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停车,不能再往前。”家门在望,常丽圆紧急喊停。
“为何你总是要我在这里停车?”停在门口不是一样吗?
“为了避免麻烦。”常丽圆左瞧右看的。
“会有什么麻烦?”赵丰邦不解地问。
“你这辆大轿车太引人注目,会引起邻居的注意,到时他们会关心个没完。”她不愿提供话题给人讨论。
赵丰邦会意一笑。这小妮子怕人道是非,所以老远的就要他停车,以痹篇危险地带。
“现在没人,我要下车了,再见。”
常丽圆以为她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车,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丽圆你回来了,”常母在其身后唤道。她正好去丢垃圾回来。
常丽圆回过身,虚假的甜甜一笑。“妈,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是不在这里,怎知有人开车送你回来。”眼睛直往车内瞧。
前些日子她就见过这辆车,那天她正好在巷口杂货店闲聊,这辆车引起她的注意,看见它停在巷内,好奇是哪家客人开这么气派的车。一看不得了,下车的是她家丽圆。
回家后,以为女儿会自动提起,谁知这丫头三缄其口,她也不好开口直接询问,几次旁敲侧击,都不得要领。
嘿!嘿!今天正好让她逮个正着。
赵丰邦一见是常母、认为机不可失,立即下车,有礼的自我介绍道:“我叫赵丰邦,常伯母您好。”
“你好、你是丽圆的朋友。”常母一见一表人材的赵丰邦,原本防备的神情消退了几分。“怎么不进屋里坐?”在这里不方便说话,进屋里才好仔细盘问。
常丽圆哪会不知道母亲打什么如意算盘,遂替赵丰邦回拒。
“妈,赵先生还有事,不能久留。”示意赵丰邦快快走人。
赵丰邦虽不想走,可也不想惹常丽圆生气,只得告辞道:“伯母,很抱歉,改天再登门拜访。”
“欢迎你来家里玩。”常母颔首示意。
常丽圆见赵丰邦趋车离去,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对上母亲审问的目光,一颗心又往上提。
唉!懊来的躲不掉,准备受刑吧。
车祸的事不能让母亲知道,就随便编个小谎蒙混过关。幸好母亲没有穷追猛打的追问,否则难保掰不下去而穿帮。
不过依母亲问话的口气,似乎对第一次见面的赵丰邦印象不坏。
初次见面的第一印象很重要,通常大家都是以貌取人。赵丰邦俊朗清磊的外表占一大优势,第一次与他见面的人对他都有好印象,想来母亲也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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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陈弘毅坐在树荫下唉声叹气。今早又见他送她来上学。
这几天常丽圆躲他躲得紧,连见她一面都有困难,更遑论要展开追求攻势了。他得想法子突破困境,不能坐困愁城。
“嗨!”钟桂香轻快的招呼声在耳边响起。
救星来了!陈弘毅异常振奋,钟桂香来的真是时候。
“真难得今天只有你一人。”陈弘毅循序渐近的打探消息。
“丽圆回家了,剩我一个人在这杀时间,等会儿得去打工。”钟桂香是个很灵巧的人,在他身边坐下,直接告诉他他最在意的。
“你拼命打工,是因为缺钱?”她不像家境贫困的人。
有人打工是为购买名牌用品满足虚荣心,有人是为享乐,不知她为的是哪桩?
“是为以后出国留学用。我家境虽是小康,可不想增加父母负担。再则,两个双胞胎弟弟即将上大学,所需学费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是长女,理应分担一些责任。”出国留学是她的梦想,她希望以自己的力量达成。
“看你平常大而化之,没想到你的心这样纤细,”今日的交谈,他才对她有更加深人的认识。
钟桂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一年前她察觉出陈弘毅对常丽圆有意时,就一直暗中观察他,他对常丽圆一直保持君子风度,不曾逾越,默默守候一旁,难怪常丽圆无所觉。
其实陈弘毅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斯文俊逸的外貌,善体人意的心,说话不急不徐,虽然有时稍嫌温吞,常令人替他着急,与她大而化之、快人快语回然不同,但也许是互补吧,她欣赏他,愿助他一臂之力,撮和他和常丽圆。
陈弘毅惊奇一向粗枝大叶的她,也有小儿女的娇态。一直以为她是个男人婆,因而不曾深究她的内在,今日一番谈话,使他正视她内在细致柔美的一面]
“走吧,我陪你去上班。”站起身,顺道拉起钟桂香。
“为什么?你不是要问我丽圆的事吗?”他放弃了吗?她心中有几分窃喜。
“暂且搁置,以后再说吧。”他不置可否道。
“没问题,我帮忙,尽痹篇口。”她开怀笑着,豪爽承诺。
“谢啦!”他看着她阳光般的笑容,传染了她的清朗,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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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烟雾弥漫,林育民看着自己吐出的烟圈,脑海中浮现美玉凄美娇颜,绞痛了他的心。
虽然不苟同赵丰邦的绝情,却不能否认那是最好的方法。唯有斩断所有牵绊的情丝,才能彻底走出情网迷雾,不再深陷泥沼,为情伤怀。
然,身陷之人不愿挣脱,旁人也只能在一边干着急。他心疼她的痴,也恼她的执着。唉!情字岂是凡人能看得破的,就因看不破,他才会在这里苦恼不已。
“林大哥]”美玉探出一张小脸。
“美玉,快进来。”收起愁容,微笑以对。
“哇!办公室失火了吗?这么多烟。”美玉故意轻咳两声,挥手打散烟雾。
“抱歉,烟抽过头了。”心虚的打开门窗透气。
“你—有心事?”骨碌碌的大眼探询他的脸。
“没有,没事。”虚假的微笑否认。
“真的?”美玉不太相信,因为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当然,别多心。”林育民谨慎否认。
“那就好。”这不是她的目的,她也不想探人隐私。
“林大哥,小龙帮的事,真的都解决了吗?”这才是她想知道的。
“嗯,他们绝不会再生事的。”林育民肯定回道。
“那赵大哥都在忙些什么呢?好久没来舞厅了。”
以前赵丰邦大约一星期会到舞厅一次,这次已一个月没来巡视了。
他就知道她是为赵丰邦来的,心中不禁暗叹上天真是捉弄人。
“他有其它事要忙,这边由我负责。”是否该告诉她常丽圆的事?他犹豫着。
“由你负责?那他都不过来了吗?”眼中充满失望神情,
“偶尔吧,没什么大事的话,”
见她颓丧的样子,心中虽不忍,但赵丰邦已情有所钟,绝不可能接受她的感情,不如趁早让她知道,也该是她清醒的时候。一咬牙,他决定告诉她,不要她再执迷不悟。
“美玉,你知道上次谈判,阿邦为什么取消吗?”他试问。
“不是很清楚,好像发生车祸是吗?”美玉不懂他为何提这事。
“是的,他在赴约路上撞到一名女学生,因为送她就医,又在医院照顾她,才爽约没去。”
“赵大哥人真好。”美玉倾慕的称赞道。
林育民尽量装作面无表情,继续道:
“那位女孩只是受轻伤,根本没什么大碍,当天就可以出院,但是阿邦不放心,又接连几天亲自送她上下学。当时我不明白,这事叫小江即可,干嘛亲自接送,直到我在办公室遇到她才明白。”
“她在他办公室?!”美玉不敢相信的蹙紧柳眉、
“小龙帮找人到赌场闹事那天,他本来要送那女孩回家,接到我的电话后,直接到办公室等我。当我在办公室看见那女孩时,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林育民观察美玉,见她脸色惨白,心疼不已。
美玉脸色泛白,喃喃自语:“他可以先送她回家,再到办公室的,为什么要带她进办公室?”她知道赵丰邦的禁忌,她都不曾到过他办公室,那女孩居然可以进人,还是赵丰邦亲自带去的。她的心像被刺了一剑般疼痛难当、
“听陈秘书说,后来那女孩又到公司找过他几次,他都很高兴的接见她,最近更是每天开车送她上下学。他嘴上虽没说,可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是喜欢她的,连他最忌讳的,他都可以为她破例,可见他是真的在乎她。”林育民一股作气说完。
“我不相信!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我不信!”美玉只觉全身乏力,身子摇摇晃晃的连连后退,跌坐沙发上。
“这是千真万确。她不是小女孩,是大四的学生,应该有二十二、三岁了。”林育民揪着眉心,忍着心痛,谨慎的确定。
“你骗我,对不对?你是骗我的!”美玉猛摇头狂喊。“我要问清楚,对!我去找赵大哥问明白。”
倏地起身,冲出办公室。
“美玉!美玉!”林育民来不及阻止,尾随其后追出。
美玉冲出舞厅,拦了计程车,直往天星集团总部而去。
林育民慢了一步,美玉已扬长而去,懊恼不已,怕她出意外,开着自己的车跟着往总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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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玉站在大楼前,仰头望向高耸的楼层。她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进了这栋大楼就犯了赵丰邦的禁忌。
以前她从不敢有越矩的心,但现在若不进去,就无法得知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为了解她在赵丰邦心里的地位,她决定孤注一掷,向他的禁忌挑战,即使会遍体鳞伤,她也不惜放手一搏。
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迈开步伐朝十五楼办公室。
陈晓云眨着镜片后的眼眸,疑惑地看着她。
“你找总裁?”
“是的。”美玉加重语气。
“请稍后。”陈晓云按下对讲机。“总裁,有位小姐找您。”
陈秘书又故意不告诉他谁来找他,不过他知道除了常丽圆外,没有别的女人会来找他“请她进来。”
赵丰邦埋首文件中振笔疾书,听见关门声,头也不抬地问:“丽圆,你今天提早下课?”
等了半晌没有回答,遂从文件中抬头。
“丽圆,怎么不”
见立于桌前的人是美玉而不是常丽圆,脸色瞬间转为严厉,眼神如箭,直射向美玉,沉声道:
“你怎么会来这里?”赵丰邦非常不悦。
“我我来看赵大哥,好久不见了,”美玉被他看得寒气从脚底直往上窜,霎时冰冷笼罩全身,直想打哆嗦。
“你不该来这里的,回去!”赵丰邦冷着脸下逐客令。
“我不回去。为什么我不能来?刚刚你叫的丽圆是谁?”虽害怕,却固执的想问个明白。
“不关你的事,回去!”再次下逐客令。
美玉沉痛道:“为什么要赶我走?为什么她能来我不能?为什么?”
“你怎能和她比?不要无理取闹。”赵丰邦不带感情,冷酷地道。
“我们之间三年的情谊,比不上只认识几天的她?”美玉激动地说。
“这是不能相比的。虽然我们只有认识几天,但我对她有感情,感情与时间不是成正比的。”赵丰邦绝情地说道。
美玉激动得全身颤抖,泪流满面,他居然将他们之间三年的情谊全部抹杀,不留半点情分。
美玉咬着唇,恨恨地瞪视他。
“我恨你,你真无情!”说完,美玉掩面愤然夺门而出。
赵丰邦揉着抽痛的太阳穴,这次狠下心拒绝她,盼她能彻底死心,既而注意到一直默默守护她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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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育民正步出电梯门,美玉已冲进来,撞得他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美玉!”他错愕地叫着。
“林大哥!”美玉投人他怀抱中,抑不住痛哭失声。
看美玉伤心欲绝的样子,他知道她受到不小的伤害,只是,这能怪谁呢?怪赵丰邦太无情?还是怪美玉太痴情?似乎只能怪老天爷太爱捉弄人。
爱怜地楼着美玉跨进他公寓的门,将她安置在沙发上,走进浴室,拧条湿毛巾,递给美玉。
“你哭的像只小花猫,擦把脸吧,”故意逗弄她,希望转换她的心情。
美玉接过毛巾掩面不语。
忽然,她起身冲向酒柜,拿出一瓶威士忌,就着瓶口猛灌。
林育民一把抢过酒瓶“美玉,不能这样喝,会醉的。”
“给我酒,拜托给我,让我醉死算了!”美玉狂乱地喊,伸手欲抢回酒瓶。
揪着心,林育民安抚道:“好好,我倒给你,你要慢慢喝才不会伤身。”
拿起酒杯倒了一杯给她,酒瓶仍握在手中不放。
“来!林大哥,我们干一杯。”拿起酒杯灌进一大口。
林育民摇头不表赞同。
“我很惹人厌对不对?连你也讨厌我,不愿陪我喝酒?”美玉苦涩道。
“我没有讨厌你,我是喜欢你的。”林育民在心中呐喊着:我是爱你的!
“那陪我喝一杯。”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反正他也需要酒精来麻痹他心中的痛。“好!我就舍命陪君子。”
酒精开始在体内作祟,美玉嬉笑楼着林育民颈项。
“林大哥,你真没用,这样就醉了。”
温热气息吐在他的脸_l,近在咫尺的诱人红唇,令他心神荡漾,低头攫住她的芳唇,激情地吮吻。
一虽是在风月场所讨生活,美玉严守卖艺不卖身,除伴舞外,从不与客人有更深层的接触。这是她的初吻,她生涩地回应他。
一得到她的回应,林育民更热切深人探索她口中馨香,加深这个吻。
美玉眼角噙着泪,为了斩断所有希冀,她选择放弃自我,任凭他的吻由唇、颈项,一路滑到胸前。
为了彻底死心,她决心献身,任他褪除衣裳,占有她。当痛楚袭击她时,她知道永远不能回头了。
酒精引爆潜藏内心深处的爱与欲,他明白这样占有她是不道德的,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任自己没入欲望激流中,就算会下地狱,他也无怨无悔。
激情过后,林育民沉人梦乡。美玉看了沉睡中的林育民一眼,心中暗叹:林大哥,原谅我利用了你。
她默默起身着衣,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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憔悴颓丧的坐在沙发上,林育民已有三天没有好好睡过觉、好好的吃一顿饭。
赵丰邦进门看见林育民的颓废样,忍不住调侃他。“你失恋啦!”
林育民痛苦道:“你猜的该死的准。”
“怎么回事?”赵丰邦关心地间。
“美玉失踪了,”他痛心道。
“失踪?怎么会失踪?”是因那天的事?
林育民音调沙哑的说:
“那天她离开你办公室,哭的很伤心,我带她到我的公寓,第二天她就失踪了,舞厅没去上班,也没回吴姐家,我找了三天三夜,她像从地球消失般没有音讯。”说完低下头,双手抱头沉痛道:“她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算恨我也不该一走了之,我宁愿她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我都心甘情愿。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让我找不到人,这种蚀骨的焦虑实在折磨人。”
“你和她过了一夜?”赵丰邦意有所指。
林育民哽咽道:“我爱她。”
赵丰邦也有一丝歉咎。“我伤了她的心,你怪我吗?”
林育民摇头。“爱没有谁对谁错,谁会爱上谁,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爱没道理可言。”
“唉!”赵丰邦深探叹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失意的好友。“让帮里兄弟帮你找人,希望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她。”赵丰邦只能如此帮他。
“谢谢!”林育民衷心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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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丰邦坐在驾驶座上,为林育民失魂落魄的样子优心,眉头深锁,沉思着。
常丽圆坐了半天,仍不见赵丰邦开车,转头看向他。见他一脸肃静,皱眉不知想什么,似乎有事烦心。
“丰邦,你有事烦心?”常丽圆忍不住伸手想抚平他的眉心。
赵丰邦回神接住她伸来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没事。”
常丽圆因他的举动脸上泛着潮红,她不习惯这种亲昵的小动作。
“可是你”常丽圆想问清楚。
赵丰邦给她一个笑容安定她的心“别担心,没事。”
“嗯。”常丽圆点头,也回他一个笑容。
受了林育民的影响,赵丰邦突然不想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吃晚餐。
“陪我一起吃晚餐?”赵丰邦要求道。
“好。”常丽圆柔顺应允。
赵丰邦高兴的拿起手机打给王妈。“王妈,请你多准备几道菜,我要带客人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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