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蕾一走出商务楼的转门,便看到倚在电线杆旁那个戴着低檐帽和墨镜的家伙。只当没看到,她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不出意外地,她的右臂被人用力地抓住了“该死,为什么痹篇我?!”声音是充满怒意而不耐烦的。
徐初蕾也被他语气中的不耐烦给激怒了,昂头对上墨镜后那双深绿的眸子“你给我放手!”
“你欠我一个解释!”sam根本不理会她的警告。
“我欠全世界解释,惟独不欠你的!”徐初蕾用力地踩上他的脚,sam吃痛,连忙松开了抓住她手臂的手。
“很好,”sam气极反笑“初蕾,你别忘记了,这世上不止你一个女人!”
这算是什么?要挟吗?还是宣告他sam有一群女人排队抢着做他女伴?她不稀罕!
“难道世上就你一个男人吗?你尽管去找那些红头发蓝眼睛的美女吧!”她也笑,露出自己伪装时才会有的淑女微笑。
心,却连着胃都被揪起般难受。
“我会的。”sam说完,习惯性地将双手插入裤袋,不带任何留恋地转身疾步离开。
望着他渐渐模糊的身影,徐初蕾才意识到眼泪已经袭满眼眶。她又悔又恨。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其实一切只要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但是她在内心里又深深地埋怨他,他应该懂自己的。他凭着自己的一双眼睛就能读透自己,那他们之间又何须言语的解释呢?她以为彼此应该有这种默契的。
“算了,再也不要理他了。”徐初蕾用力地擦去眼泪,发誓要忘记这段自开始便让她受尽委屈和屈辱的感情。
***
望着桌上那堆狼藉,徐初蕾知道,自己是完蛋了。吃了这么多的东西,却仍然不争气地想着他。咬一口面包,就会想,他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吃晚饭。扔开面包去吃薯片,又想到或许真有什么性感美女正在给他烹饪美食。她只能疯狂地往嘴里塞着爆米花,却又想到他身上的文身。天呐!爆米花跟文身有什么关系?徐初蕾快疯了。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要说sam不要他,她会胖到全世界都鄙视她。
“徐初蕾,不许想他了,争气点。”她大声告诫自己。结果,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潮涌般一发不可收拾。
徐初蕾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早该知道,从认识sam起,她的字典中“争气”两个字就被彻底抹去了。不只是争气,她的骄傲、自信、冷静也集体消失了。到如今,她惟一的念头,便是想见他。她努力回忆着认识他之前,自己是如何度过单身生活的。她试图把自己调整到那时的状态,可那根本是徒劳。
“真是笨!怎么可以提醒他去找红发性感美女?!”很快地,情感便完全战胜了理智。徐初蕾一想到他家中可能发生的一切,胃便及时地难受起来。
“我下次不能再这样乱吃东西了。”她把胃痉挛归罪于食物。其实内心里知道,那种难受根本不是食物可以引起的。她是妒忌、是生气、是无奈。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轻易放弃了金沛,让她小瞧了爱情的力量。如今,她身受煎熬,才知道自己对金沛做了多么残忍的事。现在自己也遭到报应了。
“算了,不想了。”徐初蕾起身,将桌面收拾干净。挽起发来,准备出去透透气顺便去扔垃圾。
走出黑糊糊的大楼,抬头看天,意料中的,没有星星。她笑自己的傻气,深深吸了口气,夜晚微凉的空气让她混沌的大脑感觉清醒了些许。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挡在她面前。徐初蕾心下一惊,自从在酒吧被那个黑人挟持后,她不再是那个以为天下处处太平的小姑娘了。
“初蕾。”熟悉的性感男声,略哑的声音中带着不确定。徐初蕾绷紧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是sam。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甜蜜的感觉。
她刚想开口,便被他用食指封住双唇。
“初蕾,求你。别再说那些会让我发疯的话,别再和我争吵了,安安静静地听我说完好不好?”他如此低声下气,夜色中,徐初蕾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sam。
触到他请求的眼神,她异常顺从而乖巧地点了点头,紧紧咬住自己下唇,以表示自己会保持沉默。
“初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和ken之间没什么,我知道根本不什么需要解释的,可是,我还是受不了。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言行。”他说得这么诚恳,那沮丧的神情拨动着徐初蕾早已因为他而变得异常脆弱的神经。她心软了,她早知道的,只要他肯承认自己的错,她一定会原谅他。即使自己曾经发过再重的誓,下过再狠的决心,这些,都抵不过他的一句话一个表情。
可是,她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知道自己已经丢盔弃甲,自己已经原谅了他。
“那你就学会管住自己。”徐初蕾装出冷冷的样子道“你与其他女人在一起时,我学着承受。那你也该学会承受。否则,对我不公平!”
他错愕于她所说的每个字。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那我给你公平!”他沉默半晌,平静地吐出这几个字来。
傍她公平?怎么给?让她也有充分的自由与除他以外的异性接触?这不是她想要的。
“走吧。”sam给她一个温和的笑,牵起她的手。
“去哪里?”徐初蕾就这样一手拎着垃圾一手牵着他的手,迷茫地立在夜色中。
“收拾东西。”sam理所当然道。
“收拾东西干什么?”徐初蕾仍然不懂,这和公平有什么关系?
“搬去我那里。从今天起,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你,你可以每逃邺十四小时监督。”他说着,露出一个古惑的笑来。与其说是让徐初蕾一逃邺十四小时监督自己,不如说是他不想再放手了。他已经决定了,要将她永永远远锁在身边。
“同居?”她低呼着,脑袋一片糊糊,盘算不出sam这个提议到底对谁比较有利一些。
“初蕾,这该是你要求的公平了吧?”他将眼锁在她脸上,这张脸,他怎样也看不够。
自己不是一直在盼望这一刻吗?他竟然给出承诺了。他选择放弃所有其他女人,只要她。她该高兴才是。可是,她却迟疑了。难道真的就这么简单将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自由交到眼前这个男人手上了吗?同居,那将意味着两个人生活在一起,那是比婚姻只差一步的相处方式。婚姻?徐初蕾心中这个神圣的词一闪而过,太遥远了!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个能够带给你幸福的人?”他望着她复杂的神情,心中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至今没有唱片公司愿意接纳自己的事实,让他的自信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她给他一个笑,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走吧,收拾东西去。”她决定了,将自己的自由,不,将整个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
“我的确不是个值得放心托付的人。”他没有得到她的回答,长长吐了一口闷气。
“sam。”她扔去手中的垃圾袋,很用力地握住他双手,眼中闪着又爱又怜的坚定“你就是我的幸福。”
sam就这样杵在原地,心,彻底被她的宣言给攻陷。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带给他如此强烈的震撼和感动?
“放心,我一定会签到公司。我会比现在更红,因为我要给你真正幸福的生活。”他发誓要出人头地。
“会的。如果不是ken,你早就签到公司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初蕾安慰他,给他鼓励。
“什么?ken?”sam皱起眉来,为这个名字带来的不快。
“他曾经对你下过‘封杀令’”徐初蕾这才想到,这件事其实是不该让sam知道的。因为,他接下来的反应一定是
“初蕾,你去见他,不会是为了求他放过我吧?”sam猜测着,绿眸又开始有波动。
徐初蕾就猜到他会往这方面扯“不是,只是巧遇而已。”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为了我去求他了!”sam极差的自制力又开始抵挡不住他的冲动。
“sam,我没必要去求他。我相信你是个优秀的歌手,我相信你一定会签到真正欣赏你才华的公司,我更相信你的努力。”徐初蕾眼中一片清澈,sam从这湾温柔中能直视她心底的坦诚和毫无保留。
“谢谢。我真是”他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你又欠我一个公平,竟然用你的‘不相信’来报答我对你的信任!”徐初蕾微愠道。
“不要生气了,大不了我用我的行动来报答你对我的信任。”他坏坏地笑着,眼中的绿色再次为她而燃烧。
“不要。”她躲开他几乎是扑上来的拥抱,灵巧地向楼上奔去。
***
“jeff,你前老板同那个怪胎差点在一家高级餐厅火拼了!”一份报纸被准确地扔到jeff面前的桌上。报纸上,sam正剑拔弩张地望着绅士般悠然坐在那里的ken。jeff的视线最后直直地盯住了sam背后的徐初蕾,虽然照片上的初蕾糊涂到了几乎无法辨认,可jeff却毫不吝啬地将灰眸中所有的鄙夷、厌恶及痛恨全部投向她。
“不都已经散伙了吗,怎么还会对上的?”有人好奇地问。
“报道说当时好像还有个黄种女人在场。”是给jeff报纸的那个人,显然他已经将全文通读了。
“那个下贱的女人。”jeff冷嗤了一声。
“越是下贱越是漂亮。”有人拿起报纸啧啧有声地评了起来。
“你那个前任老板看来也够逊的,竟然同sam抡起了女人。”圈内谁人不知sam对女人,只要漂亮,皆是来者不拒的。
“闭上你的嘴!ken是最优秀的!”没人料到一向性格温驯的jeff竟然会如此大声呵斥,那个说话的人马上识相地收声。
“我要是ken,早就请那个女人吃子弹了。ken是真正的绅士!逊的是那个人渣同那个贱人。”在jeff心目中,ken是完美而无懈可击的。都是那个女人的错!都是她!如果她没有出现,一切都会不同。ken与sam不会闹到反目的地步,而sun也早就成为顶尖乐队。而如今,sun却只能作为记忆被封存。
“jeff,stephen让你去一下他办公室。”门外有人过来传话。
“哇哦,老板亲自招见。”不知谁怪声怪气地叫着,引来一片笑声。
stephen要见他?揣测着stephen找他来的目的,jeff礼貌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是stephen颐指气使的声音。这个老板的确很老板,至少他摆老板的样子是摆得十足十。不似ken,完全融入了大家
推开门,只见stephen正派头十足地抽着那款他最爱的雪茄。而背着自己的那个人,那头黄发、那个慵懒的坐姿,是sam?!
“sam,你和jeff曾经合作过,就让jeff带你到处走走看看吧。”stephen皮笑肉不笑,一副标准的资本家嘴脸。
“嗨,伙计!”sam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转了过来,冲着jeff扬了扬嘴角,似笑非笑。
“到底是怎么回事?”jeff没有理会sam,眼睛望向正在吐着烟圈的stephen。
“sam是公司预备新签的歌手,cindy正在起草协议书。
趁此间隙你带他去熟悉熟悉环境吧。”stephen说着,挥了挥手,显然是拒绝jeff再问更多,并示意他们离开。
“好吧,跟我来。”jeff冷冷地说着,已经踏出了离开的脚步。
sam显然没有将jeff的不友好放在心上。他懒散地站起身来,掏出衫衣中的墨镜架在鼻上,然后大步跟上jeff。
“sam!好好干!”stephen突然冲着离开的sam大声道,语气别扭得充满了热情。这样一个靠贩卖音乐为生的商人,竟然突然这么有激情,实在是一件非常别扭的事。当然,能让他充满激情和热情的,自然是能盈利的事。
“我可不记得你是个内向沉默的人。”sam望着前面那个冷漠的背影,嘲讽道。
sam永远都有一句话能将人激怒的本事“我一直知道,你是个混球。”jeff脸色不佳地回了他一句。
“让我想想,我不记得自己哪里对不起你。”sam拨弄着右耳的银圈,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哼,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弄散了sun?”jeff不屑地质问。
“散不散伙,不是我说了算的。”他将矛头直指ken。他才是大老板,是合是散都是由他决定的。
“你?懒得跟你说!”jeff拒绝再与他交谈。
“jeff,从头到尾就是你们在多管闲事。一切都只是我的私事!sam心中不爽。曾经同样是搭档,jeff的天平却永远偏向ken!
“你抢了别人的女朋友,竟然还指责别人多管闲事?!你究竟有没有大脑,有没有一点羞耻感?!”jeff真想替ken好好教训这混账家伙一顿。
“他根本不懂她,凭什么还要将她强留在身边。”sam伸手掏出一根烟来,缓缓点上。
“该死的把烟灭了,这里不准抽烟!”jeff怎么瞧他那副慵懒样怎么不顺眼。
“ken当然不懂她!只有你一向最了解婊子心中想什么。”
jeff自顾自地道。就在他话语刚刚出口的刹那,只觉右颊一阵火辣辣地痛。不知何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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