓得将他们如何奉命抓锺凝,如何追了十多日,又如何遇上锺凝跟夏侯决,到锺凝为救夏侯泱而落崖,夏侯泱跳崖等等,都巨细靡遗的交代得清清楚楚。
青袍客听完后不发一言,看不出喜怒,那紫衫美妇又问:
“夏侯泱是何人?”听这人的说法,那姓夏侯的男人对她家女儿很是痴情啊!
男人很快答道:“是叛军的将领”
一阵内力破空而来,像是重重挥了一巴掌,男人直直给拍飞出去,哇地!吐出一口和血的牙,却仍浑然不解是谁出的手。
紫衫美妇轻笑道:“你错了!是抗元义军,不是叛军。”
出言不逊,直接惹恼了她家相公啊!
“子澈,凝儿会不会有事啊?”紫衫美妇——骆影婵,有些担心地问。
虽然她丈夫先前就算过,凝儿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天下父母心,哪有可能全然不会担心!
青袍客——人称玉面神算的锺湛,字子澈,成名后不胜众人的骚扰,于是行走各处都以纱帽遮面,妻子也唤他鲜少为人知的字,除了夫妻间的昵称外,也杜绝不必要的麻烦。
几日前,他们路经莞城县,听说了元狗要抓凝儿,于是一路寻来没想到,得到的竟是凝儿坠崖的消息。
压下心中的担忧,锺湛搂过妻子安抚,此时全身盈满柔情的他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害鞑子们几乎瞪凸一双眼。
锺湛柔声道:“没事的,咱们寻她去。”心中却算出锺凝此次逢遭大难,虽不致命,但与死何异?
“可是凝儿不会泅水啊!”人家说母女连心,近来她心神不宁,千万别是凝儿怎么样了才好。
“那家伙不是也跳下去了!别担心,咱们女儿吉人自有天相!”那家伙最好是把凝儿看顾的好好的!凝儿若不是为他,也不会遭此劫难
听到此时,鞑子们才知道这对夫妻的身分,他们是锺凝的爹娘,那那个男人不就是
首领率先叫了出来:“你是锺湛!”
老天!江湖上只说锺湛论命跟智谋一绝,没人说他武功盖世啊!还好当初是奉旨抓锺凝,要是抓锺湛他怀疑他们还会有命在吗?
锺湛转头向他,淡道:“我是。你要抓我回去吗?”
一群鞑子不由自主地小退一步均想着,谁敢抓他啊!
锺湛背著手,轻笑道:“不敢?”倏地右手伸出飞快地击向鞑子们“那就一人卸一条膀子作纪念吧!”敢想要抓他宝贝女儿就得付出代价!
转眼,一群鞑子均抱著一只手臂呼痛,肩骨早给锺湛卸下了。
而方才行凶的人,已和爱妻上马离去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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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锺凝坠崖后,夏侯泱紧接著跃下雁子坪。一方面,是抱了同生共死的信念;一方面,他记得凝儿不会泅水,他没跟著下来,锺凝是必死无疑。
雁子坪下的洎水水势盛大,他落水后连忙依著水流泅泳向前,沿著河道寻找锺凝的身影。幸而,很快地他就在一个回弯处的大石旁发现凝儿被卡在大石边,已经陷入昏迷。他泅近,将锺凝揽进怀中,让她的小脸朝上,感觉她还有微弱的呼吸,稍稍宽心一些。他抱著锺凝沿河而下,寻找上岸的地方。
洎水自出雁子坪附近的山谷后,河面渐渐宽阔,水势也缓和下来,他们终于在一处石砾滩上了岸。
夏侯泱让锺凝平躺在一块大石上,以内力催动她的胸腹,让她将方才吸入的河水呕出,又替她送了几次气,她的呼吸才平稳下来。
“凝儿!”夏侯泱轻唤,替她检视身上的伤口。她身上除了一些小擦伤之外,大致是安好的,但照理说应该要醒了才是,怎么还是昏迷呢?而且呼吸微弱,脸色也惨白如纸。
问题出在哪儿?
生平头一次,夏侯泱懊恼起自己不懂医术。
“凝儿!”他担心她是不是有内伤,否则以外伤的情况,应该不至虚弱到这个程度。“凝儿!醒醒!”
他轻拍锺凝毫无血色的小脸,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身上的火摺子已经湿透了,而且衣裳也还在滴水。
凝儿这个情况他断不可能离开她去拾枯枝来生火,但再穿著湿衣裳她伯要受风寒了,这下怎生是好?
“好痛”锺凝轻呓。
夏侯泱连忙跪坐到她身边:“凝儿,你哪里痛?”
锺凝并没有清醒过来,只是喃喃轻吟著,像是在梦呓,一直低语:“泱哥好痛冷好冷”娇弱的身躯更是轻颤著。
观察半晌,夏侯泱确定锺凝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的,而天色已经全黑,除月光外他们无可依恃,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贸然搬动锺凝。
可是要拿她怎生是好?
夏侯泱盘腿坐下,运起内功。半晌,他全身热如蒸笼,这是纯阳内功练到最高境界的情况。高温稍稍缓和了锺凝的冷意,但身子仍微微颤著。
约莫半刻的时间,夏侯泱身上的衣服乾了八成,他收功起身,将锺凝身上的湿衣裳除下,晾在一边的石头上,然后敞开衣服将她拥进怀中,让她贴着自己的胸膛,汲取一些温暖。
锺凝的小脸平贴着夏侯泱的心口,温暖使她停止了颤抖,就这么静静地依著夏侯泱昏睡。
月光下,锺凝莹白的身躯一如明月的皎洁,夏侯泱俊脸通红,虽是情况紧急逼不得已,但见著姑娘的裸身,又是心爱的凝儿的身体,仍是让他受到震撼。
锺凝身材纤细娇小,对他而言就像是个孩子一样,但那柔美的曲线却荡漾他的感官,让他知道自己怀抱的是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
“痛好痛”
锺凝的呓语拉回夏侯泱的心神,忙问道:“凝儿!你是哪里痛?”
“腰好痛”
腰?夏侯泱微怔。他想到自己在跳下雁子坪时,有注意到水中有些大石,他自己是施用轻功避开的,难道凝儿在坠崖时有撞上石头?!
老天!那样的高度,那样的冲击力,要是凝儿真撞上了
夏侯泱拥紧她,心中有了计较,待天一亮他就马上带她进城就医。
惶恐莫名地占上他的胸臆,像是快要失去锺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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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中,老大夫替锺凝上完了药,就一直皱著眉头。
夏侯泱急问:“大夫!我妻子的伤势怎么样了?”
老大夫摇摇头低声道:“外面说话。”
两人来到房门外的中庭,老大夫才开口问道:
“贤伉俪可有子息?”
夏侯泱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仍是回答道:“尚未有子息。大夫,我妻子的伤势如何?”
老大夫叹了口气道:“夫人的腰骨受到重创,伤到了脊髓,这下半辈子怕是要不良于行了。”
夏侯泱大吃一惊:“不良于行您是指”老天千万不要
“她的双脚是无法再行走了!”老大夫微微犹豫,又道:“还有,夫人恐怕不能有子息了她腰骨不愈,无法提供怀胎所需要的支撑力,而生产也会有危险这”不能生育,是七出之条啊!大夫在心中叹息,这一对小夫妻看来感情挺好,但感情再笃也禁不起无子息的冲击,可惜了那小娘子的娇美再美,男人也不会允许她无法生育,这种情况不是休妻,就是纳妾了!
“大夫!无法救治吗?请你想想办法救她,要多少银两都没问题,要什么药材我都会去找来请救救她!”以凝儿的性子,失去双脚比要她的命更让她痛苦啊!一辈子没有子息就算了,他不在乎,但他在乎凝儿!
老大夫摇摇头,叹道:“这老朽真的无能为力,或许公子可以另请高明,但这腰骨重伤唉”老大夫又摇摇头。“老朽回去让童子将药送来,先将夫人的身子养好再慢慢寻医访圣才是良策!”
夏侯泱回到房中,看到锺凝已经醒来,连忙到床边握著她的小手,轻道:“凝儿,我终于盼到你醒来了!”
锺凝微微出神的小脸,在听到他的话时转过来面对他:“泱哥,我睡了很久吗?这儿又是哪儿呢?”
“你睡了两日,这儿是丰九城。”
“我我想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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