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人要。
老而不死谓之贼,那么女人老而不嫁谓之什么?米虫吗?可是她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足以养活自己不求人啊!但是逼婚的压力还是铺天盖地的向她席卷而来,所以相亲几乎成了她下班后的“休闲活动”一次又一次的跟陌生男子面对面吃饭聊天也俨然成为她周休二日的“娱乐消遣”
但是老实说,她也觉得自己嫁不出去真是不可思议。
难道是上辈子玩过太多男人,不小心把这辈子的“配额”给用完了?否则她长得并不丑啊,至少她这样拿着水瓶笑一笑,一只神猪就被她迷倒了,还是说她自信的美貌只限于满足猪类的审美观?
刘如贤忽然在她臆测的同时开口“呃,杜小姐。”
“是?”
“什么事?”
杜幸佳和侄女两人马上抬起头微笑以对。
谁知他竟然冷淡地睨了媒人婆一眼,显然仍然记恨她刚才的失言。“我问的是年轻的那个。”
杜幸佳忍不住嘴角抽搐。死小子,可惜老娘没带泻葯出门,不然肯定让你狂拉三天三夜,从猪头泻成瘦皮猴!
“我看过杜小姐的资料了,上面写着你在寺嫌诏研上班?”
杜忆寒笑了笑“是啊。”
刘如贤马上露出惊叹的表情“那是一间跨国性的国际级集团啊!听说你的职务还挺高阶的?”
“哪里有什么高阶低阶之分呢?只不过是拿人家的薪水罢了。”
“别这么谦虚了,你担任的是什么职务?”
“呃,总经理贴身秘书。”
他脸上欣羡赞叹的神情实在让杜忆寒感到不自在,只好假借举杯喝水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羞赧。
“这么说你每天都跟在寺嫌诏研的总裁继辉海的身边喽?”
“噗!咳、咳!”
“哎呀你这孩子,都几岁了连喝个水还会呛到?”皱着眉头的杜幸佳赶紧递上几张面纸“刘先生,感觉上你对忆寒的工作好像很有兴趣?”
在服务生陆续上菜的同时,刘如贤频频点头,欣喜雀跃之情溢于言表。“虽然我们公司的业务和寺嫌诏研完全扯不上边,不过继辉海可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很传奇,听说他的行事作风也挺具争议性的,但是却是商界公认最年轻有为的集团总裁。我对他崇拜得不得了!”
杜忆寒尴尬地擦拭嘴角,望了他一眼。“刘先生你搞错了,我的顶头上司是继恒宇,他是寺嫌诏研亚洲区的总经理,而继辉海则是整个寺响集团的执行总裁,说起来,我们还在他的管辖职等之下。”她一开头不就说了吗?自己是总经理的贴身秘书,而不是总裁秘书。
“继恒宇?这名字好像也曾经听过。”
“我们总经理是继辉海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两个是兄弟。”
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不知为何杜忆寒原本礼貌含笑的神情忽然变得沉默而飘忽,纤纤玉手也无意识地轻敲着玻璃杯缘,发出喀喀轻响。
“咦?这么说是弟弟管哥哥喽?”
“嗳,是啊。”
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杜忆寒只好拚命喝水用餐,那低头猛吞的模样活像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
“同父异母的兄弟,再加上弟弟又是哥哥的顶头上司他们兄弟之间该不会有什么明争暗斗、兄弟阋墙的事情吧?”
这个问题连坐在旁边的杜幸佳都忍不住觉得厌恶。一个大男人的怎么会那么八卦?“刘先生,我们忆寒的工作也聊得够多了,不如来聊聊你的吧?你的基本资料上面写着你是行销经理,可是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和试吃部门比较有关系?”
暗示你肥啊!听出来没有,神猪!
刘如贤显然也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当场垮下了脸,气氛尴尬。
头一次相亲相到双方人马快打架,一旁的杜忆寒连吞咽牛排的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总算暂时解救了这一场尴尬。
“你好,请问是哪位?”
“你又在相亲?”
这个戏谑中又带着讥讽的低沉嗓音透过手机传进杜忆寒的耳里,她只觉浑身一震,仿佛有股电流猛烈窜过自己的身体,持握的小手忽然一松,手机咚的落地。
杜幸佳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没好气的侧身帮侄女捡起手机,又塞回她的手里“我知道你的手机不值钱,但是想换掉它也不要用这种方式。”八成是嫂嫂按捺不住好奇,打电话来询问相亲的情形。
可是还有什么好说的?连媒人婆都差点跟男方打起来了,这场相亲会当然是破局收场啦!
低头盯着掌心里的高科技产品,杜忆寒竟瞧的有些失神。
断讯了。
是他吗?那样低沉又充满嘲讽的声音,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像他用那种语气、那种口吻说话?可是不可能是他啊!他怎么可能会打电话给她?尤其是在假日的时候?!事实上就连在工作场合里,以她的职等都不够格接听他的来电了。
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又让杜忆寒浑身紧绷了起来,看着萤幕上头显示的两个字,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债主。
这通来自她生命中的邪恶债主拨打过来的电话,她该接听吗?
“哎呀,电话铃声吵死了,你手抽筋啊?不会按接听吗?”不耐烦的杜幸佳干脆伸手替侄女按下接听键,只想赶紧吞完眼前的肉排好走人。
她嗔了姑姑一眼,吸口气将手机凑到耳边。“喂?”
“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是国际电话,光是你犹豫要不要接听的时间就已经花了我不少钱。”
什么嘛!“反正你那么有钱,难道还吝啬这些零头吗?”不是她胆子变大了敢跟债主呛,而是这个人说出来的话根本不能听嘛!也不想想他平常花费在取悦那些淑女、欲女、豪放女的金钱都比她这区区几秒钟的电话费还要昂贵几千几万倍!而且“你在台湾吗?”
他刚刚的意思是说,这通电话并非国际电话喽?
“你的行情还真是每况愈下。”
她马上攒起了眉心“什么意思?”实在不得不称赞他,这人还真懂得“挑衅”的艺术!
“你今天相亲的对象。”手机将他口吻里的讽笑意味传达的十成十“人家窝在猪圈窝得好好的,你干么把他挖出来相亲?难道真的没别的对象了?”
杜忆寒气得嘴角差点没抽搐!只是不对啊,他怎么可能看得到她今天相亲的对象?“总裁先生,那你可就错了,我今天相亲的对象条件不知道有多好!”说话时,她还笑盈盈地望了对面的刘如贤一眼。
神猪先生已经被遗忘很久了,对人家笑一下也是应该的。
可是坐在侄女旁边的杜幸佳却差点没将嘴里的花椰菜喷出来。
“别再对着他笑了。”电话里的总裁先生,也就是继辉海说话的口气听起来竟有些不悦“那头猪快把他叉子上的牛排塞到鼻孔里了。”
她瞟眼一看。咦,真的耶!这么说“你看得见?!”他在附近吗?在哪儿呢?一双美眸马上在饭店餐厅里四处梭巡寻望。
“当然看得见,我又不是眼瞎了。”这女人脸上挂着的惊喜笑容是因为期待他出现的关系吗?再开口,他的语气不若方才的严厉,开始透着淡淡的悠闲恣意。“甭找了,以你的智商绝对想不到我在哪儿的。”
什么话嘛,真是瞧不起人!咦,电话怎么挂了?“喂?喂?”手机坏掉了吗?没有啊!
就在杜忆寒忍不住拍打手机的时候,忽然听见餐厅里响起一阵騒动和此起彼落的女人惊叹声,她仰头一看,马上吃惊的几乎阖不上小嘴。
她以为那一道蜿蜒的雕花楼梯只是贴附在餐厅墙壁上的精致装饰,没想到它真的接通了餐厅楼下和神秘的空中楼阁,相信所有人都和她一样,以为这间餐厅高达两层楼的挑高设计是为了彰显豪华气派,没想到原来二楼还有隐蔽的贵宾专属室!
而继辉海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双手插放在口袋里,迈着悠哉惬意的步伐,在饭店经理的陪同下缓缓走下那一道楼梯。
自信昂扬的神采和俊美无俦的脸庞深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高朋满座的餐厅竟安静沉寂了下来。
杜忆寒仰起螓首瞅着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有些人不用开口,也不需要昂贵的名牌行头衬托,自然就能让旁人感受到他们身上尊贵的贵族气息,进而以一种沉默而崇拜的眼光凝视着他们。
继辉海就是这样的人,而且是个中的佼佼者!
“谢谢你带路,经理,你去忙吧。”
来到杜忆寒面前的继辉海,连使唤别人家的员工态度都这么自然,好像他天生就是个发号施令的人。
而他周遭的人也自然而然地在他的气势下安份遵从,只见饭店经理恭敬弯身“好的,继先生,那么我不打搅您和朋友的餐聚了,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这里的每一位职员随时准备为您服务。”
继辉海点点头,转身面对杜忆寒。“我就说以你的智商绝对想不到我在哪儿吧。”
哼!她不服气地瞪了那张俊颜一眼,在看见他后头的身影后,忍不住惊讶地睁大了圆瞳“哥?!”
“我好感动,你终于看到我了。”一身西装笔挺的杜圣衍,也就是杜忆寒的亲哥哥从继辉海的身后跨了出来“姑姑,好久不见。看到我别这么惊讶,红萝卜从你的嘴巴里滚出来了。”
杜忆寒在哥哥的冷眼注视下,不好意思地垂下俏脸“对不起啦,我没有注意到原来你也在”
“是啊,谁叫我的老板总是比我高y比我闪嘛。”
继辉海闻言,回头挑眉睇了睇自己的贴身特助。什么意思?说得他好像身上挂灯泡似的,还闪咧!
杜圣衍也不回避,就这么大剌剌的回应顶头上司的注视。
其实他们两人的身高几乎一般高,也同样拥有英俊挺拔的外貌,只是一个神采狂妄倨傲、一个态度严肃冷沉,再加上杜圣衍总是默默跟在继辉海的右后方大约一步的距离,所以众人的视线总是率先落在继辉海的身上,接着就再也移不开了。
事实上,他们杜家兄妹因为某种原因而长期留在寺嫌诏研为集团效力卖命,哥哥杜圣衍担任总裁继辉海的贴身特助,不是和他一起留在日本总公司,不然就是跟着老板到处飞,而妹妹杜忆寒则是留在台湾就近照顾母亲,同时也在总经理继恒宇的手下担任秘书的职务。
继辉海侧头瞟了瞟神情呆愣的刘如贤一眼,噙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睥睨杜忆寒。“我只能说,你的胃口似乎越来越好了。”什么货色都咽得下去。
要你管!她真想冲着他的脸这么大喊,可惜她没这个胆。只是老天,他嘴边那抹笑意让她看了实在呕到想咬桌巾泄愤!
“总裁,请你不要这么诚实,她毕竟是我妹妹。”
“哥!”他们到底是不是亲人啊?
丝毫不理会她气煞的俏脸,继辉海状似无聊地伸手取起叉子,拨了拨她盘子里的食物。“我说这位先生,你千万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其实这个女人连锅碗瓢盆都分不清楚,你娶了她只是让自己更短命而已,知道吗?”
吃得满嘴肉的刘如贤在他的注视下怔怔地点点头。
“你今天遇到我算是运气好,趁你还没铸下大错之前,我先帮你把她带走了,这也算是功德一件。”继辉海满意地颔首,随手扔下银叉。“既然是功德,那么你回馈一点也是应该的,这一顿就由你请客了。”
说完,只见他笑容一敛,竟强横地拉起杜忆寒的手腕就将她往外拖,像是想到什么,继辉海又停下脚步回过头“对了,这里的经理服务态度还不错,你记得多给一点小费。”
“你别拉着我啦!”她咬着下唇还想挣扎。
他的手好烫人,即使隔着冬衣似乎都还能灼伤她的肌肤!然而诡异的是,感到滚烫的却不是她被扣住的手,而是她绯红的脸颊。
“姑姑,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被你扫光了,除非你想把铁盘吞下去,否则你不可能更够本了,走吧。”杜圣衍拉起姑姑的手,尾随老板走出饭店餐厅。
只留下左右张望、有点不知所措的刘如贤小声自问“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