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苦不堪言!
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文件夹扔在办公桌上,杜忆寒一边伸手撑住桌缘,一边咬着牙举步维艰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只见她砰的一声跌坐进椅子里,忍不住呻吟出声,皱起眉头表情痛苦地踢掉高跟鞋,就这么大剌剌地揉捏起自己的脚踝。
那个天杀的臭男人!昨天跟他碰面还不到一个小时,她就被那家伙整成这副凄惨狼狈的模样。
继辉海果然是生来专门刑克她的凶神恶煞,老天爷也不想想她是个多么温婉纤细的弱女子,竟然送来一头杀伤力十足的猛兽当她生命中的天敌?!
低头看了看肿痛的小腿和破皮的脚踝,杜忆寒垮下肩膀叹口气。要不是临时通知今天有重要的会议,必须穿着正式的裙装上班,她还真想踢掉高跟鞋,拿酸痛葯布把自己的双脚贴得满满的。
其实严格说起来,昨天继辉海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拖着她走而已。
然而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把她搞得像块破布似的!不不,千万别以为她像一株温室里的花朵禁不起半点摧折,实在是他太可恶了!
那个男人只长英俊容貌却不长脑子的吗?!
他难道不晓得男人跟女人的双腿长度其实是有差距的?昨天被他拖出饭店餐厅后,为了跟上那家伙的步伐,她那一双腿已经拐动的像两枝忙碌的筷子了,而且是踩着三寸高跟鞋的筷子!她发誓,当时真的以为自己的双腿就快要废了。
强烈的酸痛惹得她益发烦躁,按捺不住涌上胸臆的那股闷气,她忽地仰起头,狠狠瞪向右上方的监视器。
真希望自己可以练就一双锐利凶狠的眼神,最好能够像小说里描述的那般神奇,光靠双眼就能迸射出冷淬的恐怖光芒,好将监视器另一端的恶魔钉得满头包!
唷,这个女人想造反啊?敢瞪他?!
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倚靠在牛皮椅背上的继辉海挑了挑眉,性感薄唇缓缓地噙起一抹兴味魅笑,如黑钻般耀眼的炯亮邃眸慵懒地凝视着电脑萤幕上,那抹紧绷气煞的身影。
这女人该不会以为自己瞪人的模样很娇媚吧?
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然而那只伸出的手指却以极其温柔的方式轻划着液晶萤幕上的人影。
瞧她,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说有多丑就有多丑!这女人对于魅力的解读一定有问题,难怪相亲那么多次了还无法把自己嫁出去。
就在他昂首笑得得意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扉突然被人敲响,于是他迅速关闭和保全室连线的监视系统。“进来。”
杜圣衍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缓步上前将手中的部份资料夹放在顶头上司的面前。“这是等会儿高级干部会议所需要的资料,请总裁先过目。”
“知道了。”啊,真不想动。
“总裁掌握的资讯越周全,等一下引起的抗争和争议就会越少。”
“嗯。”啧,当他什么人?他是继辉海啊,除了长得俊之外就是脑袋最灵光。还需要看什么资料?早就都在他的脑子里了。
“对于你即将投下的震撼弹,或许会影响到你和恒宇先生兄弟俩的关系。”
他略显不耐地睇了睇属下“晓得。”这家伙是不是生错性别啦?根本就是个爱碎碎念的老太婆嘛!
杜圣衍斜眼瞟了电脑萤幕一眼“我若是记得没错,上班时间窥视女职员的工作状况,似乎不包括在执行总裁的业务里面。”
这家伙调查他?!继辉海倏然凌厉的视线马上扫射过去。
杜圣衍耸耸肩“我只是猜测。”而且看上司那副横眉竖目的模样,八成是歪打正着了。“你昨天对她太粗鲁了。”
继辉海挑挑眉“你这是在替你妹妹打抱不平吗?”伸手拿起那叠资料夹,他飞快地翻阅着。“没想到原来你还有所谓的‘兄妹之情’。”
“偶尔不展现一下这种美德,我也很怕自己会忘记。”
哼!继辉海横了他一眼“我哥那边的反应怎么样?”
“相信继恒宇先生还没发觉你这次来台湾的主要目的,他和其他干部一样都以为你这次召开经理级会议应该只是一时兴起。”
当继辉海读完一份资料随手将它扔开,杜圣衍就及时补上一份新的,见大总裁不悦地瞪他一眼,特助先生也只是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当然,这并不能怪他们感觉神经太过迟缓,因为你向来喜欢搞‘临时演习’这一套。”就是忽然猛吹号角把大家吓个半死只差没手脚打结,等高级干部们个个像乖宝宝似的排排坐之后大总裁就开始一阵乱枪扫射,砰砰砰的好不热闹,表现好的还能勉强坐在原位,绩效差的大概都被轰得黏在地板上了。
这就是寺嫌诏研集团的执行总裁,外号“连发霰弹枪”轰人不手软。
而且奇怪的是他都不会轰错人!
这就神奇了,即便有干部企图将过错嫁祸他人或是找人顶罪,同样会被继辉海揪出来,搞得大家都在猜测,可能是大总裁身上有装红外线探测器的关系。
其实换个角度想,有这样的总裁对于个个分公司的情感联系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当他到亚洲区轰人的时候,美洲、欧洲的各区分公司都会对“苦主”投来同情怜悯的目光,反之亦然,这也算是另类的联络感情。
“不知道其他区分公司的慰问花篮送来没有?”上一次美洲区还真的跨海订了个大花篮表达同情之意呢!这让杜圣衍顿时间觉得人间还是有温暖的。
继辉海当然听出下属语意外的嘲讽之意,只见他扬起俊脸,好整以暇地看了看面前的贴身特助。
自己一定是给这家伙太多职权了,才会让他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嘴角噙起温和的笑容,他双手交握,露出一副“大家有事要商量”的友好表情。“我说杜先生,我要是再任由你这么嚣张下去,哪天你若是爬到我头顶上撒尿,我搞不好还会以为天空下雨了。”
“总裁先生应该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交出手中最后一份资料,杜圣衍皮笑肉不笑。“就算您认为自己长得像尿壶,我也不愿意屈就。”
甩开文件,背抵在椅背上,继辉海蹙眉瞪他。这种员工不把他给辞了,怎么对得起自己?
杜圣衍对于上司凌厉的目光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威胁,只见他在那种足以让其他人胆战心惊的诡谲沉默中,依然自在惬意地收拾着桌面上散乱的卷宗。“你昨天那样拖着忆寒走,根本是藉机在宣泄怒气吧?”
继辉海顿了一下,不回答,迳自拿起桌上的k金钢笔甩弄。
“看得出来你气炸了。”
“我没有。”
“你气我妹竟然跟那种条件的男人相亲,简直是在污辱你的水准。”
他睇了杜圣衍一眼,优雅地交叠修长双腿。
“只是你也应该体谅一下我妹妹,以她相亲的次数跟速度,台湾男人大概很快就不够用了,所以像昨天那种条件的相亲对象将来只会多,不会少。”
继辉海调转视线盯着他。真是搞不懂!这个人对自己的妹妹根本挤不出什么好听话,怎么还好意思在他面前表现出“我对妹妹很友爱”的模样?
“再说总裁,这么多年来你一点表示都没有,也难怪忆寒会把相亲当娱乐。”
啰唆!胶带在哪里?有人的嘴巴需要打包了!
要不是把杜圣衍当成自己最亲近的好朋友,他哪儿容得阿猫阿狗在他面前拉拉杂杂的长篇大论?连他老爸都不曾享有这种殊荣了!
将整理好的文件抱在胸前,杜圣衍小心隐藏嘴边的微笑。“若是哪一天就这么歪打正着,真的被我妹相中了一个男人迅速把自己嫁掉了,基于多年交情,我想你应该会包个红包祝贺她吧?”
b的一声,继辉海忽地将手中的钢笔用力拍在桌面上。“你大可以安心地笑上三天三夜,我保证包个大礼,比你妈能给的嫁妆还要多!”
“那我可要先替忆寒谢谢大总裁的慷慨了。”
“滚出去!”
“遵命。”杜圣衍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看似悠哉的他其实脚步正悄悄加快,务求迅速脱离背后那只喷火龙的射程范围。
呼,摸到门把了,安全达阵,可以放最后一把火了。“总裁先生,距离开会时间只剩十二分钟,请您控制时间,不要为了贪看我妹妹的举动而忘了会议的存在。”关门,快闪!
门扉掩上的同时,杜圣衍仿佛听见身后的大总裁恼怒的吼着叫他滚去领退职金的话语。
啊,真舒服。
这阵子随着上司东奔西跑,大西洋、太平洋来回穿梭的疲劳与困顿,在上司嘶吼的瞬间总算有了代价。
放下了怀里沉重的文件夹,他心情大好地噙着笑,拿起预先准备好的开会资料,哼着歌儿脚步愉快的走向会议室。忽然间他低头看了看表,嗯,还有一点时间,先绕去服务台看看分公司的慰问花篮送到了没有?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主席位上的继辉海冷静而闲适地啜饮着手中的黑咖啡,对于众人因为他一句话而引爆的震撼反应仿佛浑然未觉,坐在他身旁的杜圣衍则面无表情地握着手中的笔,专心且专注地担任总裁特助的角色,静待上司下一步的动作。
在场的高级干部们个个一脸错愕、面面相觑,然而他们的表情再怎么精彩,也比不上坐在副主席座位上的顶头上司寺嫌诏研亚洲区总经理继恒宇。
“你刚刚说什么?”
轻浅的几乎没有抑扬顿挫的询问声在一片静默中蓦然响起。震惊和错愕的复杂思绪在继恒宇的脑海中狂乱纷飞,脸色铁青的他低头看见自己握笔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当众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干脆将手中的钢笔砰然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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