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想太多了,或许事情并不如我们想象中的坏。”他言不由衷地安慰。
他清楚邓天爱需要的不是空泛的安慰,但,她要的东西,他给不起。
长径尽头,映着天穹的繁星,反照一湖波光潋滟,一勾新月晕散了湖面的涟漪,幽光微瑟,虫声唧唧,仿佛置身在神秘的国度。
这次罗塞叶塔不躲也不藏,坐在石墩上睁着野兽似的眼一步步看着逼近的人。
长久的等待保存了他急遽流失的体力,而且被他用衣服紧紧扎住的伤口似乎不再流血,枪上膛,只要子弹一发,所有的戏就落幕了。
“再见了,欧阳。”
“雨樵,不可以!”眼睁睁看着欧阳越命在旦夕,邓天爱的良心抬头了。
“走开。”他的声音饱藏着虚弱,连乔装的威胁都掩饰不住油尽灯枯的命运。
邓天爱挡到欧阳越前面,满是泪痕的脸无比坚定。“杀人是不对的,我不能让你杀他。”即便他是她一生中最深爱的人。
罗塞叶塔忽地仰天长笑。“你信不信我一颗子弹可以连取两人的命?”
她的眼盛满哀愁和圣洁。“能死在你的枪下,也是我的幸福”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凌乱的发丝,涣散的眼神,他的语气冷绝无情。
“我爱你,不管你怎么待我,我还是爱你。”她惨惨的笑,像朵沐浴在火焰中的幽昙,凄绝美绝。
罗塞叶塔冷肃的脸无言的抽搐。“我不能爱你。”他居然掩面,仿佛忍受突如其来的锥心之痛般。
邓天爱大受打击,她每次真心的告白总遭受毫不留情的驳回,她情何以堪。
欧阳越悄悄伸出手,打气似的搂搂邓天爱的肩,然后将她推至一旁。
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怎能让女人来保护他。
“一开始你就该冲着我来,不该把那么多的人都拖下水。”
“哼!你懂什么,一枪杀了你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要让你尝尝失去心中最重要那个人的痛楚。”
“所以你三番两次加害无辜的小皀?”
“不错,算她命大,始终没让我得手。”
“你真卑鄙!”欧阳越恼了。
他放声大笑后牵动伤口引来一阵剧咳。“你以为杀手是清高的行业吗?哈哈哈!”
他笑不可支,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今天,你死定了。”他眯起眼睛,挺枪
欧阳越屏气凝神。
时间一秒、两秒的过去,罗塞叶塔的额沁出了冷汗。“你这狡猾的东西,”他咬牙切齿从牙缝迸出。“你早就看透我了是不是?”
欧阳越说得云淡风清。“你太勉强自己了。”
“你看准了我连站都无能为力,最后连扣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一来就知道了对不对?”他用尽力气的咆哮,惊得睡眠中的鸟群聒噪四散。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送你去就医。”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领这份情。”他情绪激动,方才又用力过度,感觉止了的血又沁了出来。
“逞强对你没好处,还不如多替小阿姨想想吧。”欧阳越动之以情。
罗塞叶塔瞅见邓天爱漾满绝望的眼,马上作势要站起,但心余力绌脚一软,整个人反而跌倒在地,枪被摔了出去。
他捂住汩汩流血的胸,气力将竭。
“雨樵!”邓天爱扑过去,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不要啊”“我很想杀了他,因为他是我这辈子惟一的污点,不过咳今生大概没希望了欧阳,你记着,下辈子或下下辈子我都会找你讨回公道的”说了一串话,他的脸更白,呼吸更急促,眼前飘来了赶不开的迷雾。
“雨樵”邓天爱珠泪滂沱,双手只能拼命掩着他血流如注的伤口,她的手簌簌发抖。
“别再做傻事了,我想握你的手。”他伸出修长粗大的手像握住他梦寐以求的珍宝。
邓天爱忙不迭送上自己染血的手。
“我好想好想留一个宝宝在你的肚子里跟你作伴,因为我总是让你那么寂寞可是太迟了,记住,下辈子别爱上像我这样的男人,永远都不要”他的声音恍若游丝,邓天爱将整个耳朵凑上他的嘴,眼泪成串沿着颊流进罗塞叶塔的唇。
“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好慌。”他的意识渐行渐远。
“我想吻你。”或许是回光返照,在连叠的模糊不清后,他微弱却清晰的道出心中一直以来的渴盼。
邓天爱胡乱擦掉晕成一片的眼泪,谨慎的奉献出唇,闭上双眼。
罗塞叶塔强迫肉体支起身子,就在他的唇将要触及她时,全身的力气被抽拔光,像个毫无生命的木偶,颓然倒地,任邓天爱喊哑了声音,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