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被吵杂的说话声惊醒。沉重的脑袋不像是我的,无力的四肢像装饰在我身上的填充玩具。
我难受的坐起身,四周是找熟悉的卧房摆饰。
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声由客厅传出,我扶着墙壁一路走到客厅。
八只眼睛瞪着我看,我有身在梦中的迷惘,不断地喃喃安慰自己,说服自己正在作梦,只要回床上躺一会,明天一早就不会再见到这些不速之客。
我扶着墙壁,打算退回卧室,一个熟悉的声音定住我的身子。
"桃,过来这里。"用是是爸爸的声音!
我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看到爸爸、妈妈、玫,还有齐开云。
我懊恼的闭上眼睛,醉酒时的丑态—一浮现脑海,清晰得今我抬不起头。
找真想当场昏过去算了,但是我不能。
在八只眼睛的监视下,我仅能硬着头皮来到客厅,以很虚弱的声音问:
"你们怎么进来的?"
"玫有你这里的钥匙。"妈妈说。
我马上想起上次玫来这玩了一个星期,我随手打了一副备份钥匙给她。
"桃,坐下。"爸爸说,一脸的严肃。
众人的神态今我觉得自己像个待审的犯人,正要聆听法官最后的判决。
我坐定,没有人开口,每个人都以责备的眼神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沉默持续蔓延。
"我和朋友出去,不小心喝过了量。"我小声的解释,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要接受这样的排场。
"我们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即使你一身酒气的回来让我很震惊,你该知道,女孩子家有安全的顾虑,不应该喝了酒半夜才回家。"妈妈轻柔的斥责。
我自知理亏的垂低头,试图解释:"我的朋友直送我到门口才走。"
妈妈不再说什么,只望了齐开云一会。
"桃,开云说你曾接到陌生人打来的騒扰电话。"
我讶异的转头望向齐开云,气愤他的言而无信。我一再要求他不能向家人提起,无非是怕家里人担心,没想到他竟然不顾我的要求一意孤行。
他奇怪的扯动唇角,冷酷的眸子没半丝暖意。我机伶的打着冷颤,余悸犹存的移开目光。
"这么严重的事为什么要隐瞒家里的人?"爸爸问。
"事情没有你们想像的糟,而且这几天也不曾再接到类似的电话。所以我想,不需要让你们为我担心。"
"这不是理由,对方都已经明目张胆的偷窥你的日常生活,难保他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妈妈忧心的道。
"没错,这种社会新闻比比皆是,不能冒险让你一个人待在公寓里。"玫点头附和。
我只脑凄笑。"我的租约到明年十一月,房租已预先缴了半年,搬来这里我也费心整理过,我不想因为一个无聊家伙的恶作剧搬家。"
"没人要强迫你搬。"妈妈连忙安抚找过于激动的情绪。
爸爸点点头。
"刚才我们问过开云的意见,他愿意暂时搬过来一阵子我发出一声怪叫,倏地站起身。
"这怎么行!他是男的,找是女的,这一关就过不了别人的嘴!"
"桃,你太激动了。"爸爸淡淡的提醒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警告意味。
我坐下,连忙换一种说法:
"台湾的社会还容不下男女同处一室的情形,虽然我们自知处事坦荡,但谣言的散播力不容忽视。不如让玫来与我住,两个人或许有吓阻騒扰电话的功用。"
爸爸坚决的摇头。
"两个女孩子会有什么吓阻力?既然开云愿意帮忙,我们也一致认同你的安全比无聊的传言来得重要,你就别再多说。"
"爸!"我不满的高叫,感觉右侧脑袋隐隐生疼。
"桃,不要任性,大家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就不能想想爸妈心理的感受吗?"爸爸难得严厉的教训我,舍我只能沮丧的点头,接受他们的一番好意。
在三人夹攻之下,我的反对全被家人当成无理取闹驳回。堇甚至还打电话来游说我接受齐开云的帮忙,否则就要代替爸妈来教训我。
堇从不对我说重话,她的狠话教找觉得委屈。
我就像被栽赃的囚犯,有冤无处申,能做的只是从命,由着别人安排,将齐开云塞进我的生活。
虽然那天晚上的讨论大会中,齐开云一直没开口,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面对我(因为他自始至终瞪着我)。但我心里不曾好过,我的头频频发出超强的讯号,抗议众人的决定。
我的抗拒不能改变什么,齐开云还是堂而皇之地住进我的公寓。而我,决心不让他好过。
整件事归根究抵都是他的多嘴惹祸,我不觉得自己有安全上的顾虑,而他把小事搞大的本领却教我气结!
好,他可以住下,找对自己说,但别想我会给他好脸色看!
从早到晚,只要他在场,我的冷脸不曾融化半寸,而我给他的白眼恐怕得以打破世界纪录了。
当我瞪他的时候,我愕然的发觉,他也正瞪着找,眼神中所含的怨气是我的百倍。
这真是怪了!我瞪他有理,他瞪我就说不过去。毕竟他是"自愿"帮我,而且已经"如愿"搬进我家,称心如意的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一两天后,我彻底放弃给他坏脸色的计划。
原因无它,齐开云的脸色比我坏上千倍有余,我自认瞪人的功力不如他,只好及早收手,省得天天折磨自己的眼睛。
凌刀的婚礼在即,我找了下班时间上理发厅,将耳朵以下的头发烫了个大波浪;紧接着去了趟专柜服饰,细心挑选一件圆领的连身长裙。
直逛到面摊,我才记起一整晚都未进食。
我让老板娘包一份担仔面,拿了面,又想到家里多出来的那个人,只好要她再给我一份,顺便切几样口味的小菜给我。
回到家,客厅中一片漆黑。找开亮灯,拎着塑胶带来到厨房,将里面的面、菜—一装碗、装盘。
忙了一阵,来到齐开云的房门前,门缝里约略透出光亮,我拍打着门板,扯开喉咙喊:
"喂,要不要吃面?"
门突地打开,齐开云阴阳怪气的立在门边,脸绷得死紧,不吭一声的盯着我半晌。脸色之难看,让我以为他会把门甩在我鼻子上。
"我没名字吗?"他僵硬的声音有透不出的诡异。
我耸耸肩,从没喊过他名字,就算他住进公寓也不会有奇迹产生。
我没等他回答我的话,咕叽的肚子不容许我再拖延晚餐时间。
走到饭桌,意外发现后面跟着齐开云。他依然默不作声,一号表情仍旧没变。
这些天看惯他的怪里怪气,实在很难再做出半点反应,我只管痛快的吃自己的面。
片刻,我才知道我的"痛快"无法持续太久,齐开云边吃面,边以堪称零下十度的冷眼看我。
我不由得气闷,他一天到晚摆出要死不活的脸给谁看啊?我自认没拖欠他一屁股债,也没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他到底在生哪门子的气?
我还没理出头绪,他阴森的问:
"这么晚才回来,到哪去了?"
我不满他问话的方式,好似把我当成十五岁不到、无法为自己负责的未成年少女,所以,我没回答,一个劲的攻击眼前的卤昧。
他得不到答案,怪异的讪笑几声,马上变脸。
前一分钟的笑容今我寒毛直竖,后一分钟的笑容今我鸡皮疙瘩掉满地。两者的分别在后者的笑容酷似以美色蛊惑人心的狐精,灿烂得教人睁不开眼睛,只想比照飞蛾扑火之势冲进他怀里。
不巧的是,我自睹他彻底的改头换面,心底涌起的感觉是不安,第一念头则是想逃!
他没再乖乖坐在原来的椅子上,他的身体一寸一寸的靠近我,屁股挤进我的椅子。
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那张椅子。他喜欢那椅子,我可以无条件奉送,实在不需要动用他现在的方法。
跑了几步,腰侧环上来一只手,轻松的将我拎回原来的地方他的大腿。
这一惊非同小可,反应不过来的身体瞬间失去功用。他的两手如钢似铁的困住我的身体,两具紧贴的躯体教我能轻易感受他的体热。
"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迷人的嗓音近在咫尺,我只能呆呆的点头。
他悄悄的凑近脸,嘴唇离我的耳畔不到一公分。
"你如果想下去,唯一的选择是照实回答我的话,清楚了吗?"
我的耳根一定红透了,但当机的脑子突然发挥作用。
我的手肘用力往后撞,他像是有所准备般捉住我的两手,将我的手固定在腰侧,飞快的环住我的手和身体。
我气极,死命大吼:
"齐开云,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是你的公寓,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他不在意的嘻笑,舌头开始舔吮我的耳垂。
"找怎么对你了?这样吗?"
我一惊,将头侧开,他的嘴如影随形的跟上来,欺上我的颈项。
"齐开云,你,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怎么可以违背我父母对你的信任!"无处可躲的我只能声嘶力竭的喊。
他轻笑一声,牙齿忙着啃啮我的脖子。我又羞又气,叫嚷了一会,才发现他根本无意回答我的话,而他的嘴唇渐渐往我的锁骨移动。
"我说!你想问我什么,我都说!"我的声音饱含屈辱,盘据在眼眶的泪水眼看就要掉出。
我拼命忍住!我绝不在地面前哭,他以这种方式羞辱我,再怎样,我也不会在他面前示弱。
他直起身子察探我的表情,而后松开我的身体,低叹:"不想说就算了。"
我抛下他,冲进自己的房间里拥被啜泣,不停地在心中呐喊:他不该这么对我的!
我气的是他问话的方式,如果他不要端出审问犯人的架势盘问我,今晚的行踪我可以据实告诉他,而他偏用羞辱的方式要我说实话,教我怎能接受?
不知哭了多久,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棉被是盖着的。我奇怪的拉拉被子,不记得哪时候把压在身下的棉被换到上面。
晕黄的灯光照在床头的桌上,一盘早已冷掉的炒饭放在上面,我的肚子本能的哀叫几声。
我狐疑的靠在床头,托住盘子吃了几口。微温的炒饭吃来另有一番风味,想来这盘饭是齐开云的杰作。真看不出来,他的厨艺挺不赖。
不想对他送饭来的举止费疑猜,美食当前,我空空如也的肚子管不了太多,本能的把饭一匙匙往嘴里送。
喂饱肚子,我舔了舔唇边残留的油渍,决定看在炒饭的份上姑且原谅他这次。
不过,在告诉他之前不妨让他难过几天,就当是他让我流泪的回礼。
往后的几天,齐开云不再时时刻刻白眼以对,反倒有事没事的靠在沙发上沉思,看我的眼神多了丝挫败与难以言喻的希冀。
为了贯彻之前的计划,我仍是对他不理不睬。
今晚是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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