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眼。“怎么,怕被人知道你和一个私生子上床,会坏了你的名声?”他慢吞吞地道。
“我只要求你做到这一点,可以吗?”她对他的暗讽不为所动。
“谨遵所愿,童小姐。”他嘲弄地鞠了个躬。“还有问题吗?”
“有!”她按下颤抖,仰起下巴。“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我的报酬?”
他挑起一眉。“你还真是猴急啊。怎么,怕我会出尔反尔?”
“我只是想确保你会做到你的承诺。我要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愿意付出的金钱。而我痛恨你!”
“单煦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她的神情冷漠、背脊倨傲地挺直,彷佛一尊水晶做的女神像。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他蓦然恼怒起来,纳闷一个女人怎能在如此痛恨他的同时,又能令他渴望紧紧将她拥进怀里,吻得她昏眩喘息。
“你放心,我一向说到做到!”他硬生生地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尔后猝然转身。“走吧。”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他。“去哪儿?”
“你不是想尽快拿到你的酬劳吗?”他回过头来问她,声音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那么,我们就来看看你是否值得我忖出的代价。”
童羿羽瞪视着他高大的背影,感到原有的勇气似乎脱离了她,一阵恐惧直窜下背脊。她刚刚和恶魔达成了一笔交易
那就意昧着他将有权拥有她、随心所欲地碰触她,而她必须全盘接受
她再也没有机会回头。
随着单煦进到这间宽敞豪华的别墅,那份冰冷仍未远离童羿羽的身躯。
她站在偌大的客厅里,触目所及尽是简单俐落的原木家具,充满啊尉和简单的线条。这儿的每一项物品都代表着拥有者的品味和身价,却都是冰冷得毫无人气,一如它的主人。
“如何,这儿还合你意吗?”单煦低沉的声音响起,她几乎惊慌了起来。
她回过头去,看着他将手上的外套往那组昂贵的沙发椅上一丢,然后扯松了领带,走进客厅另一边的吧台里去倒了两杯酒。
童羿羽深吸了口气好平定不稳的心跳,看着他走向前来,将手上的酒杯递给她。他的胸膛就在她触手可及之处,令她开始呼吸困难,仿佛原本宽敞的空间变得狭隘。她猛地呷了一口酒液,那浓烈的液体直冲而下,几乎灼伤了她的喉咙。
“你看来似乎很紧张。”他轻啜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怎么。怕了?你仍然可以反悔。”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需要钱,你难道忘了吗?这不也是你来找我的目的?”
单煦有半晌没有话,目光深奥难懂地注视着她。童羿羽垂下眼睫。瞪视着自己紧握住酒杯的手。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有感觉了,然而当他的手触及她的肩膀时,她仍然绷紧身躯,因恐惧而颤抖。
他倾身取走她手上的酒杯,尔后俯下头吻她。她抓住他的肩膀,他的唇里有酒的香气,混合着他身上干净而温热的男性气息。一如以往,他的碰触总令她浑身发热,脑袋也开始昏眩,她不确定那是否是因为酒的关系。
他好整以暇地品尝她的唇,先是轻啄,继而诱哄地加深。大手探入她的薄衫下燃烧她的肌肤,那亲密的抚触令她的身躯开始颤抖。随着他的吻加深,体内那股新生的欲望随之焚起。她开始害怕那不熟悉的欲潮会将她淹没。
“单煦”她颤抖地抓住他的肩。“等一等,我我还没准备好。”
他停了下来,黑眸直盯着她,浓眉嘲弄地扬起。“如果你以为几句哀求的话和流几滴眼泪,就能让我相信你的纯洁无瑕,那你未免太天真了。”
童羿羽僵了一下,单煦眼底的讥诮令她倍觉屈辱。
她别开头去,脱口而出“你根本不想要我,只是想羞辱我!”
“早在你接受我的条件之初,你就该明白这一点。”他语气不好,黑眸紧盯住她。“不过你错了,我的确想要你。既然我花了钱,你就得尽到你身为玩物的责任,一直到我厌倦了为止。”
她低喊一声,抬起手想掴他,他比她更快一步地攫获住她的手。
“你是个我见过最无耻的浑球,单煦!”童羿羽嘶哑地喊。
“恐怕你见过的还不够多,童小姐,因为我绝不会比一个为了金钱可以出卖自己的女贼更甚!”单煦粗鲁地扯开她的衣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不顾她挣扎地将她丢到床上去。
童羿羽惊愕地喘息着,看着他退开身去解除自己衬衫,然后欺身将她的双手压制在枕头两边,以一个粗暴的吻封缄住她的唇。他雄伟的躯干有如最强硬的钢铁,光裸的胸膛和她的娇躯绵密相贴。
当他的手大胆地爱抚她身躯的每一寸时,他的唇随之而至,在她柔细的皮肤上印下一条潮湿的痕迹。绝望和恐惧全盘笼罩住她。然而她硬生生克制住那股惊慌;她绝不能出声向他恳求,令他更加看不起媳。她宁死也不会向他求饶。
然而他并没有伤害她。相反的,他用最轻微的碰触、最细腻的亲吻引导她放松,逐渐诱哄出她的回应。她轻喘着,感觉他的大手似乎无所不在,他的唇挑逗她细腻的颈间柔肤,粗糙的手指有如燃烧的火炬,带来一股奇异的暖流直至她的下腹。
那种感觉令她害怕,害怕那股热力会完全控制住她。她慌乱地挣动着,察觉理智几乎离她而去。然而她绝不能如此轻易屈服,让自已对他再无防卫。她绝不能将自己交给他,她不能
“别这样,单煦。”童羿羽用尽所有的力气扯开唇,再也无法忍受。“既然你只是想羞辱我,又何必浪费时间?”
他的身躯霎时僵硬。即使不看他,她也可以从他绷紧的身躯察觉出他的怒气。
“看来你想尽快了结这桩差事,嗯?”他咬着牙道。“很好,那就如你所愿吧!”
落完他随即低下头,不再费心取悦她。他的吻不再悠闲挑逗,碰触也转为粗暴和毫不留情,当那股撕扯般的剧痛传来,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手手指掐进他的背脊。
震惊令单煦的身躯僵直。他用手撑起身子,目光在那张娟秀的小脸蛋游移。她纤细的身躯簌簌发抖,眸子因浸着泪水而清亮。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哑声问道。
“我或许是个贼,但我并不是妓女,单先生!”童羿羽冷冷地回应。
单煦没有说话。有好半晌,他就这么凝视着她,目光深奥难懂。她想别开头去然而他的手托住了她的脸庞,她睁开眼睛,目光和他那对黑黝黝的眸子相遇。
彷佛过了永恒之后,他再度俯下头来,嘴唇温柔地封缄住她的。她先是僵着身子,等着承受随之而来的痛楚,然而他只是温柔地逗弄着她,嘴唇在她精巧的下巴游移,戏谑地沿着她细致的肌肤亲物,那股火焰再度由她的背脊升起。
他的手指沿着她纤细的腰间下滑,大胆地爱抚她的腿间。一股暖流自她体内扩散,她急促的呼吸紧绷在胸口,不再抗拒那火焰,双手抬起来攀住他汗湿的肩膀,任那股猛烈的力量接获住她,将她卷入那令人心醉神迷的风暴之中。
炽人的激情过后,他们都沉默着,没有人出声打破沉静。结束了!她木然地想,任那份苦涩划过心底。他一直认定她是为钱可以出卖自己的婊于,现在他令她名副其实了。噢,他一定很得意吧?
单煦移开一身的重量,俯视着她的脸庞。她没有哭泣,也没有他预期中的歇斯底里,只是安静地盯着天花板,小小的脸上一片漠然,他蓦然感到歉疚加深。
懊死!他在心里喃喃咒骂。以童羿羽的美丽出色,再者,她为了挽救父亲的事业而周旋在上流社会之间,和许多男人调情以获得嫁人豪门的机会,这么—个社交花蝴蝶怎么说也不可能未经人事。
他伸出手想去碰触她,她马上像触电般地避了开去,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你满意了吧?”她嘶哑地喊。
单煦的手停在半空中,原有的歉疚瞬间消失不见。
“早在我们达成协议时,你就知道这是你该付出的。”他表情冷峻地道,尔后起身,从搁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里掏出支票簿和笔,在支票上写下一个数字之后递给她。
“等我详细看过你公司的财务报表之后,我会衡量你的负债状况汇钱到你的户头。这样你满意了吗?”
童羿羽瞪着那张数字远超过她设想的支票;彷佛它是个长了六个头的怪物。
“你非常慷慨,单先生。”她声音干哑地说。“我不知道我值这么多钱。”
“等你懂得如何取悦我的技巧之后,说不定它会值得更多。”
见她粉颊绯红,他笑了,用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的嘴唇仍因他的吻而湿润红肿,秀发狂野地披散在纤巧的肩膀上,双眸仍因未褪的激情面氤氲,看来不可思议的性感诱人。她真是他所见过最美丽的尤物
“也是最狡狯、最魅惑人心的小妖精,懂得利用女人最擅长的天赋来换取她想要的东西。他干涩地想着。如果童羿羽认为这可以令他心软、进而任她予取予求,那她显然是太天真了。
单煦抿紧薄唇,倏地翻身下床,随意伸展一下修长有力的身躯。童羿羽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从他宽阔结实的胸膛、紧绷有力的臀部,直到他健壮修长的大腿。
当他不经意地回过身来,及时捕捉到她的目光时,她整个脸红透了。他的反应则是低声笑了,走回床边坐下,大手闲闲地抚弄她的身躯,薄唇随之而至,在她雪白的肩窝印上一吻,往上游移至她的颈项,尔后是她芳香的红唇。
她的唇在他的诱哄下张开,无法遏止心跳开始加速跳动。噢,他的确是个十分高明的爱人,他知道该怎么挑起她的反应,让她软弱的屈服,天知道他用这一招令多少女人降服在他的怀中
“顺从我,羿羽。”蒙胧中,他的低语飘进她耳际,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顺从我,并且心甘情愿。”
童羿羽的身躯霎时僵住。理智飞回,顿时忆起了自己是多么痛恨这个男人。她硬生生地扯开唇,再也无法忍受他的碰触。
“我不可能是心甘情愿,永远不会是心甘情愿。”她嘶声地喊。“你或许可以得到我的身体,但你永远不可能得到我的顺从。我恨你!我永远都会记得我和一条卑鄙的臭蛇上床,因为我别无选择!”
单煦僵住了,大手在她肩上握紧,黑眸变得凌厉。有好半晌,她以为他就要打她了,然而他只是极力平稳自己的呼吸,然后缓缓地松开了他的手。
“很好,,至少我们这一点是相同的。”他慢慢地道。“我不管你如何对待我,在我厌倦你之前,你仍然必须取悦我。如果你顺从一点,也许你会发现男女之间还可以有许多乐趣,绝对会比刚才好上千百倍。”
他的目光刻意搜寻过她被单底下的娇躯,令她涨红了脸。
“噢,你这个”她气得语无伦次,试着在脑海里找出一句足够伤害他的话来。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那两个字已经脱口而出“杂种!”
几乎在话一出口,童羿羽马上就后悔了。她闭上眼睛,等着他随之而来的报复,然而他没有说话,眼睛依然定定地停在她脸上。当她鼓起勇气睁眼看他时,他的表情没有责难,也没有怒气,只有一片隐抑的伤痛。
“我的确是,不是吗?”他涩涩地道,然后突然抽身离开,套上长裤朝门边走去。童羿羽张开嘴巴,揪住被单的手紧得发白,但她必须说些什么,她必须让他明白她不是故意
“单煦。”
他在门边停了下来。
“对不起。”她沙哑地低语。
他半侧过头来看她。“因为我是个混蛋?”
“你的确是,但我不应该那样骂你。我真的很抱歉!”
他静寂了半响。“你不需要为一个事实道歉!”他耸耸肩膀,声音又回复为原来的冷漠。“你可以如你所愿的痛恨我、鄙视我,但我们之间的交易仍然必须进行下去。咱们是各取所需,记得吗?”
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甩上门拂袖离去。
直到门阖上后许久,童羿羽仍然瞪视着紧闭的房门,尔后才缓缓地移向他丢床脚的支票,上头的数字提醒了她的堕落,那是她出卖自己的代价。她在同一时间赔上了自己,骄傲和尊严。
童羿羽用力将枕头掷向紧闭的房门,趴伏在床上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