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放之心情紧绷的坐在急诊室门外,等待裴裴做一连串复杂的检查。
过了许久,护士小姐总算推着虞裴裴走出急诊室,邢放之心急如焚的跟上去,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醒?
“先生,请留步!你是病患的家属吗?”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医师出声阻止邢放之离去。
“我是她的未婚夫!”邢放之停下脚步看了眼医生,犹豫着要留下来,还是守在裴裴身边照顾她。
那位医师似乎看穿他的想法,连忙安抚他说。“你别担心,我们安排病患住院,他们先带她到病房办理住院手续。至于这边,我有些事想跟你说,顺便了解病患平时的状况。”
听到医生的话,邢放之焦心的目送裴裴离开他的视线,接着转过头询问他最想知道的答案“医生,裴裴到底怎么了?”
医生推推鼻粱上的镜框,停顿一会后说:“根据我们初步的检查,加上她显著的症状,我怀疑病患得的是‘慢性骨髓性白血病’,也就是我们所称的‘血癌’。”
乍听到这消息,邢放之神情困惑的皱起眉头,似乎无法完全理解医生说的话。
“血癌?”他喃喃重复这两个字,直到它更深的意涵被他混沌的脑袋给消化,转化成清晰明确的意念。
突然,他像被雷击般的瞪大双眼看着医生,似乎突然了解什么叫做“血癌”也知道得到“血癌”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砍在邢放之心头,让他忍不住呼吸困难的闭上双眼,忍受椎心刺骨的疼痛。
他在心中不停低喃,不会是裴裴,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裴裴身上,不会是他最爱的裴裴,不会的
“会不会是检查有误?”邢放之一手扶着墙壁,抵住自己瘫软无力的身体,低着头颤抖的问。
“检查出错的机率很小。”每当面对不愿相信事实的病患家属,医生总会感到无奈与唏嘘,因为他们早晚还是得接受残酷的现实。“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这样才能帮助患者度过辛苦的治疗过程。”
看到邢放之摇摇欲坠的身躯,医生忍不住叹了口气。饶是如此英挺高大的男人知道心爱的女人罹患绝症,同样受不了残酷的打击。
到了这地步,邢放之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在急诊室旁的椅子上颓然坐下,不愿相信这样的噩耗降临他心爱的人身上。
“怎么可能?她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得血癌?”邢放之看来似乎快要窒息。
“这也是我最困惑的地方,这种病几乎在初期的慢性期就该被检查出来,不应该像患者一样,拖到这时候才发现,你们真的太大意了。这样的情况最少持续了几年,患者竟然轻忽自己的身体到这种地步。”医生有些气恼的指责,只是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
“虽然要等正式报告出来,我才能向你确定患者目前的情况。不过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根据她的症状,我怕患者已经到了急性血癌期,也是我们所说的末期。”医生虽然感到为难,却还是希望家属清楚现实状况。
“不会的,不会的”邢放之将脸埋进手掌里,不停的摇头低语。
医生说的没错,他早该发现的,裴裴老是发烧、头痛,身上总有大大小小的瘀痕。他应该带她到医院检查,而不是拖到现在变成末期。
“你也不要轻易放弃,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安排病患作一连串的治疗,不要让病情继续恶化。”
虽然这样的话没有太大意义,可是站在医生的立场,他只能用这种方法鼓励病患跟家属。
“医生,裴裴有痊愈的希望吗?”邢放之抬起头看着医生。
邢放之一向自信满满的双眼此时充满无助与期盼,只求医生能够给他肯定的答案,告诉他裴裴会好起来。
“患者有兄弟姐妹吗?”医生反问他。
“没有”邢放之语音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他当然知道医生这么问的原因,而他的答案似乎也帮医生做了间接的回答。
医生沉吟一会后,神情严肃。“目前治疗血癌最好的方法是做异体骨髓移植,而最好的捐赠者就是患者的兄弟姐妹。很遗憾你未婚妻没有兄弟姐妹,我得老实告诉你,要从全国的骨髓资料库找到相合的配对机会很小,尤其她所剩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我建议患者马上开始做化疗,希望能抑制白血球继续增加,延迟她的时间,看能不能找到相合的骨髓。”
“化疗的治疗效果如何?”虽然他很怕听到答案,可是他得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他要知道他和裴裴还剩多少时间?
“大概可以拖三个月到半年吧!”医生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的说。
他的回答无疑是判了裴裴死刑,更彻底斩断邢放之心中唯一的希望。
他将脸埋进手里,感觉眼眶有种烧辣刺痛的灼热感,有个硬块像颗石头般抵住他的喉咙,让他疼得说不出话来。
医生了然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的劝他。
“你一定要坚强,如果连你都垮了,你的未婚妻绝对撑不下去。我希望你先想好,等你未婚妻醒来,你要不要告诉她事实的真相?虽然她早晚都会知道,但有些人就是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反而失去与病魔对抗的勇气。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吧?”
等医生走后,邢放之双眼无神的看着惨白的墙壁,任由残酷的现实夺走他所有的意识与力量,只留下空荡荡的躯壳,不停的无声呐喊。
喊出他心中最深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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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放之坐在裴裴床边,紧握她的双手,怎么都不愿放开。深怕一松手,就再也唤不回她。
看着她娇美可爱的脸蛋,怎么都无法将她和死亡联想在一起。昏迷中的她看来像个掉落凡间的天使般纯真美丽,平静安详的睡容是那样恬静动人,让人舍不得惊醒她。
可是想到她可能就此长眠不醒,水灵的双眸再也不会调皮的看着他,甜美的笑容从此消失无踪,温暖的肌肤变得冰冷死寂。
想到这可怕的景象,他真想不顾一切的唤醒她,牢牢把握他们仅存的一点时间。
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天真善良的裴裴?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惩罚?
邢放之低头轻吻她的手,心中充满强烈的痛楚,却只能无语问苍天
“放之哥!”虞裴裴从睡梦中慢慢苏醒,喃喃呓语着。
邢放之一听到她的声音,马上抬起头来,交握的双手紧紧抓着她,专注的双眼牢牢锁住她美丽的脸孔,深怕错过她清醒的每一刻。
虞裴裴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她深爱的男人,心中浮现一种奇怪的感觉和莫名的焦虑。
她记得葛娜在办公室辱骂她,还想打她,接下来的事她就不记得了。她为什么会在医院?放之哥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悲伤?发生什么事吗?
“你醒了!身体会不会不舒服?”邢放之关心的抚摩她的额头,舍不得她试凄。
“头有点晕!可能是发烧的关系吧!”她面露疲倦,虚弱无力的说。
“你躺一下,我去请医生过来!”邢放之深情的亲吻她的手,准备起身找医生来帮她检查。
但她却迅速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放之哥,你千万别跟我妈说我在医院,她要是知道一定会很担心。”
裴裴太清楚母亲的个性,要是知道她发烧昏倒,一定会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谁叫她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乖女儿,母亲最宝贝的人就是她了。
邢放之神情凝重的看着她,犹豫一下后,坐回原位继续握着她的手说:“我已经通知你妈了。她刚进来看过你,你在休息,她没吵你。她说她去走走待会再进来。”
看着裴裴晶莹透亮的双眸,他实在不忍心说实话。
当虞辛梅听到裴裴患了绝症时,当场痛哭失声,哭倒在地,医护人员搀扶着她到隔壁病房休息,到现在还悲伤得下不了床。
“说了也没办法,反正只是小靶冒,没什么大不了。”裴裴对他报以微笑,企图冲淡沉重窒息的气氛。
从她醒来到现在,放之哥的双眼一直深情专注的看着她,好像怕她突然消失似的,而且他的眼神深处隐含着深深的哀伤。
这样的放之哥是她从未见过的,他一向神采奕奕,充满自信,神情高傲的睥睨一切,好像世上的难题没有他解不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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