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贴近她,低哺道:“我不知道你接近董事长有什么目的,但你若伤害他,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他飞快地抱着衣服走了。
金金本来因为史清铭的乍然贴近,身子一僵,等听完他的耳语,心头疑云顿起。
史清铭怎么会怀疑她对柳扬有不轨之心?她感激他还嫌不够呢!如果可能,她愿倾尽一切报答他对她的恩情。
可是史清铭对柳扬的忠心也让她感动,这些人尽管嘴巴上老是吵吵闹闹,一颗心却真诚无比。
相较起来,她和程万里以前日日说爱、天天谈情,最后却以背叛告结,到底算什么?
她曾经因为程万里的背叛而对人性产生怀疑,更畏惧男人。
但看看柳扬,再瞧瞧史清铭,这世上也有真心男儿吧?
抬头望一眼清朗的天,湛蓝帷幕中不见一丝异彩,纯粹得让人心醉。
金金感觉自己的心情也正褪去一些顽垢,每剥落一层,身体就轻松一分。
她握了握拳,发现体内充满了勇气,让她开始有一点信心去面对那险些扭曲了她人生的一段插曲。
柳扬把一切看在眼里。当然,他也没有忽略刚才史清铭的异举。
他本来想,如果金金被史清铭吓坏了,他就得想办法安抚她;但她没有,她反而抛却了过去的阴影,回复原本的自然美丽。
他一声不吭,默默地守护着她,不放过一丝宝珠涤去尘埃、放射出灿烂光华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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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的同乐会真的玩得很疯。
柳扬这已经是第三次被砸成落汤鸡,而被金金逼着去换衣服了。
他每次都指天咒誓再也不上台挨砸了,但只要一被人挑衅,又会忍不住挽起袖子去拚个胜败。
结果他们还打起了水球躲避球,连金金都不小心挨了两记水球,幸好只砸中膝盖,湿了半条裤子,否则她就要穿着一身湿衣回家了。
她没想到陪柳扬参加公司的同乐会会被人砸水球,自然不会事先准备替换衣物。
如果借柳扬的衣服来穿他身高一百八十,她才一百六十多一点,很像在套布袋了。
她玩得好累,叫得嗓子都哑了,终于被恩准暂离战场,休息片刻再上。
但金金不想再战,她累死了,干脆躲进女生厕所里。柳扬找不到她,就不会拖着她再去发疯了。
她趴在洗手台边,抬头看着镜子里,笑闹得双颊红似火的自己。
瞧瞧她,头发散得好像一个疯婆子,鼻子又被太阳晒红脱皮了,秋老虎的威力还是不能小觑的。
不过“哈啾!”她揉揉鼻子。秋天就是这样不好,冷冷热热的,容易感冒。
要不要去买杯热桔茶来喝?可以预防感冒,当然,也得替柳扬准备一份。
“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她自言自语着,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哈啾,哈啾”
“怎么突然冷起来了?”她打个寒颤,才想迈步出厕所,突然,一条人影出现,将大门堵了个结结实实。
“好久不见啦!”那个人开口,闪着一嘴的白牙,像玉贝一样漂亮。
“看见我太惊喜了,是不是?”他转身锁上了厕所大门,然后朝金金走去。
金金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接近,俊俏的面孔,凤眉修目,鼻管挺直,双唇丰润、似含着丹珠,真一个唇红齿白,俊美无俦的白马王子。
是女人看到这样俊美的男人都会尖叫的,金金也好想张嘴大喊,但她的脖子却像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给掐住了,半点声音也出不来。
她只能惊恐地看着他,她的前未婚夫--程万里。
程万里走到金金面前,低下头。他比她高了十几公分,曾经,她只要这样仰望着他,就觉得好像得到全世界那样地满足,但现在,她却发现他这个动作充满了对她的鄙夷与轻视。
到底是她过去太傻,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幻?还是他太会演戏,居然可以一扮深情男子就是十余年?
她不知道,事实上,两人的感情走到这步田地,她曾经恨他,不顾一切想要报复,也考虑过寻死,却又舍不下这个世界。
那时,她很迷茫,这世间到底还有什么值得留念,让她不愿归去?或者她只是太软弱,怕死?
可是她又活得好痛苦,她摆脱不了程万里带给她的死亡惊惧。
她每天都作恶梦,吃不下、睡不着,一想到程万里,整个人就要发疯了。
但柳扬将她拉出了地狱的深渊。他给了她活下来的理由,让她重新学会笑,学会珍惜身边一些小小的感动。
现在,她还是很怕程万里,怕他又带来死亡的威胁。
但除此之外,她对他很难再生出更多的怨和恨。
在柳扬每日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金金承受着,身与心都载满了喜悦,恨,那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
柳扬把一身破烂的她洗涤得完美洁白,难道她还要为了一个程万里,再搅和那池污黑的仇恨沼泽,让自己染得一片恶臭?
如果她真的那样做,就太对不起为她费尽心血的柳扬了。
金金深吸口气,心下有了决定,放弃再去厘清往昔和程万里那段感情中的是与非,就为柳扬保持一片清纯。
如果程万里是真的喜欢柳枝,她乐意祝福他们,并在这一刻,为自己的过去划下一个句点。
然后,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迈向新生了。
她祈祷,恳求柳扬给她勇气度过这一难关。
“万万万万里”她拚命要自己勇敢,但该死地,她还是好怕,手脚都开始发抖了。
程万里哈哈大笑,但那双漂亮的凤眸里却没有半点喜悦,只有浓浓的阴郁。
“我那个未来的大舅子对你不错吧?看你面色红润,肯定跟柳扬勾搭得快乐,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了不起、了不起。”他单掌执起她的下巴。
金金整个人都吓呆了。他怎么会知道她跟柳扬住在一起?难道是柳枝说的?果真如此,那天他应该会想办法留下来,取她小命,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与柳枝一起离开?这完全不像他的为人了。
程万里知道她瞧不破里头的机关,也不瞒她,直接给了答案。
“那天在饭店女厕,我虽然被柳扬和史清铭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时失手,但还是一直注意着你,否则,我哪知道柳扬将你藏在哪间房里?还赶了一个凑巧,赏了姓史的一记闷棍。这也该感谢你,我早瞧姓史的不顺眼了,成天挡在我跟小枝中间碍我好事,难得有个机会报复,我岂能不把握?可惜那一棍还是敲得不够用力嘿,你别抖、别抖”他用力摇晃她的下巴。“我今天又没有说要杀你,你怕什么呢?”
金金当然怕,她本来以为可以跟程万里讲道理的,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个疯子,哪里听得进别人的话?
程万里的手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往下移,又挪到了她的脖子。
“我叫你别抖,你没听见吗?又想惹我生气?”他嘴里说没要杀她,但他的手却又掐住了她的颈项。
他没有用力到让金金断气的地步,却让她呼吸困难、无法发声。
金金双眼渗出了泪水,迷蒙中她以为会再看到死亡的阴影,心下已绝望。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狱不见了、死神消失了,她脑海里闪过的是一个又一个柳扬的身影。他在家里各处摆满了饭菜,不让她饿死自己;他老是胡说八道,逗得她又气又笑;他说,她该给家里报个平安了他那时候的样子好沈稳,就像座山一样。
不知不觉间,柳扬的笑貌已刻满了她全身每个细胞,让她在面临死亡的瞬间,忘却了恐惧,满心满眼只是舍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