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接近,可是没中奖。那是我第二喜欢的颜色。”
“我的老天爷,你喜欢的颜色不只一种?”
“鸭绿色。”
“鸭绿是一种颜色?我还以为那是一种鸭。”
“也许那种颜色是从鸭子身上来的。我不知道。重点是,要是我们花很多时间在一起,真正了解对方,你就会注意到我常穿鸭绿色的衣服,那你就会猜中了。可是你没猜中,因为我们没有花很多时间在一起。”
“解决的方法就是多花点时间在一起。”
“没错,但不能上床。”
“我觉得自己像在用头去撞墙。”他看着天花板说。
“我知道那种感觉,”我有些恼怒了。“总之重点是,我害怕要是让你太接近,你会害我心碎。我怕我会爱上你,然后你又一走了之。要是我爱上你,我希望你跟我是同步的。如果我们有性关系,我会分辨不出来。因为性对女人意义很多,而对男人却只是发泄一下。那是一种化学作用,会让女人的头脑短路,跟毒品一样,使得我们无法发现跟自己上床的男人其实是个烂人,而等到发现又来不及了。”
他停了好久才说:“也许我已经爱上你,只是利用性来表达爱意以及跟你亲近?”
“你若说迷上我,我会比较相信。我重复一次,你并不了解我,所以你不可能真的爱上我。我们只有欲望没有爱。现在还没有,也许永远不会有。”
又过了好久。“我了解你在说什么,可是我不同意。你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说我用性表示我在乎你?”
“我懂,”我防备地说。他现在想扯到哪里去?“而且我不同意。”
“那我们就陷入僵局了。你不想上床,可是我想。那我们定个条件好了:只要我开始动,你只要说不,我保证不管怎样都会马上住手。就算我已经在你身上准备进入了,只要你说不,我就停。”
“这不公平!”我嚷着。“到目前为止我说不的纪录如何?”
“两年前,你二比零胜利。这一次,我四场全赢。”
“看吧!在这方面你比我厉害三分之二,我要你让我几步。”
“你要怎么对性爱制定让步的规则?”
“你不准碰我的脖子。”
“不不,你不能把你的脖子列为禁止碰触区。”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把我的身体往上拉,跟他面对面,我还来不及阻止,他已把脸埋进颈间,开始轻轻地咬我。闪电般的快感穿身而过,我忍不住翻白眼。
没错,他作弊。
过了一阵子,他在我身上抱着我,两个人都满身大汗,肺部疯狂地抽着气,他非常满意地说:“现在的积分是五比零。”
幸灾乐祸的男人最讨厌,不是吗?尤其他作弊在先。
“我们搭飞机回家。”我们吃完早餐、整理东西的时候他说。
“可是我的卡车”
“在这里的分公司还就可以了。我的车在机场,我会送你去开你的车。”
终于可以开我的车了!这是个好计划。可是我不太喜欢飞行;我偶尔还是会搭飞机,可是我宁愿开车。“我不喜欢坐飞机。”我说。
他直起身体盯着我。“你该不是害怕吧?”
“我才不怕呢,我不会喘不过气之类的,但那不是我最喜欢的交通工具。以前有一次我们啦啦队飞到西岸去帮球赛加油,遇上乱流,飞机一下落得好低,我还以为机长永远没办法把机头拉起来了呢。从此我就不太喜欢搭飞机。”
他看着我,又过了一分钟,然后说:“好吧,我们开车回去。先跟我到机场去把我租的车还掉。”
喔,真意外。我还以为会被架上飞机呢;过去这几天我跟他说了那么多小谎,他怎会突然相信我说的是真话?可见他绝对有个百丽实话侦测器,就跟我妈一样,而且他也发现我故意轻轻带过,但飞行这件事真的让我很困扰。只有一点点,因为我真的不会恐慌之类的。
于是我跟着他到机场,还了租来的车,我在驾驶座等着他把行李拿到车后跟我的放在一起。他再次做出令我意外的事,他竟然坐上乘客座扣好安全带,完全没要求开车。只有对自己的男子气概很有信心的男人才会让女人开卡车载他不然就是他在讨我欢心。无论如何,他得逞了。回家的这一段长途中,我对他的感觉温和了许多。
傍晚我们才终于到了镇上的小型机场,他的车停在那里。我把租来的卡车还掉,把所有东西放进他的福特车里,他载我回好美力开车。
我很心疼的发现,我大部分的产业都还围着黄色封锁线。正门停车场大半都被围住了,还有整栋建筑跟后停车场。他开进前门停车场还开放的部分。“我什么时候才能营业?”我边问边把车钥匙交给他。
“我会尽量想办法在明天结束,那你星期二就可以营业但我不能保证。”
我站在他车子旁边看着他走到后面去,过了一会儿他开着我的宾士出现。他把车开往福特的另外一边最靠近街道的位置,然后把车停在他车子旁边。他没有熄掉宾士的引擎,下车来帮我把行李放进小小的后座,然后向后稍微退了一步,所以我准备上车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很近的地方。他抓住我的手臂,大大的手温暖着我的肌肤。
“我今天晚上得工作,有些文件要处理。你会待在你爸妈那里吗?”
这两天我脑子里只有跟他有关的念头,身为妮可谋杀案目击证人的紧张感已经平息。“我不做蠢事,可是那个人真的会想作掉我这个证人吗?”
“我不能低估这种可能,”他看起来很认真。“也许不会发生,但并不是绝对不可能。如果你去你爸妈家或到我家来,我会觉得比较放心。”
“我到他们家去。”我下定决心,要是他觉得我需要担心,那我就担心吧。“可是我得先回家一趟多拿几件衣服,付一些帐单,处理一下事情。”
“我跟你一起去。把你要用的东西带着,然后到你爸妈那里去处理。更好的作法是,告诉我你要什么东西,我去拿给你。”
是喔,他难道以为我会让他去翻我的内衣抽屉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我就在心里耸了耸肩。他不只看过我的内衣至少其中几件他还脱过。而且,我的内衣都很美,让他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你的小记事本跟笔给我。”我说。他从口袋里拿出我要的东西,我非常清楚地描述我需要他帮我拿哪些衣服,我还没结清的帐单又放在哪里。反正我已经带着化妆品和美发用品了,他应该可以轻易达成任务。
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他,他低头看着我的钥匙,脸上的表情怪怪。
“怎么了?”我问。“我的钥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一切都很好。”他接着低下头。这个吻温暖而悠长,在我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踮起了脚尖,环抱着他的颈项,兴致勃勃且热烈地回吻着他。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轻轻舔着嘴唇,品尝我的味道。我的脚趾弯了起来,差点开口要他带我回家,可是理智在最后一刻浮现。他后退一步让我上车。
“噢,我得给你我爸妈家的地址。”我在最后一刻临时想起。
“我知道他们住哪里。”
“你怎么喔,对喔,我忘了。你是警察,你调查过了。”
“没错,因为我星期五到处都找不到你。”
我给了他一个“锐利眼”这是香娜取的名字,每次妈觉得我们在搞鬼的时候,就会用这种眼神逼我们自首。“你占太多便宜了,而且到处滥用警察的权力。你该停止了。”
“才不要。警察就是这样。”他微笑转身往他的车走去。
“等一下!你现在就要去我家拿东西,还是要先去上班再带过来给我?”
“我现在就去,我不知道工作要多久才能结束。”
“好吧,待会儿见。”我把皮包扔到乘客座,可是我扔得不够用力,皮包打到仪表板掉回驾驶座上。我弯身捡起皮包又丢一次,一阵锐利的爆裂声在街上回响。我吓了一跳往旁边跳开,一阵刀割般的疼痛穿透我的左手臂。
接着我被一吨水泥撞到,砰地倒在人行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