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们可是一块儿长大的好兄弟。”
犀冷的眸光朝他锐利的扫去,阙炎炽抿紧薄唇。
是的,他很正常,就算面对清秀如白彤云,他也没有任何遐想,这代表他的特殊反应只针对一个人
上宫熙。
“皇爷,你和他之间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见他陷入沉思,白彤云试探的问。
“哪个他?”阙炎炽轻哼。
还会有哪个“他”?简直存心装傻。“就是凤来国的太子上官熙。”
“我和他能发生什么事?”阙炎炽冷冷反问,略显粗暴的语气反让人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
“是是,什么也不能发生。”聪明的顺着话接,白彤云的表情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若是他们什么也没发生,皇爷就不会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他就像头发怒的狮子,随时可能失控。
“皇爷,有关上官熙婳的事,问出结果没?”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绝对没有好处,他还是直接切入正题比较安全。
他可不想当无辜的牺牲品。
“问了,他的回答和其他人相同。”大氅一掀,阙炎炽落坐。
“皇爷觉得呢?真的没有上官熙婳这个人?”
“若是刻意隐瞒,也未免串供得太过完美,找不到一丝破绽。”
“所以皇爷也认为是大皇子的计谋?”
“见过上官熙婳的人只有阙龙印,真要找人也该是他留下,何必劳烦本皇爷!”一想起非得抓出那个谜样的女人不可,阙炎炽怒火再度涌上心间。
“北原传来消息,皇上病情更沉重了,我们还是尽早回去比较好。”
“要回去,也得先找出上宫熙婳才行。”阙炎炽冷冷回答。
懊死的,他的计画全被莫名其妙的搅乱了。
“不如就说她死了吧!”白彤云沉吟半晌“既然只有大皇子见过,这理由好交代,他总不能要我们把尸骨带回吧!现下没有任何事比赶回北原更加重要。”
“你的想法和本皇爷一样,本皇爷的确没耐心再等。”一句话说进他内心深处,阙炎炽霍然起身。
“不过这两天张将军就要到了,他负责押解军奴回国,皇爷,”白彤云爱笑的神情一敛,顿时变得严肃“张将军是皇上的心腹,更是大皇子的人马,除非必要千万别得罪,以免打草惊蛇。”
“本皇爷明白。”眉头锁得更紧,阙炎炽颔首。
“至于凤来国太子”白彤云拉长尾音,小心翼翼察看他的脸色。
“上宫熙怎么了?”他抬眸看他。
“他是否属于奴隶之列?”
“他是本皇爷的小厮,自是本皇爷的人,当然不属于军奴。”阙炎炽淡淡接口。
他不信上官熙娇贵的身子受得起当奴隶的折磨,更别提他不懂服从的性子会替他带来多大的麻烦,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在他的羽翼之下是多么幸运。
果然!白彤云不着痕迹的蹙眉。
他已经隐隐嗅到不安的气味,上官熙的出现显然已对他们的计画造成影响,只是十三皇爷还没有自觉罢了。
“若是张将军非要人不可呢?”身为谋士,自然要未雨绸缪,所有的可能性都要设想周到。
“谁敢跟本皇爷要人!”声调陡沉,他的问题已经惹怒他了。
“是,我明白了。”心中的不安愈扩愈大,白彤云并没有说破,反正他的心中已有了答案。
十三皇爷是他的挚友,更是他的天、他的神,他对他竭尽忠诚,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把他推上皇位。
此时谁敢挡住十三皇爷登上皇位之路,无论是谁,就算是皇爷最宠爱的人,他也绝不手软!
夜深,新月如勾。
上官熙婳呵气暖手,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书案后的高大身影。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见他熬夜不睡,她发现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如此,所谓的战神其来有自,彻夜不眠阅读军书,满满一桌子公文全是待他处理的要事,事实上,他这位皇爷的睡眠时间比任何人都少。
望着他专注的神情,上宫熙婳有那么一刹那仿佛把他的身影和父皇重叠。要不是已经知晓他残酷的性子,她会忍不住以为他是勤政爱民的皇爷。
不!摇摇头,上官熙婳用力甩去脑中可笑的念头。
他怎会是勤政爱民的皇爷?他可是被誉为战神的可怕男人啊!残忍寡情,不知道会对俘虏做出什么事来?
思及此,她不禁又想起穆华等人,他们现在到底如何?
“怎么?太子殿下,该不会是今夜帐外的月色特别美,让你失神了。”不知何时,该在书案后的高大身影悄然无声地站在她身后,平静的语气让人听不出真意。
上官熙婳心微惊,就算已经相处一段时日,他的安静无声还是让她吓一跳。
“夜深了,皇爷还不睡吗?”定定神,上官熙婳维持同样的冰冷语气。
“难道你没瞧见还有满满一桌子的公文等本皇爷处理?看来今夜又甭睡了。”阙炎炽薄唇扬起讥诮的笑痕。
别过头不看他,上官熙婳刻意痹篇他让人心慌的眼神。
每每单独相处,她总是感到两人之间的无形张力,而她却不知该如何痹篇。
“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本皇爷瞧瞧。”忽地,阙炎炽命令。
“什么?”
“伸出你的手,本皇爷的话不喜欢说第二逼。”阙炎炽垂眸,薄唇微抿。
狐疑地扬眸看他,上官熙婳慢吞吞的伸出双手。
“掌心摊开。”
她握着拳头,他哪看得见啥东西?!
“”听话地摊开掌心,牵动的伤口狠狠抽疼,上官熙婳不禁拧眉。
天气冷,看样子这伤是暂时好不了了。
垂眸看着她红肿破皮的手掌,阙炎炽微微眯起凤眸,眸中复杂的光芒疾闪而逝。
“小蔚说你的手全都是伤口,居然是真的。”细白的肌肤皮开肉绽惨不忍睹,他不禁心微揪。
“小伤而已,不碍事。”她不需要他假惺惺的怜悯。
“以后提水等粗活暂时都交给小蔚去做吧!”阙炎炽抓住她的手。
“你做什么?”他的碰触让她很不自在,上宫熙婳直觉想抽回。
“替你上葯,不然你认为本皇爷想做什么?”阙炎炽的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嘲弄。“本皇爷从不凌虐战俘。”
葯膏带来的冰凉有效舒缓伤口的疼痛,上宫熙婳看着他细心轻柔的动作,心中的感觉有些复杂。
感觉到她目不转睛的注视,阙炎炽缓缓抬眸,深不见底的眸子锁住她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似乎在质疑本皇爷的话?”
“我以为看到别人痛苦难受是你最大的快乐。”也没想要修饰言词,上官熙婳很直接地答道。
是他逼死父皇的不是吗?像这样残忍寡情的男人是不会有怜悯心的。
挑了挑眉,阙炎炽薄唇勾笑,放开她的手。
“你知道吗?就凭方才那句话,本皇爷就可以让你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我不怕!”无惧地扬起下巴,上官熙婳回道。
静静望住他灿亮如火的美眸,倔强不示弱的表情深深撩动他的心。
唉!他真是愈来愈欣赏、也愈来愈喜欢他了,若是他表现得再卑微一些、再诚惶诚恐一些,或许他就不会对他另眼相待了。
可惜他是男儿身,可惜
强烈的遗憾涌上心间,强烈到让他以为这会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
“太子殿下,看来你对本皇爷的误会极深。”猛然旋过身,阙炎炽大步跨回书案后。凌虐战俘是阙龙印的乐趣,不是他。
倏然合起掌心,上宫熙婳深深望住他平静的俊颜,沉默。
是的,其实她也早已发现,只是不肯承认而已,私底下的他并不如外传的残酷无情,凤来成为降城后,他认真处理各项事宜,大军并不进入城里,让百姓继续往日平静的生活,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她宁愿他是恶劣到极点的恶贼,这样她痛恨他的情绪才会更强烈一些,可相处的时间越久,她竟发现自己恨他的感觉越淡。
这是不可饶恕的!他是她的亡国仇人啊!
“很晚了,你先去睡吧!”在她恍神之际,阙炎炽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传入她耳里。“记得提水等粗活就先别做了。”
她的身分是他的仆人哪!如果所有粗活都别做,那么她要做什么?!
感觉到她狐疑不解的眸光,阙炎炽仅是扬了扬眉,淡淡解释。
“一切等你的伤好了之后再说。”他不想多说,更不想深究自己对他的过度宠溺是为了什么。
他怕一旦揭露,那不堪的事实会让他恨不得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