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结论——高竿!完全是妖孽级的手段,果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假村姑!
三天后,三皇子燕禄成被封靖王,发派到最南的须宁城屯军,表面上是封王,可实际上却形同被流放。
这年冬天大雪不断,直到元旦之后渐歇。
她顺着周奉言将弟妹送到空鸣城,临行前离情依依,要送两个不满十岁的弟妹离开,她满是不舍,但爷如此坚持必有其因,所以她顺应了。
到了元宵时,雪已经融得差不多,京城各大御道上摆饰着各色花灯,从一重城到二重城,连绵了数里长,掌灯时分,千百盏花灯点亮,映衬出皇城如灯影般的繁华。
“脚疼吗?”
“不疼。”
这对话约莫走个十来步就会重复一次,而且两人眉目传情,一个嘘寒问暖,一个羞涩承意,教后头跟上的人不知道该把眼搁到哪去,只好全神戒备着周遭,至少不能让脚伤初愈的于丫儿被碰着了磕着了。
城里的百姓仿佛全都倾巢而出,上街庆丰年似的,可实际上是因为大街上到处都有马车穿梭,挤得更是水泄不通,周奉言将于丫儿护了个严实,回头看了眼,想找个歇脚处,可惜早已到处人满为患。
“爷,我可以到铺子里瞧瞧吗?”
顺着于丫儿比的方向望去,就见是家首饰铺子,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也好。”话落,他朝舞叶和双叶使了个眼色。“你跟双叶和舞叶先进铺子,我随后就到。”
“嗯。”她乖顺地点点头,在两人陪伴之下进了首饰铺子。
铺子里上门的客人不多,仔细数数恐怕伙计还比客人多,可见外头的繁盛情景恐是假象。
“姑娘,不知道想要找什么首饰?”掌柜眼尖地扫过双叶和舞叶腰间繋着的代表周家人的玉串,赶忙上前迎财神。
“我想看钗饰。”于丫儿笑容可掬地道。
“姑娘这儿请,咱们铺子里的钗饰可是京城里最精巧最细致的,不管是金银还是各式的玉,应有尽有。”一听于丫儿开口,就知道她是个掌事的,赶忙将她迎到桌案边,将首饰一匣匣地搁到她面前,任她挑选。
然,于丫儿才正要挑,却听见后头传来声响,她回头望去,就见几名宫中禁卫站在铺子口,一会便有名身穿交领曲裾的姑娘走来。
于丫儿愣了下,不消看那一身华衣锦饰,单看那张秀艳生光的容颜,她便知道来人是谁。
“公主。”慢一步到的周奉言不疾不徐地挡在燕芙面前,不让她有机会靠近于丫儿。
于丫儿见状,了然于心。原来爷早知道公主就在附近,甚至人就在后头的马车里。
她别开眼,不想看爷和公主调笑,不想再感受上一世的苦痛,她只要记得爷这一世给她的承诺,好好地过活就好。
“奉言,你这是怎么了?我想见见你未来的媳妇儿你这般挡着,怕什么?”燕芙冷笑。
“不过是个寻常姑娘。”她脚步一移,周奉言偏是能精准地挡住她的视线,且不让她再逼近一步。
“怎么?我都要嫁到南蛮去了,临行前就不能瞧瞧那狐媚子长得是何模样?”燕芙硬是要闯,身子贴到他身上,想逼着他后退。
周奉言平淡的笑意渐敛,吐出只有她听得见的话“南蛮还不差,还是公主想去金漠?”
“你!”燕芙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潋滩水眸像是要喷出火来。“周奉言,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利用我!”
当父皇告知他进言,要利用和亲名义将她嫁到南蛮时,她还不相信,欲找他问清楚,好几次与他错过,教她不禁怀疑他根本就是刻意避开她,如今真相竟是如此伤人,他怎么能够?!
周奉言寒鸷得不见半丝温度的眸,睨着她身后的禁卫。“还不赶紧送公主回宫,要是出了差池,谁能担待。”
“是!”禁卫领头自然清楚公主正是待嫁时,本就不该出宫,要是暗着来暗着回倒还无妨,万一公主在外闹事,他们这班兄弟可是吃不完兜着走。
眼前,哪怕用押的,也得将公主给押回宫。
临走前,燕芙艳丽的眸流下了泪,犹如深海的珍珠般璀璨,令人不舍,周奉言毫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