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骨肉难圆 1

    离开儿子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对李灵来说，好象三年一样漫长。白天郭晓上班去了，她就在家里边忙活边想儿子，想着他现在长高了点没有？胖了还是瘦了？说会多少话了？走路会不会摔倒？会不会哭着找妈妈？想着想着，她就出神了，心就飞到了家里，飞到了儿子身边。每天晚上睡觉前，她都要捧着儿子照片看很久，抚摸着照片上儿子胖嘟嘟的小脸蛋，泪水就忍不住往下流。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她坐火车回到了家里，正是晚上，路上一片漆黑。她跑到家去敲门，敲了很久没人应，她就大叫着儿子的小名：“阳阳，阳阳……”马上听见儿子在屋里叫道：“妈妈，妈妈……我要妈妈。”她推门而入，发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到处找啊找啊，还是没有一个人，她慌了，大声叫着儿子的名字，却再也没有了回音……她一个激灵从梦里惊醒了过来，眼泪在眼角凝成了冰冷的水珠，她返身抱着郭晓，呜呜地哭起来。“咋了，老婆？”郭晓睁开眼睛，惊讶地问。“我受不了了，郭晓，我必须要回去把儿子带过来，必须要回去。我太想他了……。”郭晓叹息着说：“可你现在把他带过来，就不能再做手工了，也不能经营淘宝店了，只能每天围着他转。再有，阳阳一过来，我们的开支就会比现在大很多，现在他在家里，父母为我们分担着，也省下不少……。”李灵打断他道：“难道我们就永远这样分居两地？他是我们的儿子啊，是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我们要是不把他带在身边，今后回去，他都不会认我们了。”“哪里可能呢……他毕竟是我们的儿子啊，骨肉之情不会因为距离而疏远的。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为了以后一家人能够在一起，我们现在必须加倍努力啊——争取早点买下房子，再把阳阳接过来，到那时，不就完美了吗？”李灵叹口气说：“说是这么说，可是照我们现在的情况，想要买房，还不知要猴年马月呢！可我现在就很想阳阳了，很想很想！”“要不，你找个时间，回去看看阳阳吧——其实我也挺想他的。”李灵点了点头。

    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李灵终于在郭晓家门口下了车。远远地，她就看到儿子在门外的走廊里屁颠屁颠地小跑着，追着一只小鸭子。她挥着手，大声叫着：“阳阳，阳阳！妈妈回来了，阳阳！”小家伙停下脚步，站在门外呆呆地看着她，手指咬在嘴里。李灵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一把把他抱住，不停地在他小脸上亲着，说道：“阳阳，不认识妈妈了吗？是妈妈呀，妈妈回来看宝宝了。”阳阳看了李灵很久，才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在她脸上画了一下，喊了一声：“妈妈――”“恩，乖儿子！”李灵应道，紧紧地把他的小脸蛋贴在自己脸上，眼里噙着泪花。踏进家门，李灵把给儿子的礼物一一拿了出来，牛奶、薯片、巧克力、棒棒糖、玩具……，堆了一地。阳阳很开心地笑着，他抱着一堆礼物，摇摇摆摆地跑到爷爷奶奶跟前，神气地说：“妈妈买的。”然后又跑出去，跑到邻居家里，晃着手里的玩具，骄傲地说：“妈妈买的，妈妈买的。”李灵笑着把他抱回来，小家伙的眼睛里透着快乐的神彩，遇人就说：“妈妈回来了，妈妈给我买好吃的。”李灵在家里呆了两天，这两天，她寸步不离地守在儿子身旁，抱着他去玩，喂他吃饭，给他买玩具，哄他睡觉，她觉得好幸福。小孩子是很容易亲近人的，何况是自己的妈妈，两天时间，阳阳已经离不开李灵了，无论李灵去哪里，他总要跟着，就是她上厕所，他也要站在厕所门外，不停地敲着门喊：“妈妈，妈妈！”……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两天转眼就过去了，火车票早已定好。李灵心中有万分的不舍，她吻了吻儿子的脸，提着行李就要走出家门，阳阳牵着她的衣角问：“妈妈去哪里？”李灵说：“妈妈去外面赚钱给阳阳买好吃的，好不好？”阳阳想了想说：“不要，阳阳要妈妈。”李灵又说：“阳阳乖乖地跟爷爷奶奶在家里，妈妈过年时就回来了，那时会带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玩具给阳阳。”阳阳说：“我要跟妈妈一起去。”说着就抱着李灵的腿，任人怎么拉也不松开。李灵的眼泪象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她狠狠心，把儿子的小手掰开，往外走去。阳阳一个劲地追在后面跑，大声地哭喊着：“妈妈，妈妈―――”他奶奶跑向前去抱着他，哄他说妈妈等下就回来了，阳阳听话，不要哭。李灵边哭边往车站走着，快要拐弯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一看，小家伙还在他奶奶怀里不停地哭着，小手指着她走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叫着妈妈。李灵的心里象刀割一样，那一刻她忍不住想放弃一切跑回儿子身边，可是理智还是让她停下了返回的脚步，她转过身狠心向前小跑，一拐弯，儿子的身影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