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无果之花

括彼此的家庭，对将来生活的描画……，谈到很晚了还打不住话题，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分别的时候，宇凡替王婉打了辆的士，临上车的时候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轻轻说：“我想，你就是我在对的时间里遇上的对的人，我一定不会让你从身边溜走的。”王婉转头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我又没有翅膀，怎么会溜呢……”

    从那以后，宇凡每天都必打电话给她，问她吃了没有，心情好不好，工作压力大不大？问她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吃什么样的菜，听什么样的歌……。晚上睡觉之前，一定要向她道声晚安，早上又用电话铃声准时把她叫醒，比闹钟还管用。到周未的时候，他们约在一起散户，喝咖啡，逛街，或者去爬山，去海边看海。夜晚的海滩幽静得象块墨玉，海风从海面吹来，有种透进骨子里的凉意。他们套上游泳圈，从帐逢里走到海里，任凉滑的海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他们手挽手浮游在海面上，看天上宁静的月亮和闪烁的星星，那神秘的清辉染醉了他们的梦境。王婉不太会游泳，她紧紧地抓住宇凡的手臂，宇凡用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脚踩着水，带她冲浪。夜晚的潮汐也是温柔的，卷着他们的身子有节奏地翻滚，王婉感觉宛在梦中，所有的烦恼在这一刻都远离她而去。游累了，他们就手挽手地回到帐篷里，静静地躺着休息。王婉的头枕在宇凡的臂弯里，听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故事。宇凡说：“从前一只小母老鼠，长得又瘦又小，却最贪嘴。有一天啊，她和一只公老鼠一起去找吃的，发现一块巧克力被冲进了下水道里，于是他们就顺着下水道不停地追啊追啊——，一路追到了海边，母老鼠不会游泳，不敢去海里捞巧克力，于是就请公老鼠带它游过去。公老鼠答应了，于是它紧紧地抓住公鼠的手臂，往海里游去，等它们拿到巧克力的时候，公老鼠却不往岸上游了，小母鼠忙问怎么回事，公鼠说，我累了，没力气了，得吃点东西才能游。小母鼠怕被淹死，于是就只好把那块巧克力给公鼠吃了。可公鼠吃了还是不游，母鼠又问它为什么，公鼠又说，唉，我想起自己孤单一鼠，到三十岁了还没有成亲，一念至此，都不想活了，还不如就在海里淹死算了。小母鼠于是就说…………”听到这里，王婉猛醒过来，她笑着一拳砸了过去，骂道：“你这坏蛋！去你的，你编排故事调侃我呢！”宇凡哈哈大笑着，一把抓住王婉砸过来的拳头，一翻身把她压住，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小母鼠，答应嫁给我不？”王婉涨红了脸，咬了他的肩膀一口，细声道：“不答应……”“答不答应？”宇凡捧紧她的脸问。“不……。”她还没有说完，宇凡的唇重重地压了上来，把她的嘴整个地封住了。她瘫软了身子，放下了一切抵抗，紧紧地缠绕着身上的这个男人，尽情地享受着灵与肉的狂欢……。

    经过半年的恋爱，他们觉得越来越离不开对方了，于是决定在这年冬季结婚。在此之前宇凡带着王婉回了一趟老家，宇凡的妈妈看到未来的媳妇非常高兴，象待自己亲闺女一样地待她，并把自己戴了多年的玉镯子送给她当见面礼。王婉觉得非常幸福，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归宿。回到深圳，他们就开始忙碌地筹划和准备着将要举行的婚礼。

    十一月的一个周未，宇凡神情凝重地来找王婉，和她说有点事要商量。王婉问是什么事，宇凡说：“妈妈和我说了很多次，说想要个孙子……”“你说什么！”王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这样的，上次我们一起回家的时候，妈妈就和我说过了，说想要我们生一个小孩，无论男女都好，她帮我们带。我告诉她我们不准备要小孩，她虽然很不高兴，但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前段日子她又提出了这个要求，她说她孤单了一辈子，一个人把我抚养大，别的要求没有，只要我能给她生个孙子，让她晚年也能含怡弄孙，享享天伦之乐。而且她说生个小孩对我们将来也好，不至于老无所依。她在电话里边说边哭，我真不忍心拒绝她……”“宇凡，你是开玩笑的吧！”王婉气愤地看着他说，“我们在见面之前，都已经说好了，第一AA制，第二婚后不要小孩。你不记得了吗？还有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的事你自己作主，你也不想要小孩……”“我是这么说过，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宇凡说，“可是事情总是在变化的呀，我也没想到妈妈她这么坚持地要个孙子，你知道，她养我这么大不容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行了！你别说了！”王婉喊道，“宇凡我告诉你，我王婉这辈子是不会生孩子的，我不想过相夫教子的生活，我不想为了小孩断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我没有过生小孩的准备！”“可你难道就不能有所改变吗？”宇凡问，“你难道就不能站在另一角度思考一下问题吗？比如有了孩子也会有很多的快乐……”王婉哼了一声，说道：“我当初就问过你，是为你老妈选女朋友还是为你自己。看来到最后你还是为你妈在选媳妇，根本不是为了自己！她的一句话，就令你改变了当初的想法。你问我能不能改变，那我问你，你能改变吗？你能有自己的主意吗？你能和你妈说你这一辈子都不生小孩吗？？”宇凡沉默了，他站在那里望着地板很久很久，才说道：“你考虑考虑吧，我等你电话。”说完转身走了。

    王婉没有打电话给他，他也没有打电话给王婉，春节过后，原本定的婚期已经过去很久了，有一天，王婉接到了宇凡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王婉，我结婚了，新娘是住我家对面的一个女孩，是我妈帮我选的……因为她答应为我生孩子，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做爸爸了。”“哦，恭喜你呀。”王婉咬着嘴唇，平静地说。“王婉，我……我心底喜欢的还是你，原谅我，是我对不起你……”宇凡的声音有些颤抖。“你错了，你喜欢的不是我。你现在喜欢的应该是你的老婆，你的孩子，你是对的，因为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过正常的生活，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你没有对不起我。”王婉挂了电话，她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天空，一滴冷冷的眼泪在她眼眶里转了转，慢慢地自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