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行放下一撮长度堪比头发的胡须,拿起手边湿帕,擦掉手上沾的碎胡子,心态极不平衡。
这撮胡子,从那个湖众脸上割下来的时候,费掉他一百两赏银!
不过,值!
谁让某些女人,就喜欢长相老成一点的男人,放着嫩草不要,非要老树根?
九夜察颜观色,不知该不该出声,再咳一下。
好在这时,柳君行发了话:“查到什么了?”
九夜躬身回道:
“有关楼姑娘的情况,基本属实。至于楼红玉与冷孤云的关系,在香渺门内,有人称她,是冷孤云迎娶楼姑娘的‘附赠娘家人’。”
“喔?这样?冷孤云打算的倒是很好,娶一个,附送一个。姐妹两个美人,尽拥在怀。还有么?”
柳君行说着风凉话打趣,褐色的眸,飘起一缕寒光,尤为散慢。
九夜继续禀道:“不过,也有人说,楼姑娘曾与冷孤云大吵一架,后来,带着楼红玉离开香渺门。自此,楼红玉再未现身。”
“吵架?此事属实?”柳君行略为惊愕。
“十有八`九,可以成真。”九夜笃定答道。
“呵呵,素闻楼家大小`姐一岁可认千字,两岁可背古词。三岁接受礼仪业教,识五经六书。
乃是才情高德的世间奇女子,怎会和冷孤云吵嚷?”
柳君行徐徐道来楼氏惨案未发之前,世人有关楼府才女的记载。
他想象不出,楼青玉掐着纤腰,和冷孤云站在一起,强强相碰的泼辣模样。
“爷,您也说那是幼时的事儿。时隔多年,人怎会一成不变?何况,楼姑娘的经历,确实所属非常,并非大多常人所能忍得。”
“也罢!旧记里的‘温婉柔和,笑语如珠’,不过都是幼时的念想,过眼云烟般,散了且过。”
柳君行神色暗下几许,怅然敛眸。
这些年来,楼青玉自然是变化了的。
如若不然,她怎会初次相见时,就拿世人列为‘世上七大奇器’之一,削铁如泥的‘青玉剑’,抵上他的喉咙?
她早已忘却多年前,雪地血泊中,曾一心朝她望去,依依不舍的他。
“九夜,可查到她们在外的落脚处?周围是否有冷孤云的人?”
柳君行眸色微寒,凝起一丝冷意。
冷孤云会允许心爱的女人独自在外?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
九夜冰冷的脸上,猛然板起一抹严肃,沉声回道:
“楼姑娘落脚处,在北城阡孜水都,近城野郊!冷孤云委派一名贴身亲卫守护她们,是香渺门内,近身刺杀排行的榜眼,明十一。”
“呵呵,是明十一那小子?你不是与他交过手?胜了,还是输了?”
柳君行笑问,眉宇间,含着清浅的揶揄色泽。
他恍惚记起,九夜年少时,曾有过一次与人掐架,掐到鼻青脸肿,全身胳膊断开一只,肋骨折掉五根。
整整躺在榻上三个月不能动弹的惨痛经历。
当时,据隐湖卫报给他的消息,与九夜掐架的那名少年,正是香渺门内,鼎鼎大名的金牌刺杀手,明、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