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谈判。很显然,彭利丰人少势单力薄,他身边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管财务的副总经理高小姐,另一个是原广州办事处的何碧妮小姐。何小姐最了解碎石机的销售情况,对中方的后勤服务态度极为不满。
上午双方谈到下班不欢而散,双方围绕着碎石机的利润分配销售服务等问题争论不休,吴志生和彭利丰几乎到了剑拔弩张要打架的情形,要不是严文正和陈雨翔阻拦相劝,就他们两人在一起,肯定会打起来。
下午三点钟还要接着谈。
下午刚上班,公司办公楼会议室的门就打开了,这是后勤张姨在打扫卫生。还没到上班的时候她就来打扫会议室了。张姨看着凌乱的玻璃茶几,茶几上的烟灰缸装满了烟头,旁边都是烟灰。她一边拿起烟灰缸倒进垃圾桶里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哎,这回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吴总和香港彭老板吵了一上午,好像没吵够,下午还要接着吵似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这钱害人。啦啦啦,我们是快乐的小人物,没烦恼,没心肝”她一边哼起了自编的词,一边打扫卫生。
“嘿,唱什么呢?”一个男人问道。
张姨抬起头一看,是生产部长刘志祥,忙说:“哎哟,是刘部长,你来视察工作了,你看这样行吗?”刘部长环视整个会议室,说:“可以了。”
“谢谢刘部长。”老张说“刘部长,你看我中午吃了饭就来打扫办公室了,你看能不能算作加班。”
“张姨啊,你们后勤的事不归我管,再说,你这举手之劳,也用不了几分钟时间,不必和公司斤斤计较,啊。”
张姨笑说:“部长不知道现在物价贵啊,我是多劳多得。”
“老同志了,就不要这么啰嗦了,行了,你去吧。”
张姨悻悻地离开了会议室。刘部长走到窗前,拉开茶色玻璃铝合金窗,看看车间。看了一会,他才拉上铝合金窗。
“哦,是志祥,在看什么?”吴志生走了进来,见是刘志祥在里面便问道。
刘志祥听见是吴总问他,转过身来,诚惶诚恐地说:“没啥,看看车间。”
“最近生产正常吧?”
“正常,一切都正常。一个月最少出二十台碎石机没问题。”
“好,幸苦了你。你坐,我问你一些事。”吴志生示意刘志祥坐下。等刘志祥坐下后,吴志生说道:“我们和香港的谈判,谈了一整上午,彭利丰提出在原来的供货给他的价格基础上,调高五个百分点,你觉得怎么样,有什么意见?”
刘志祥刚要说,见陈雨翔走了进来,吴志生也叫他坐下,刘志祥说:“吴总,要我说真话,我觉得我们还是吃亏。”
“怎么说?”
刘志祥瞟了一眼陈雨翔,说:“吴总,我们吃亏就吃亏在没有商业经验上。你想想,碎石机是一个多好的项目,只要有点钱投资,谁都可以像现在一样发财。我们自己揣着宝贝,一心只盼着有钱投资就行,啥也不考虑了,就让了那些资本家钻了我们没经验的空子,让他们捡了一个便宜。吴总,你想想,姓彭的让多给我们五个百分点,这算什么?我们的干部,技术人员,工人师傅,白天做,晚上还要加班,得到多少?他一个销售人员,磨磨嘴皮子,就好几万,几十万,我真是不服气。不是产品好,你去城市推销狗屎,看能不能推销出去。”
“这话不能这么说。”陈雨翔忍耐不住,说:“你说的推销狗屎怎么能和推销碎石机比?志祥,这比喻太差劲了,让别人听见说我们也太没水平了。到这个时候,我认为我们应该知足了。彭利丰已经让步了,大家这个时候还追着他要更大的利益,这可能吗?天下没有一个老板不爱钱的。何况当初我们合作的时候又签了协议,彭利丰这个时候能让步,已经很不错了。不要把彭利丰激怒,他可以向法院起诉我们违约,到时我们还是要吃亏的。何苦这样呢?”
刘志祥没想到陈雨翔会杀出来说话,他对陈雨翔本来就有些嫉妒,一个没啥真本事耍嘴皮子的人,竟然得到吴总和彭利丰双方的器重,还盖了楼房,在他心里,他把陈雨翔当做是小人,小人得志啊。他听了陈雨翔这番话,心里十分不爽,说:“你在为谁说话?陈副总,不要‘身在曹营心在汉’,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你是中方的董事,我提醒你,立场可要站稳了,要多考虑广大职工的利益;不要像一些人一样,眼里只有钱,谁奶水多,谁就是爹。”
陈雨翔怒火中烧,说:“刘志祥,你别指桑骂槐,你以为你了不起是吗?有本事,你也去自己创立一家公司,引进外资!公司坏就坏在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手里。你有没有良心,彭利丰同我们合作之前,为什么你就不能使全厂的职工干部的工资有所提高?人家向我们投资,把汕头变压器厂救活,你还要过河拆桥,这么快就忘了人家的恩德,你才是小人,无情无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