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行忽然想起,昨天古寒雪向他来讨气,怒色冲冲的样子,淡问:“你们昨天,拿什么惩罚她了?”
“嗯?喔,那个...那个...”黑瓴回的吞吞吐吐。
“说。”
浅声低语,一字定音。
柳君行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
黑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吱吱唔唔的老实回道:
“她不是说爷您是活死人嘛,所以、所以水衣就找了几个人,扮成丑陋的恶鬼,披头散发的在她面前,当活死人吓吓她嘛!”
“是么?幼稚。”
柳君行轻斥,他的属下,似乎越发有童心了。
“爷教训的是。”
黑瓴受教的挺身一站,恭敬的低头看向地面。
柳君行无奈摇首,抿了盐茶漱口。
思及古寒雪行径上的轻狂,他呵然勾唇,轻道:
“不过,吓吓那个平烟渡的丫头也好。都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权当给她个教训,让她晓得江湖上,自有江湖的规则,免得她无法无天了!”
“是,爷。”
黑瓴在心底替古寒雪哀悼一声。
他家爷都把人家手腕给掰断了,难道教训的还不够?
柳君行目光一转,看向一直站在旁边,没什么表情的九夜。
“九夜,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柳君行昨天夜里出了房门,立刻就吩咐九夜去查香渺门与楼青玉的关系。
不知一夜过去,是否得了他想要的结果。
“回爷,据探子查得,好像有传,当年楼家一案过后,楼家两位小姐在出逃途中,险被冷孤云所救,带回香渺门。所以,两位楼家小姐,也算得上,是香渺门的人。”
九夜尽量措词精确,不带歧义的禀道。
“嗯。除此之外,还有其它么?”
柳君行摸到袖里那块香渺门的金色腰牌,不认为香渺门随便一个门徒,就能拥有如此特殊的地位。
江湖皆知,香渺门门徒腰牌共分五等。
以木牌最为低下,而后向上,依次为铁、铜、银、砂金、实金。
腰牌的等级划分,是根据门徒在门内的身份地位,入门辈份,以及受门主重用程度来考量,下发。
在香渺门内,入门多年,因自身能力不佳,而依旧是木牌身份,未得到重用者,比比皆是,不在少数。
柳君行称量过那块腰牌,乃为实金,总重三两。
楼青玉不过刚入门五年,因何受得冷孤云金字腰牌相传?
冷孤云如此厚待一名入门时间甚为短浅的门徒,内里情形,应该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淡吧?
九夜听出柳君行话里的弦外之音,凝着一张冷颜。
小心禀道:“爷,有小路消息传,在香渺门内部,很多门徒暗下里,都称楼大小姐为‘少夫人’。”
“嗯?少夫人?”
柳君行舀着一勺白粥送进口中,无心食膳,思绪里疑惑杂生。
九夜解释道:“好像是当年冷孤云救下她时,她曾许诺,若家仇得报,便以相嫁还恩。”
“相嫁还恩?咳咳!咳咳咳!”
一口白粥,呛得米粒满桌!
柳君行似是没反应过来,抓起碗边的湿帕掩唇狠咳,惊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