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病好了,妈妈一改往日的冷脸,做了一桌堪称盛宴的饭菜,爸爸吃得很香,吃完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聊天,聊到我的以后,辗转到叶子,气氛顿时凝固,我站起来,转过身,走向屋门,一言不发的把门关上。
叶子还是去了K城,月台上,紧紧搂着我。火车缓缓游走的时候,我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看着车窗里她没有微笑也没有悲哀的脸。
我说,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她说什么,我听不清,火车,就那样不留悬念的载着她消失不见了。
我站在原地,十二分钟,没有抽烟,持续的盯着火车离去的西北方,泪水没有夺眶而出,只是脚跟软软的像是在向什么东西妥协,列车员走过来,说,你可以离开了,天不早了。此时,我才发现,天暗沉得那样黑,仿若织布机上正被裁剪哭泣着的灰布。
我坐在酒吧,看着台上沉醉歌唱的男人,不由自主的喝完第三杯黑色,没有一个女人走过来,像晨楠楠那样端一杯酒递给我,和我说话,我像稻田深处没过头顶的稻草人,无人问津,歌手唱完,我鼓起了掌,掌声显得突兀,怪异,不自觉看着旁边的座位,空空如也,像被遗弃的坟场。
《雪吻》。
我爱你,阿仁看着星星。
星星低下头,不知所措的捏着手。
阿仁走上前去抱住星星,说,今晚的星光,好漂亮。
而,不远处,长发习习的琳悄然滑落的泪水反射出关于不一样的星光。
我在电脑上重温了一遍,看着琳转身向街道另一边抹着泪水,没有哽咽的走,支撑不住的哽咽,旁边,没有人,夜很深邃,星光没有电影里的鲜艳,我把腿支在电脑桌上,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心里坠落了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把灯打开,镜子里的自己,一定冷着脸,没什么可以阻止他聋拉着的脸及对这个世界的厌恶,他只是暂时需要一个女人坐在旁边听她说话他可以摸她柔润长发,但四周是那样的寂静,无声得死气沉沉,除了那盏微亮的穿红色长裙女人造型的台灯。
晨楠楠把烟掐了,挠了挠头发,走近我,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看着我的眼睛,说,中年男人昨天晚上,在蛋糕里藏了金戒指,我从嘴里拿出来,他跪下来,深情脉脉看着我,说,嫁给我吧,我呆滞了大概一分钟,把戒指放在台灯边,穿上衣服走出房间,一个人在微凉的街上走了很久,从东直门走到西直门,烟抽了两根,一根白色女人,一根万宝路。和大义凛然挂不上关系,一头雾水,就像被突然抛到一个浓雾弥漫原始森林,除了夺门而出,没有其他办法了。他会不会靠在床头柜上痛哭一场,我不得而知,但,我不希望他因此落泪,他应该不辜负我的眼光——一个坚强的男人,昨晚的风,冷冷的,伴随着暗淡的月光,湿透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慰藉,悲哀夺门而出,摇曳着、曼舞着,肆意凌辱着心底的荒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突然遇到这样一个不那么厌恶的男人,只是现在我想哭一会儿,趴在你的肩膀上。
我搂着晨楠楠,感受着她言说的荒凉,静静地摸她柔顺散发薄荷香的头发。
如果,没有叶子,我们或许就可以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了。晨楠楠嗓音嘶哑。
也许吧。我看了看开着车向这边探头的戴着银色耳环闪着亮光的中年光头党。
不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冒出她稚嫩的脸和剔透的眼睛,想和她睡在床上,撑着头,看着她睡熟时鼻翼轻轻翕动的样子。说完,晨楠楠从我怀里出来。
我现在只希望每一个人快快乐乐,少些恼人的事,脸上挂着不太做作的笑容,自从叶子走后,我看了七遍《雪吻》,总是被阿仁骑着摩托载星星琳在那片苜蓿丛生的田间小道上笑容舒展两个女人随心唱歌像孩子一样摇头头发随风招摇的画面感染,就像僵硬的时光,色彩纷呈了破旧的世俗一样。
我好久没看它了,我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和喜欢的男人在秋千上手拉手,荡,看着他温文尔雅的笑,就心满意足了。我看着晨楠楠,不由得伤感起来。
桂花落,晕染出际岸线********的落寞,某个人踩着,抽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