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一阵晕眩令她毫无反抗的力量,她双眼一合,不省人事地倒在她最恨的人身上。
陈信华突然着慌了,虽然明知道胜券在握,却仍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充斥在他心中。
“傻瓜!好日子就快来了,有什么好担心呢?”陈信华自言自语地说道。
即使他的内心仍然觉得不安,但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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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恨,好恨好恨!
打从懂事以来,完颜炅从来不曾像此刻一样懊悔、愤恨却又完全的无计可施!
眼看赵心月在他眼前被人带走,他却只能像个废人般的无法制止,他心中的悔恨无法言喻。只是,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事并不是追悔,而是马上设法将她给救回来。
他还记得她被带走之前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恐惧和心痛、她的眼泪,还有她的挣扎。
他以性命起誓,绝不放过那个挟持她的人。
虽然背上的伤口不是他最在意的,但要忽视它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完颜炅动作缓慢地掏出仅余的两颗续命丹服下,并解下上衣撕成布条,使劲地绑在伤口上,他必须先让伤口止血。
必须把握时机救人,倘若赵心月有个万一,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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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何人?快将马匹停下!”辽国边防上驻守的守卫一看见外来者,马上执超武器将他们挡下。
“在下乃是大宋的使者,护送公主来与贵国大皇子成婚。”陈信华早已将这段活演练无数遍,此刻说来自是顺畅无比。
“你有何证据?”守卫怀疑地瞪着他们俩。
他只看见一个衣着破烂的男子及一名昏睡不醒的女子,这两人看起来狼狈极了,丝毫没有送嫁队伍的风光模样。
“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件事说来话长”陈信华做作地流下泪来。“我们在途中遇到劫匪,多名卫士为了保护公主而丧命,我和公主幸运地逃过一幼,可是可是公主头部受到重击,至今仍不省人事。”
“是吗?”守卫的语气虽然半信半疑,但见到那名女子拥有的倾城容姿,且她毫无疑问地是个汉族女子,他已信了大半。
“这样好了,我先去侍卫长那儿通报一声。”守卫谨慎地说道。“得罪之处请多包涵。”
“快别这么说,我只希望公主早点得到安顿及照顾,所以麻烦你尽快转达。”
“这是当然的。”
守卫不敢怠慢,万一那名女子真是金枝玉叶的大宋公主,他又迟迟不肯放行,很可能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果然,一听见守卫的报告,侍卫长马上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城下
“阁下可是宋国的护嫁大臣?”侍卫长恭敬地询问。
“在下陈信华,护嫁大臣于途中不幸罹难,君上曾说,倘若大臣不能胜任则由在下接替。”陈信华流利地应对。
“那么,这位就是公主?”侍卫长端洋着昏迷中的赵心月。
“是的,公主需要适当的医治,恳请阁下念在大宋与大辽的情谊上,让公主有个栖身之所。”陈信华以哀兵姿态博取同情。“我知道您必须谨慎行事,但我们是最不具威胁性的啊!”“我明白了。”侍卫长判定这两人不具危险性,终于同意放行。
依据原定的日期,大宋公主早该在两个月前抵达,而在这两个人出现之前,已有传言送嫁队伍在途中遇袭。因此,侍卫长没有怀疑陈信华的说辞,再者,传言中靖宁公主的美貌足以倾国倾城,昏迷中的女子的确拥有出色的容貌。
苞着侍卫长走进城门的陈信华偷偷松了口气,万一对方不信,他的好运恐怕会变成厄运。
目前,他最担心的是万一赵心月醒过来后把事情的真相抖出来,他绝对死无葬身之地,在这之前,他务必得想到一个好办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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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赵心月虚弱地呻吟,还不清楚自己的境况。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一个陌生的男性嗓音唤醒了她昏沉的脑子,赵心月勉强自己张开眼看看那声音的主人。
那是张她从没见过的脸,从他的脸型与服饰来看,就知道他不是汉人,她心中登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你是谁?”赵心月勉强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我是耶律潜,辽国太子,也是你婚配的对象。”耶律潜立即表明身份。
在赵心月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耶律潜一直在她身边焦急地守着,原本他对这桩婚事已不抱希望,没想到他的新娘却突然来访,这份意外之情在亲眼见到她如花的美貌之后,变成了教人难以置信的惊喜。
“你觉得怎么样?头上的伤还好吧?”耶律潜关心地询问着。
赵心月仔细地打量这名原本应该是她丈夫的男子,耶律潜有张刚毅有型的脸,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并不若她想像中的野蛮无理。
“多谢殿下关心,只是有点头疼。”赵心月轻皱双眉,微弱地说道。
“我马上请军医过来!”
“别费心,殿下,我只希望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赵心月忧心地问道。其实,她最担心的是完颜炅的伤势,而不是自己的境况。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在昏迷时被人送进来的,既然事实已经造成,她只好努力地搜集消息,看看有没有办法逃出去。
“别担心,现在你在我的地盘上,不会再有匪徒来攻击你。”耶律潜误会了她的忧虑,以心疼的口吻说道。
赵心月差点翻白眼。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在耶律潜的地盘上,她才心慌。辽的国力虽然因为内部纷争不断而有衰退的迹象,但是辽国的军防仍不容小觑。
“好在你有个忠心的部下,把你安全地护送到这里.否则我们俩说不定永远没有相见的机会。”
耶律潜温柔地说道,为此,他已经赏赐给陈信华百两黄金,还决定任命他为大臣。
听见耶律潜这么说,赵心月差点破口大骂,要不是陈信华那个混账,现在她应该是在完颜炅身边,而不是在这儿面对一个她根本不想嫁的异族男子。
虽然耶律潜比她想像中好得多,但是她仍然无法想像与他共度一生的情景。
她根本不可能爱上他!
因为,她心中早就有了完颜炅。
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沉住气,如果让耶律潜发现她根本不愿留下,那么逃脱的可能性便微乎其微。
她必须谨慎行事,这和当初她逃离完颜炅的情况戡然不同,她并不介意完颜炅追上她,把她带回金国的堡垒。
当初决定逃离他,只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感觉,而今她已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他。
她在心里沮咒了自己不下千万次,如果当初她诚实一点、坦率点,便不会有后来这些麻烦。
“你怎么哭了?”耶律潜焦急地问道。
“我我哭了?”
赵心月吃惊地伸手摸若自己的脸颊。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很坚强的,没想到眼洲却不请自来,连她自己都阻止不了。
“我马上找军医来。”
“不用了,我只是累了,而且很想念大宋的父皇。”
赵心月连忙扯谎,她可没心力去应付一个无法治她心病的医者。
“那么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耶律潜温柔地说道。
赵心月松了口气,她终于可以在没有外人的干扰下,痛快地哭一场。
虽然极不愿承认,但是,经过这段时日,她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一个爱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