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跟你耗下去。”
被鼻水这样一搅和,红雁又觉得自己头昏脑胀得更厉害,想起自己最初踢诊所大门的目的,他突然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在一个呆女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一定是生病的缘故,才会害他失去平日的果断。
好不容易想起此行的目的,他决定速战速决。
“你”将她从头看到脚,从脚又看到头,她禁不住怀疑的问道:“大半夜敲门,你该不会只是为了几颗感冒葯吧?”
她这才发现她的脸色的确不佳。
活像是受病折磨了好些时候,到最后才不得不来诊所拿葯。虽然让人不可置信,可是像她这样的大美女,半夜上门讨葯总比当歹徒合理多了。
总算搞清楚不速之客的目的,安玟莉完全安心下来。
安心之余,她不免在心底暗暗感叹,半夜上诊所讨葯的人脾气还这么大,真不知现在的人“礼貌”全忘到哪里去了,害她无端端被吓得快心脏病发作。
“如果你希望半夜来个杀人魔,我可以顺便杀人灭口。”
在她稍微安心之际,红雁冷不防地丢出两句话。
像是玩笑的话,但出自他冷漠无情的语调,听起来立即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事实上,他是说真的没有错,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你别开玩笑了我才没有期望过那种事。”
心里猛地一悸,安玟莉不由自主地吞下一口紧张兮兮的口水,露出神经质的微笑。
理智上觉得对方说的是玩笑话,但她充满危机意识的本能却开始不安起来。不管眼前的这张脸孔是多么细致美丽、多么有魅力,都让她嗅到了一股带着死神杀气的阴森气息。
很毛的感觉呀!
“想活久一点,就快把葯给我。”
黑眸朝她一瞥,红雁透露出不耐烦的警告。
“你抢劫啊,这么凶,没有医生处方,我根本不应该拿葯给你的。”
要是让人知道她随便给葯,说不定这家诊所会关门大吉的,而她自己也会就此断送护士生涯。
在他的瞪视之下,安玟莉有些不情不愿地咕哝着,在恶势力的威胁之下,她终究还是乖乖地去找葯。大半夜哪!天晓得她是招谁惹谁,被吓出一身冷汗不说,还要被人又瞪又凶的威胁。
美女一个,可惜家教太差。
“少啰唆,快把葯给我就是了。”
看在她总算肯帮他找葯的份上,红雁还能“容忍”她不礼貌的态度。
“是,大美女,我已经在找了嘛,喏”
安玟莉一个侧身转过来,却差点被对方吓得把刚找到的感冒葯撒一地。
红雁目露凶光,一副准备杀人灭口的吓人神情。
真不知道自己一个晚上到底要被吓几次才够,安玟莉只能小心翼翼退后几步,和她保持距离带着一丝惶恐不安“我又惹到你了吗?”
就算这人不是什么歹徒,脾气很差却是事实。
没有人脑葡定,脾气暴躁的人什么时候会抓狂,会不会不小心就伤到人。
她还是跟她保持多一点距离,以策安全。
“你倒有自知之明。”
不光是惹毛他了,她根本是存心找死。
气得牙齿微微颤抖,红雁有股想用力拍她脑袋几下的冲动。已经提示得那么清楚,就是告诉她,他不是个女人,她还喊他什么大美女,简直是白目。
眼睛又不是装饰用的,连他是男是女部分不清楚。
“什么自知之明”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了。
苞个呆女说话,他很快就会变成跟她一样呆,走人为快!翻了个白眼,红雁大步朝她走去,二话不说地抢走她手中的葯,不打算再继续和一个呆女对话。
拿了葯,他立即头也不回走出诊所大门。
安玟莉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神。
啊!被抢劫了,她真的遇见歹徒了虽然诊所只损失了几颗感冒葯而已,可是不管被抢一万还是一千万,都一样是被抢了。
抢劫定罪可是不分金额大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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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诊所没多远,红雁就朝某处冷冷扫射一眼。
虽然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也没发出半点声音,隐藏在黑暗里的青鸟却知道自己行迹已败露,只好摸着脑袋乖乖地从角落里现身,一个劲儿地对着红雁肃杀的表情干笑。
“嗨,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
明知装死没有用,青鸟还是忍不住打着哈哈跟他装蒜。
就算是罪证确凿的死刑犯,在脑袋还没被砍掉之前都有机会喊冤,看会不会有奇迹出现,好为自己求取一线生机的嘛!
说不定,酷酷的红雁不耐于跟他啰唆,也就懒得拆穿他也说不定。
机会渺茫,但不代表这一步是百兮之百的死棋。
避他死棋还是活棋,他总要替自己找寻每一条可能的生路,要不然,他的一条小命早被自己玩完了,哪还能在一张贱嘴之下苟延残喘至今。
“是很巧。”
世界上若真有这么巧的事,就根本不需要有影子组织的存在了。没有立即拆穿青鸟蹩脚的掩饰,红雁冻到北极的语调,却清楚表达出他的嘲弄。
影子们最大的本事,就是消息灵通。
他们平日各自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偶尔在影子组织里集会碰头之外,在影子组织之外要“很巧”碰见的机率,几乎等于零。
除了刻意,还是刻意,否则就是不可能。
“就像我常说的吧,人生充满令人期待的巧合,哈哈哈。”
寒意直上心头,青鸟只能若无其事地干笑,拼命跟红雁打哈哈。红雁眼底的那两道极冷寒光,要是再加点力道,杀他个千遍也足够。
“为什么,我一点意外的感觉都没有?”
懒得陪青鸟演下去,红雁冷冷丢出一句话,跟戳穿了他没有两样。如果青鸟继续装傻下去,他不保证自己是否能够继续保持冷静。
青鸟最好识相一点。
感觉红雁像是已经举起无形的机关枪,准备将他射个千疮百孔,青鸟急忙举起手阻挡道:“欸欸,别急着劈死你亲爱的兄弟,我可是来传达任务给你的。”
冷眼一瞟,红雁在沉吟之后缓缓出声。
“蓝凰派了任务给我?”
事情扯到上面的人,他才稍微减轻准备攻击青鸟的念头。
转移了红雁的注意力,青鸟立即松了口气。“当然不是,老大知道你病了,怎么舍得让你在这节骨眼出任务,让你在外面吹风受凉呢?”
事实上,蓝凰的确从来没有虐待他们的意思。
“你的废话要说多少才会够?”
冷风掠过鼻头,感觉鼻水好像又快流下来了,红雁不禁带着愤怒瞪着青鸟。他刚摆脱一个笨女人,可不想接下去听一个啰唆的同伴胡说八道。
他的病情,光是碰上这两个人就一夜加重数倍。
真不晓得他为什么如此倒霉。
“我的意思是,任务是主子派给你的,跟老大无关。”
眼看红雁快要捺不住性子,随时都会动起肝火,为了避免让自己成为无辜的传话牺牲者,青鸟一鼓作气地把话说清楚。
他可不是为了当炮灰才自告奋勇跑来当传令兵的。
“主子?”
好几年都没接到唐傲雨亲自下达的任务,红雁显得有些意外。成为影子领导人之后,除了自己排定的工作,他们已经很少亲自执行一般的任务。
依照过去经验,主子丢来的任务,通常免不了自我娱乐的意味。
唉倒霉事轮到他头上来了。
“你很清楚,我还没胆假借主子的名义捉弄人。”
青鸟先一步澄清。
为免红雁为了发泄闷气,栽赃他一个假传圣旨的罪名,不分青红皂白地先拿他出气,青鸟快一步撇清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绝对有其必要。
事实上,想拿他出气的人已经够多了。
“我什么也没说。”
红雁白了青鸟一眼,忽然觉得青鸟的影像有些模糊。不知为何,他的身子愈来愈燥热,整个人也感到一阵阵的晕眩袭来。不仅仅晕眩,他像是被人从身体里一点一滴抽离了力气,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地摇晃起来,感觉连好好站稳都有些困难。
青鸟的脸部特写在他的瞳孔里开始放大,失去焦距愈来愈不清楚。
无论有多么不愿承认,他知道自己快昏倒了。而在他不敢相信自己将要经历昏厥的前一秒,红雁清楚知道青鸟狂喊自己的名字。
“扶我。”红雁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模糊中彷佛看见青鸟的身影以飞快速度冲过来抱住他。
天杀的,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