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凌刀的大喜之日,我特地提早半小时回家准备,洗净了身子,梳亮头发,我拿出圆领礼服换上,用银色的项练点缀素面礼服,更破例在脸上涂了些淡色彩妆,然后套上高跟鞋。
我前后左右察看自己的衣着,抓过提包准备出门。
来到客厅,齐开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上上下下梭巡我的穿着,粗声粗气道:
"穿这么正式,去哪?"
我急着出门,没心神注意他横霸霸的口气。
"朋友结婚,我"
话没说完,他马上站起身,拉过西装外套,说道:"我开车送你!"
我无所谓的点头,既然有人自愿当司机,找当然不会傻得拒绝。
他率先走出门,我随后跟上。
今晚的天气挺不错,微凉的晚风吹过来,多少让人感到春天即将到来。
凌刀的婚宴设在饭店顶楼,露天的场地搭了一座格调高雅的舞台,供乐队演奏轻快的音乐。
我和齐开云走进新娘的休息室,凌刀正在大发脾气,她一把将硕长的宋敬廷推开,我才看见她。
"你还没换衣服?"我很是惊讶,她身着简单的裤装,短俏的头发不见任何花饰,清丽的脸庞只上了淡色红彩
一点也不像新娘该有的装扮。
"这件就是了!"她潇洒的说,一旁的宋敬廷苦瓜脸以对。
我忍不住笑出声。
"哪有人结婚穿这样?"
"哼,我首开先例,还怕以后没人跟进,"宋敬廷想说话,凌刀凶狠的瞪他一眼,毫无商量余地的威胁:
"你如果坚持要我穿裙子,这婚也不用结了!"
她十足的笃定今宋敬廷沮丧到极点,他苦着脸哀求:"你就不能为我穿一次吗?"
凌刀嗤笑,随手抛开捧花,起身往外走。宋敬廷上前拉她,凌刀狠狠地踢他一脚。
我赶紧把在场的两位男士请出休息室,好平息她的怒火。
她怒火冲天的坐下,端起酒杯猛灌。我也不去劝她,迳自找个地方坐下。
"桃,你了解我根本不喜欢穿裙子,"她说,口气之恶劣如同要找人干架。
我点点头。除去六年的国小生涯,上了国中,不管训导主任如何威胁,她依然我行我素的穿长裤上学。
"你别想劝我,这件事没有转囚余地。"她警告的给我一眼。
我也不说什么,再一次点头。
"说点话啊,别像块木头般坐在那。"她抱怨。
"是你要我说的。"见她不耐的点头,我继续:"我只告诉你几句话。一直都是他在迁就你、容忍你性格上的缺失。
爱情需要双方面的付出,我认为,你偶尔也该让让他,让他开心开心,尤其在这么特别的场合。"
她环胸沉思,考虑了好半晌,终于举手投降:"好吧,你赢了。"
"这无关乎输赢,想想他到时惊叹的眼光,你会觉得很值得。"
"是吗?"她讪笑,显然不很赞同我的论调。"说不定他会认不出我来,当场在结婚会场出馍,这还比较好玩些。"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凌刀却忽然诡笑起来。
"有意思,这倒可以试试!"
唉,我只能说:愿上帝保佑可怜的宋敬廷!
凌刀吆喝我遣阂休息室外的众人,我只得照做,一边叮咛她,要她别玩得太过火,把自己的婚礼搞砸了。
她乐得开心大笑,早已听不下我的任何一句话。
帮她打扮妥当,我满意的点头,她更是兴奋的咯咯笑。
那晚的婚礼可想而知,半途杀出来绝美艳丽的凌刀出现在会场,众家亲友乱成一团,一致认为新郎不老实,将原本的新娘换成现在这一个。
宋敬廷争得面河邡赤,一心一意认为凌刀逃婚,新娘的亲友临时捉了个代替品应付场面。
凌刀躲在老远的自助餐区大啖美食,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欣赏无法收拾的场面。
我则落荒逃出台风眼,等在一边的齐开云端着一盘西点递到我眼前。他笑眯眯的捏起点心凑近我嘴巴,我想也不想的咬住点心咀嚼,一面奇怪他好心情的举止。
他盯着我一会,伸出人拇指抹着我的唇角,我才要开口喝斥,他沾满奶油的手指制止我的冲动。
齐开云含住手上的奶油,黑眸勾住我的眼睛不肯放。
我脸红心跳的转开身体,向侍者要了杯鸡尾酒喝下。
"这场闹剧你也有份?"齐开云往混乱的人群抬了抬下巴。
两方人马眼看就要打起来,男方和女方家长都是老朋友,却也为了这事争得你死我活。男方家长认定女方胆小逃跑,女方家长认定男方未结婚先变心,把女儿给气走。
双方僵持不下,牧师杵在中间劝架,吃力不讨好的白挨了一拳两脚。
我噗吭笑出来,开始有了好笑的心清。
"凌刀的主意,我是帮凶。"
齐开云小力地掐了我的脸颊一下,轻斥:"顽皮鬼。"
宠溺的口吻撼动我的心极其突然的,找的脑海浮现朝吟的身影,各种情绪翻涌上来,找皱眉趁开他的碰触。
他不理会我的闪躲,揽住我的肩往前走。
"来吧,把这场混乱收拾收拾。我累了,想早点回家休息。"
我点头,向男女双方家长解释了一遍。未了,凌刀哀怨的用眼睛砍我,不情不愿的离开她的食物,在众人的祝福下(或者怒骂声中?)完成婚礼。
自从凌刀的婚礼过后,齐开云的阴阳怪气全不见了,天天眉开眼笑的,见到找不是亲就是搂。
每次找一端出"少碰我"的神态,他更是愈加放肆的亲我吻我。
糟糕的是,他的亲密举动不至于惹我反感,只在朝吟的脸孔浮现时,必须忍受心中泛滥的罪恶感。
"桃,早!"齐开云西装革履的出现在饭桌,靠近我的脸庞,给我一个早安吻。我也懒得纠正他恣意而为的举止,闷着脸吃我的吐司。
见我没有抗拒,他不解的场起眉看我,随即将我手上的吐司拿走。
我气忿,伸手去抓。
"桌上一堆没吃过的,干嘛抢我的吐司?"
他背过身子吃了个一干二净,而后转过头,嘻皮笑脸的对我说:
"你的比较好吃。"
我气极,抓起桌上的吐司扔在他脸上。他快手快脚的接住,一脸感动,厚着脸皮说道:
"没想到桃对我这么好,还会自动送食物给我。"说着说着,眨动他比女孩子卷翘的睡毛,騒包的闷笑。
我冷哼,重新将一片吐司捏在手中。
"今天我会晚一点回家。"他一口气灌下整杯咖啡,又添了一杯。
知道他习惯唱又黑又浓的咖啡,我担心他身体负荷不了大量咖啡因,总是借口自己不喝口味重的,把咖啡煮得又稀又淡。
我漫应一声,倒了半杯牛奶在杯子里,再加半杯的咖啡。
他抬起眉毛看我。"晚上早点回来,不要被坏男人拐去了。还有,要想我喔"
我口中的咖啡差点尽数喷在他脸上,胀红脸咳了几下,我勉强吐出几个字:
"你发哪门子神经?"
"这不是我想听的回答。"他板起脸斥道。
我才不管话合不合他的意,净自嗤笑。
"一大早的,你当我跟你一样还在作白日梦啊?"
他也不生气,俊脸欺近我面前,近距离的逼视令我骇了一跳,我直觉的撤退,一面小心的问:"做什么?"
"我要去上班了,给我个吻别。"
什么?我的这眼睁得老大,不敢相信他会做出得寸进尺的要求。
"快点呀,再拖下去会赶不上第一批开刀的病人。"他赖皮的催促。
"继续等吧你。"我极其不屑的哼,料定他不敢强迫我。
他耸肩。
"既然如此,我只能坐着跟你耗了。唉,可怜了我的病人,急性胃溃疡,不及早开刀性命难保啊。"
"那你快去啊!坐在这里能救他吗?"我怒道。
"不行,我想尝尝你主动亲近我的感觉,你从没吻过我。"他正经八百的陈述,而我只想叫他马上从十楼跳下去。
"你的朝吟肯定会义不容辞的吻得你神魂颠倒。"我哼道。
"她吗?"齐开云吊诡的笑开,然后深用着。"国外的人不都用亲吻打招呼,要你给我个轻吻,反倒这么为难。"
他的话教我只有翻白眼的份。我很想说:我不是外国人,即使在外国待过,也不见得必需时时刻刻照着外国的标准做。
他不动声色的拧眉看我,活像我不吻他是我的错一样。
算了!找轻叹,只是嘴唇与嘴唇轻触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我扶住他的肩膀,在他的唇上轻轻碰触,一下便缩回脑袋。
他的双手倏地环住我的腰,嘴唇坏坏的扬起,抿了抿唇后,道:"不够!"
啊?他觉得不够,余下的可以找女朋友实行啊,关找什么事?
"桃,那不算是吻。"他坚定的说,不再让找后退。
"你的身分是什么,这个吻就只能依照它来决定程度。"
我没耐心的解释,即使心火快达到沸点,脸上的假笑依然存在。"你知道的,国外的人都是这样子的。"
"我们不是外国人,不适合国外的标准。"他义正辞严的驳回我的话,不晓得刚刚是谁信誓旦旦的比照外国人的"标准",要我给他一个吻。
"就这样,要别的服务,请找你女朋友!"我近似喊叫的吼。他放开手,抓起公事包回头。
"朝吟说想见见你,中午可以和她吃顿饭呜?"
实在很想说不,但又难以拒绝她的热情邀约。
"几点,在哪里碰面?"
"我让她打电活跟你确定时间。地点。"说完,开门出去。
我闷闷的喷吐司,心口仿佛多出七、八个窟窿般不舒服。
齐开云的话、齐开云的主动。齐开云的女朋友,凡是齐开云身旁的人事物都今我气闷。
他明明有女朋友,却老喜欢逗着我玩。我没在他身上发现愧疚的情绪,反而自己常会觉得对不起他女朋友。
有必要跟朝吟好好谈谈,彻底遏止齐开云不规矩的举动,说不定还能一并将他请出公寓。
这么一想,我巴不得时间走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