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允蝶霍地张开眼来,对上他幽深的凝视。
“你怎么又出现了?我以为我昨晚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不想再见到你,找‘琪洛’的事,我会自己来。”小手抓著被单,她怒气腾腾的对著他低咆。
“你以为我就想再见到你?”原本还睡得跟猪一样,下一秒却能生龙活虎的对他呛声,看来她应该已经睡饱了。
骆子坚敛了敛神色,走上前用力扯开她的被单,请她下床走人。
被单下,她穿著牛仔裤,上衣和裤头间微微敞了一小道缝隙,不过这并不足以造成青光外泄的可能;她被蓝色布料包裹的匀称双腿微微曲起,裤管下是一双白皙的小脚丫子。
小脚丫子的脚趾头没涂任何色彩,自然而可爱。
被他看见了一小截肚皮,初允蝶脸颊袭上一阵窘困的热辣。“你干么拉我的被单?”这该死的男人,怎能对淑女做出如此不尊重的举动来?
“因为我迫不及待”长臂一伸展,靠在床缘,他俯身趋前几吋,靠她极近。
她硬生生抽了口冷凉的气。
他他他对她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做什么?
侵犯她吗?
骆子坚的气息在她面前缭绕,害她有点气窘,脑子一阵迷惑。
“我迫不及待”恶劣的再要她一次,她的反应令他莞尔,心口扬起一阵莫名悸动。“我迫不及待要赶紧送你回去,然后我们就互道一声珍重,从此没有瓜葛,不用再、相、见。”
“厚~~你要接我出院就早说嘛,干么讲得这样神秘?”她气炸了,有种被耍的狼狈感。
气唬唬的她不顾身体的酸疼,直接跳下病床,伸手拿起搁在柜子上的皮包,大步朝门口走去。
不想理他了,这男人真令人讨厌。
在她经过他的身边时,他瞄见了她整圈泛红的耳廓。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跟在她身后步出病房。
在她故意将他忽略的情况下,他办好出院手续且缴了费,然后在她执意率先带领下,两人二刚一后的走出了诊所。
站在诊所前,她突然停住脚步。
“你终于记起来,开车的人不是你了?”骆子坚看着她僵住的纤背,以为她终于想到她走在前头带路,是多么幼稚且不智的举动。
没想到,初允蝶压根儿没听见他带有几分难得温柔的戏谵声,只是目光发直地瞪著诊所对面的人行道--
“你在发什么呆?”骆子坚与她并肩站著,侧过脸,皱眉看着她怔然的模样。
“琪洛我找到它了。”初允蝶抖著手指向对面,在骆子坚还来不及意会时,她已经兴奋得冲过马路,朝对面那个牵著一条狗的年轻男孩飞奔过去。
懊死的!她竟然看都不看车就骆子坚心口一紧,大步跟随过去。
几辆车子险险地从他们俩身边驶过,喇叭声在车道上乱鸣,初允蝶和随后的骆子坚在极惊险的情况下抵达对面。
不少受到惊吓的车主们气不过的按下车窗,丢出几句精彩的咆哮声后,才扬长而去。
初允蝶完全没把他们的话听进耳里,至于莫名其妙被辱骂的骆子坚,则是气得一脸铁青。
“琪洛、琪洛,我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她弯下身子,抱住有条腿包著绷带的琪洛,喜极而泣。
骆子坚低下头审视那只被妥善照顾的黄金猎犬,这只狗确实是那日被他撞伤的狗。
“小姐,请问你是”目睹惊险过街画面的年轻男孩,终于回过神来。
“你好,我叫初允蝶,我是‘琪洛’的王人,前两天琪洛走失了,我一直在找它”
初允蝶几乎泣不成声,她哽咽的仰起小脸看着男孩,染著水光的莹眸中,有著无比的感激。
“啊!它是你的狗啊,唉我还以为它没有主人,正打算收养它呢!”年轻男孩对上初允蝶的目光,一眼就喜欢上这甜得像娃娃的女生。
“抱歉,它不能让你收养,但是你救了琪洛一命,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哦,这样啊听你这样说,我好像不能不把它还给你哦。”江斯昭看了琪洛一眼,带著惋惜的语气说道。
但当他将目光调回初允蝶的身上时,却带著明显的兴奋。
“奸吧,我把它还给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你的电话和地址,以后如果有时问的话,我想过去你那边看看它”
“当然可以,我这就把电话和地址留给你。”
初允蝶从皮包掏出纸笔迅速地写著,然后递给对方,骆子坚活生生被当成竹竿晾在一旁。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以及她将对方当成天使那般感激的模样,他的脸色顿时从铁青转为白,接著又由白转为铁青,简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不晓得自己干么对这一幕感到气极他甚至有股冲动,很想伸手过去,从那男孩手中抓坏那张纸!
就在他真的打算伸出手时,初允蝶突然回头跟他说话。
“忙碌的骆先生,我想我现在不必劳烦你送我回去了,为了保住琪洛的小命,我打算和它散步回家--”
她的口吻带著愚蠢的挑衅,令骆子坚眯起黑眸,眼迸凶光。
他的阴霾让初允蝶感到一阵心惊,她吞了吞口水,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向那个好心的男生求助。
看着年纪登对的两人并立在一起的模样,骆子坚心口扬起狂怒,他打算上前逮回初允蝶--她适合的位置应该在他的身边,而不是那个只有一张年轻脸庞可以看,却瘦到弱不禁风的男生的旁边。
眼看骆子坚就要朝她伸出魔掌,初允蝶惊跳一下,拉著琪洛转身就跑。
“再见--不,是永远不见。”
她溜了,又是危险的穿越马路。
“该死的!”他咒道,自然反射动作又要追过去,但一辆紧急煞车的休旅车挡住了他的去路。
急促的喇叭声接连响起,随著一声声的咒骂声,一人一狗极为惊险的穿越过了马路。
骆子坚的一颗心收缩又放松。
在他暗吁一口气之后,他回头瞪了还在惊吓状态中的男生一眼。
“你给我离她远一点!”咬牙抛下警告后,他神色不豫的转身离开。
江斯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啊?!先生,你刚刚说什么?”他对著骆子坚的背影嚷著。
骆子坚没听见,带著莫名的强大怒气上了车,重踩油门,车子呼啸驶离。
他到底在气什么?
懊死的!他自己竟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