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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徐初蕾眼睛瞪得圆圆的,右手轻轻拍着脑门,煞有其事地思考着,她似乎喝多了“因为不适合啊。”好不容易,她给出答案。
sam的眼神黯了黯,唇边却勾出一个坏坏的笑“不适合?不是因为你爱上我了?”
徐初蕾清澈的眸子看向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没有回答。
“你找工作、租房子为什么不回上海?”sam又倒了杯酒下肚“马爹利”顺着舌喉,一路滚烫地下滑。
“因为我没有钱买回去的机票。”徐初蕾脸上的笑意渐渐转浓,她不停地笑着,笑得眼泪都落出来了。sam正觉得诧异,猝不及防间,徐初蕾一把抱住了坐在身边的他“sam,他们不要我了。因为我违背了他们的意志、因为我是个不孝女。这世界上,没有人要我了。”
她紧紧贴着他的身子是那么的娇小无助,她楚楚可怜的语气像是被主人遗失的小猫在无力轻嘶。sam只觉得胸口一片湿濡,原来是被她的眼泪所浸湿。他用手抬起她低垂的小脸,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和小心,心疼地看着她的满脸泪痕。无法自制地,他低头吻上她的泪、她的唇,只希望能吻去她所有的不快乐。
徐初蕾静静地接受着,将压在心上的所有不快与沉重尽情地释放。她意识清醒地感觉到自己的醉,预知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她没有任何想逃的念头,她需要一些温暖来安抚她隐隐作痛的心,她想抓住一些情感来填补她失去的亲情。而当她意乱情迷间,对上那对闪动着情欲的绿眸时,一种熟悉的归宿感迎面而来。
徐初蕾在一阵彻心的疼痛中恢复了清醒。她睁开眼,正对上sam深绿的眸子,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cherry、cherry、cherry”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与他纠缠在一起,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激情过后,他仍霸道地将她紧紧拥住,嗅着她身上属于她的味道。
“cherry。”他轻唤。
她便轻轻地应他。
“cherry。”他再唤。
她又轻轻地应他。
“cherry、cherry、cherry”他边在她身上印上细碎的吻边一连串地唤着。
“cherry的中文意思也是水果吗?”他轻轻吻着她的发,她小巧的耳。
“是我中文名字的谐音,”她被他吻得好痒,想躲。他却耍赖般不依不饶地紧随着,用唇轻轻摩挲着,不许她闪躲。
“sam。”她无奈地唤着,对他孩子气的一面无可奈何。
“教我。”他用食指绕起她的一缕发,着迷地把玩着。
“教你什么?”她问,同时躲着他被褥中不安分的手。
“我要知道你的名字,用你的语言。”他贪婪地望着她的眼、她的唇,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初蕾。”她在他耳边轻念了一遍。
他认真地跟着她念道:“初蕾。”发音出乎她意料地准确。
他冲她邪邪地一笑“我要奖励!”说着,整个人埋进被中。
“啊!不要!”初蕾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大力地拖进被中。
“初蕾的意思是什么?”他在黑暗中问,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枝上的第一朵花蕾。”
他嘴角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来。初蕾,不正是纹在他心上的惟一一朵小花。
纽约的地铁可能是全世界最拥挤的了。徐初蕾透过sam环着她的手臂,偷偷去看被他坚实身体挡住的各色人种,猜测着他们来纽约的原因,他们各自的生活又是如何的。
“在看什么?”他低头,用自己挺立的鼻摩挲着她小巧的鼻。
“没什么。”她转头,望着地铁窗中自己身上宽大的男式t恤,脸上又浮起红晕来。他竟然在昨晚将她的衬衫撕破了。从颈后到背部,长长的一道口子,那件衬衫算是彻底报废了,而他还理直气壮地怪罪那件衬衫的纽扣太难解天呐!这个男人的破坏力还不是一般的强。
“我的初蕾穿什么都好看。”他细语,唇上的小金属点缀凉凉地贴着她的耳。
“sam!”一阵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事情再显然不过了,有歌迷认出了他。
“shit!”他低咒了一句,拒绝给那个声音的发出者任何回应。
“sam。”初蕾朝着他摇头,示意他不可以。歌迷是他的衣食父母,他怎么可以当别人是透明呢。
他无奈地转过身去,却惊讶地发现,曾几何时,身后那些人都看向了自己,而且手上不知从哪里变出了纸和笔。
他几乎发出哀叫。
“天呐!sam又有了一个亚洲女人!”那个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sam不悦地皱起眉来,冰冷的绿眸警告地望向那个金头发,脸上长满雀斑的女人。那女人马上收声,手上拿着本子和笔,不知是该进还是退。
“sam,sun解散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很喜欢你的歌,希望你再出新歌。”
“你不该扔下自己的歌迷。”望着身后驶向下一站的地铁,徐初蕾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怎么也不会料到,就在地铁刚刚抵达车站的一刹那,sam神奇地钻出人堆,拉着她便往车门外冲。初蕾的左脚差一点被车门夹到。也因为这么精确地把握了时间,所以那群疯狂的歌迷全部被锁在了地铁内。
“他们打搅了我的私生活。”sam将衣袋中的墨镜架在鼻上,口气略感不满。
“可是sam,你现在还没有找到签约公司,歌迷对你的重要性”
sam低头用嘴封住了她的言语。吻了良久,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她的樱唇“什么都不及初蕾来得重要。”他给她一个近乎单纯的笑容。
初蕾从来没有见到sam笑得如此真挚且快乐,面对这样一个动人的笑,她又怎么忍心去破坏它。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走吧。”sam牵过初蕾的小手,就往电梯上奔。
“去哪里?”初蕾迷茫地望着他。
sam一双绿眸含笑望着她,最后眼神定定地落在她身上那宽大的男式t恤上。
初蕾顺着他的眼神低头望着自己的衣服“难道你不会”
“是的,我要送你一件。由我来选。”sam的回答证实了她的想法。
她美丽的脸蛋没有因此而焕发出喜悦的光芒,相反的,她望着sam臂上文身的双眼中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情愿、有那么一点点痛苦、有那么一点点害怕!是了。她承认自己目前很迷恋sam,而且这种迷恋可能会持续下去。可是,这并不表示她接受sam的那些装扮。天呐!她无法想象sam挑选的衣服会是什么样子。直觉里,再次生出想逃的念头,她可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女性版的sam。
徐初蕾闷闷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什么嘛,她又不是芭比娃娃,需要穿这么可爱的低胸衫吗?还有这裙子,颜色是很鲜艳很夺目,但是尺寸也太短了吧。徐初蕾一向知道自己身材不差,多年的外国生活也让她的思想不至于腐朽到把自己包成木乃伊,可是她几乎发狂,这样的打扮,太离谱了!
镜子中,站在徐初蕾身后的sam也是双眉拧成了结。这套衣服很前卫,也很性感。初蕾的好身材一穿上这套衣服,马上就显出了玲珑的曲线。可是,为什么怎么看怎么别扭?衣服也好看,穿衣服的人也好看,遇到一起怎么就这么不顺眼?sam皱眉思索了半天,在确定自己是永远不会想出答案后,他当即决定,不再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了!
他快速地掏出信用卡去账台结了账,一把拉起还在镜子前无所适从的初蕾就往外走。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有错,一定是这该死的商店的光线出了问题。
走在大街上,徐初蕾觉得自己像个染了毛的宠物狗般,所以人的视线似乎都有意无意地会扫向她。什么嘛,活了二十几年,她还从来没这么逊过,找个地洞去钻算了。她仰头去看身边的人,他倒好,墨镜、低檐帽,全副武装之下,就留她一个人在纽约大街丢人现眼!呜徐初蕾开始怀疑,自己选择这么一个家伙来做恋爱对象是不是真的错了?就算是真的错了,也不能这么便宜这个造孽的家伙!初蕾想着,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
“在笑什么?”他纳闷。
“在笑”初蕾将脚尖踮起,试图靠近他,他马上配合地俯下身。突然,头顶一凉,眼前一亮。该死!这女人抢了他的帽子和墨镜。
徐初蕾戴上帽子和墨镜,朝仍未反应过来的sam吐了吐舌,很潇洒地挥了挥手,然后快速地隐入人群中。
“sam!”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原本还是行色匆匆的街道似乎被按下了stop键一般,所有的人都因为那声尖叫而停下了脚步。顶着一头惹眼金发,绿眸中闪着怒意的,可怜的sam被他的fans给发现了。
sam头皮一阵发麻!他被初蕾给设计了。这女人抢去了他所有的保护工具,然后将他一个人扔在这布满疯狂歌迷的大街上了!
面对一双双向他逼近的魔爪,sam咬牙切齿,自牙缝吐出三个字:“徐!初!蕾!”
徐初蕾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浴袍,对着镜子轻梳着自己长及肩膀的黑发。想到上午发生的一切,她便忍不住好笑。她回头看了看整齐放在床上的那套衣服,这辈子就没穿得这么“活泼”过。这回ken倒是说对了,她和sam还真是两个世界的人。sam一双墨绿的眸子出现在徐初蕾思想深处,虽然他的品位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还是爱他。从第一次见到那个冒冒失失、几乎全裸的他时,自己的一颗心便莫名地系在了他的身上。徐初蕾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意识到对他的爱,是在和他第一次接吻时,是在听到他那特别的嗓音而为之心撼时,还是在他若无其事用手枪吓走那个黑人的时候她细细回忆着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突然领悟了,正是这点滴细节所累积出今日的爱来。
“不知道他有没有摆脱那群疯狂的fans。”初蕾打开吹风机,总算是良心发现,想起了那个因为她而置身“疯狂”中心的可怜的sam。
在吹风机的隆隆声中似乎夹杂着“丁冬”的门铃声。徐初蕾连忙关掉电源,纳闷是谁在按电铃。
sam?这个念头一闪现,徐初蕾差点开窗沿着下水管逃命。可转念一想,不可能。首先,sam不会这么斯文,他对门铃的态度,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有间断地轻按,用拳砸到铃不能正常工作比较像他的风格,而且没道理他会在短短两小时内就成功摆脱那一群歌迷并像福尔摩斯般准确找到她的住址。她可以相信,那次的超市相遇是缘分。可她绝对不相信,两个人会有缘到这么邪门的程度。
排除了sam的可能性,徐初蕾便不再惊慌,她笃定地坐在沙发上,开始盘算着除sam以外,可能是谁。房东太太?也不会。想她徐初蕾房钱不拖欠又注意公共卫生,这种简直媲美五星级的房客,讨债都来不及的房东哪来闲工夫跑过来串门。
脑中闪过一道闪电,如果没猜错,想必是忐忑地打开房门,果然是一张陌生而严肃的脸孔“miss,徐先生让我来接您。”
徐初蕾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来。她没料错,除了父亲,这个世界上,谁还能这么轻而易举就找到她的行踪?
知道自己反正也躲不过去,更何况也根本没有躲的必要,徐初蕾迎向来人的脸上已经浮现出惯有的标志性的雅致笑容“那这位先生,请带路吧。”
那个男人没想到她会如此爽快,愣了愣,连忙闪身为她让出路来。徐初蕾朝他淑女地躬了躬身,轻盈地迈开了步子。她闭上眼都猜得到父亲在哪里,西尔顿总统套房。他每次来纽约都住在那里,砸在西尔顿的钱足够在加州买套体面的别墅了。可是有时候,身份是必须靠奢侈来堆积的,生意人对一个住五星饭店总统套房的同伙人会远远热情于一个在远离闹市拥有一套别墅的家伙。徐初蕾承认父亲是个厉害的商人,他摸透了自己所有的敌手,从骨子里了解对方,然后给予最狠的一击。人通常容易习惯成自然,父亲这种商场习惯已经不自觉地带入生活中。知道她从小衣食无忧,因此在她有任何违背自己意志的行为时,他只需切断她的经济来源便是对她最残酷的打击了。父亲明知她不知生活的艰辛,不知赚钱的不易,还是毫不留情地在她前脚迈出金家后脚就冻了她的户头。不过,她摇头轻笑,父亲怎么会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一点: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如果他是个不懂得低头,不会认输的人,她又怎么会呢?唉,父亲冷血了太久,都忘记了虎父无犬女这么简单的道理。徐初蕾感慨着。
不自觉地,已经立在了总统套房门口。既来之,则安之。徐初蕾修长的食指轻轻叩响了门铃。
马上,有脚步声靠近,替她打开门,恭敬地朝她九十度行礼。徐初蕾向父亲的秘书点头致谢,然后微微转头,眼神直直对上了正坐在客厅主人位置上的父亲。
脸上没有了上次的怒容,眼神是一贯的有神且自信,嘴角竟然还若有若无地含着笑,而微微前倾的身体说明等待她已经很久了。徐初蕾心中一紧,知道父亲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将自己当成商场对手一般严阵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