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看一个女娃儿看痴了眼?莫怪乎,除了王公贵族外,就连一些平民百姓也会捧来白花花的银子找她们帮忙牵线,只是,女娃儿不仅一连给她们吃了几十回的闭门羹,甚至还为了“回报”她们的鸡婆,竞挂起“超级媒婆”的旗子,跟她们抢生意。
两人一开始还曾大声嘲笑,说百姓们对“超级”两字是有看没有懂,没想到第二个天,女娃儿就广发传单,上面写着什么超级就等于无敌,就叫天下第一、超强、超厉害她还保证她缔结的良缘,会幸福美满,会儿孙满堂
甚至还画上喜鹊跟梅花,写着:吾上眉梢”意味着只要一见到她就有喜事上门。
说来,她们从不知媒婆这行业还有发单传送的,甚至还有什么专属商标?但娃儿说那叫“广告”她们还是有听没有懂。
她们惟一知道的是,这个让聂老神医从湖边救起的女娃儿干起媒人这行是一鸣惊人,短短一个月,她已经促成十五对良缘,如今是京城红娘界的当红炸子鸡,生意应接不暇,反观她们,乏人问津。
“嘿,刚刚是瞪,现在又陷入沉思,你们累不累?”童清凉又打了个呵欠。
白媒婆冷眼一瞪“怎么会累?生意全让你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娃儿给抢走了,你懂不懂得敬老尊贤啊?”
乌媒婆更是斜眼一瞄“没错,我们在当媒婆时,你都还没出生呢。”
“那又如何?!”童清凉一本正经的上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两个头戴红花、穿着一身红通通的衣裳,又拿了一条鲜红丝帕的老媒婆“我老爹说过,做什么生意都要各凭本事,怨天尤人就是本事不足,再瞧瞧你们,都多大年纪了,还浑身红,当生意不好的时候一定要重新整理门面,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老店新开张这才有新气象”
白媒婆跟乌媒婆边听边打量自己,还真的忍不住的频点头,这愈听愈入神,压根忘了她们是来找娃儿算帐的。
童清凉说着说着,口也渴了“好了,今天就上课到这里,你们回去吧。”
“喔。”两人傻愣愣的转身就走,但走一步再互看一眼,咦?她们哪是来上课的引两人气冲冲的又转回来“臭娃儿,被你要到忘了要跟说你正事。”
“好吧,换你们说了,前辈。”童清凉笑嘻嘻的就在阶梯上坐下。两人斜瞪她一眼,实在不得不承认这娃儿亲和力够,的确挺得人缘的不行!她们的心得打横才能抢回生意,不然,她们两个老媒婆还是云英未嫁的老姑娘,不多赚点银两,后半辈子靠谁?
“娃儿,我们来一场赌注。”
“赌注?”
“没错!如果你能搞定一个人的婚事,我们就不当媒婆,生意全给你做,但如果你搞不定,你就要退出。”
“嗯,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听来颇富挑战性,只是你们说的是谁?”
“恒南王府的贝勒爷傅汉东。”
她没听过这家伙啊?童清凉一双水灵秋瞳飞上一抹困惑。
白媒婆贼兮兮的笑道:“贝勒爷昨儿才从江南回来,他年已二十又六,迟迟找不到合适的姑娘,我想依你最近走的狗屎运,要帮他找个贤妻应该不难。”
“不难怎么会把糊口的本事都赌了?”她笑得狡猾。
两人老脸一红,这娃儿的确机伶。
“不过,挑战我接了,好玩嘛,不然,我掉到古代实在无聊透了,有事做总比没事乱想的好,看看多积些善缘,老天爷会不会奖赏我,让我再回现代去”她叽哩咕噜的念了一大串,两个媒婆还是有听没有懂,尤其是那一句
“什么叫做掉到古代?”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童清凉含笑的眸子飞上一抹无奈“一言难尽,算了,回去吧,我明天就会到恒南王府去,那个二十又六的库存,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出清的。”
两媒婆狐疑的又互看一眼,跟这娃儿几次交手下来,她总会说些奇怪的话
随即两人念头一转,眸中又现笑意,听不懂不打紧,重要的是这场赌注她们敢打包票,娃儿绝对是输家!两个媒婆于是笑咪咪的离开了。
童清凉抬头看着月亮,早没了睡意。
她从胸口拉出老爹送给她的珍珠坠链,回想自己在病房咽下最后一口气后,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再睁开眼时,竞已身处此际身后的那间茅草屋内,身上还换穿了一套中国的古代服饰。
就在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走出屋外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宁静的湛蓝湖色,偶有几声啁啾鸟声,她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却在当下看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抱了些草葯从林子里走出
想到这里,她大大的吐了一口长气。
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同样是一身古装,而她就是老婆婆从湖边救起的,由于身上的现代服饰,老婆婆还以为她不是中原人,更没想到她会说汉语。
她轻叹一声。随后,老婆婆带着她到北京城走了一趟,听到大家都喊老婆婆
“聂老神医”她对她也很好奇,但就算身处在一群古人间,她仍然拒绝相信她坠入古代,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看到的人、事、物都不曾改变,这也迫得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真的回到了古代!
接着,聂老神医远赴边疆行医,要她留在京城后,乌媒婆跟白媒婆便天天上门,以三寸不烂之舌要她嫁这个,要不就嫁那一个
天,又不是挑水果!她才十七岁,可两个老媒婆又一副她再不嫁就会跟她们一样当老姑婆似的,好!那她就跟她们“一样”!
她故意加入红娘行列,还对外宣称,她算过命,要撮合五十对姻缘才会红鸾星动,为的就是希望能多点清静。
她再叹一声,低头,打开珍珠坠盖,看着里面的表
她会发生这件匪夷所思的事,问题应该是出在这只表上,她也仔细研究过了,这只图形为幸运草的k金坠表,盖子以白色珍珠镶嵌而成,盖子下方有开关,一按,盖子一开,就见到一只雅致的表,表面为透明的蓝宝石水晶玻璃,具有魔力的神秘黑钻排列出另一个幸运草图案
但她算幸运吗?她看着表的时针、分针及秒针全停在十二点的位置不动,再想到当时逆时钟方向的迅速倒转
她曾试着将时间往后拨,可没用,零件不知是坏了还是怎样,总之,不能动了。
表坏了,戴着不更伤感?也许她该断了回去的念头。她苦笑。
这一晚,童清凉将珍珠坠收妥在一个旧盒里,与“未来”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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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北京街道的恒南王府,是一栋红墙绿瓦、占地宽广的大宅第,入内后,可见亭台楼阁,莲花荷池,假山流水中绿柳垂挂、花团锦簇,极尽奢华辉煌,对北京百姓而言,这座高高府第就像一座小小的紫禁城,是非也不少。
此刻,富丽堂皇的大厅内,恒南王傅达更是抚须苦思小儿子的婚事。
此次,独子远赴江南多日,本以为他会带几名红粉知己回来,没想到儿子独自返家,再跟他提婚事,这个桀骛冷峻的儿子理都不理,他真的很担心儿子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思绪间,却见涂总管兴匆匆的进来通报“禀王爷,童姑娘人在外面,说是要帮贝勒爷牵红线呢。”他拧眉“童姑娘?”
“就是聂老神医救起的那名童姑娘,她现在可是咱们京城里的超级红娘呢。”
“我知道了,我还在想这几天要找她过来,正好,请她进来。”
暗达一想到白媒婆跟乌媒婆从儿子十几岁时就开始牵红线,但牵到现在也不见好事上门,他希望这个后起的小红娘真有些本事。
涂总管很快的转身出了大厅,一到府第大门,就瞧见一些好事者,七嘴八舌的在劝阻童清凉。
说什么王爷共娶了一妻七妾,正室因病早逝,但他跟那些侧福晋一样都刁钻难搞,十五个女儿虽然都出阁,不过一个嫁得比一个好,一个也比一个厉害,尤其大女儿还是当今皇后,对于惟二个弟弟的婚事,她更是积极。
这弟媳呢,她要美若天仙、要看得顺眼、要聪明善良、要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要有贵族血统、家世清白而小贝勒为人霸气、独裁、冷峻又难应付,即使长相俊美,也令姑娘们十分畏惧。
所以,真的千挑万选挑了个天之骄女,还得通过侧福晋们、十五名女儿的审核,这人多嘴杂,天之骄女还被批评得一无四处,总之,说穿了,没人敢嫁,更没人舍得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到这种有七个婆婆、十几个小泵的家里受罪
“所以,别去膛这浑水,瞠不得的啊。”众人下了结论,个个点头附和。
“去去去,多事个什么劲儿。”涂总管气呼呼的轰走众人,接着脸一变,笑咪咪的迎着这个国色天香又带了抹聪敏味儿的女娃儿进屋。
一进大厅,十几张的红木大椅全坐满了人,除了居中面貌沉稳俊逸的中年男子外,其他女眷可是各有姿色,穿金戴银的好不美丽,而每名女眷身后又各站了一名丫环,阵仗不小。
“呃,这些全是王爷的妻室。”一看小红娘看得瞠目结舌的模样,涂总管只能小声的提点,一边也不忘瞪那些多事的将童姑娘到府的事迅速传到各夫人耳中的丫环们。
童清凉惊异的猛点头,她早听过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没想到这会儿还真让她瞧见了。
“童姑娘,你有什么本事可以搞定小贝勒的婚事?”一名看来年纪较大,身上的珠宝份量更是吓人的中年贵妇冷冷的睨着她,其他夫人也不认输的将这句话全部重述一递,就是不想矮人一截。
但在童清凉听来,这就像唱片跳针似的,她揉揉耳垂,瞟了眼苦笑的王爷,
“基本上,我的听力极好,相同的话请不要重复,另外呢,我是由资深媒婆白媒婆跟乌媒婆介绍来的,她们认为我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让小贝勒这个销不出去的库存出清”一见众人眉头一揪,以为他们听不懂,她再说得简洁些“就是一个卖不出去的东西可以卖得掉,有女人愿意要他,懂了吗?”
众人脸色丕变,怒声四起。
“你说的是什么话?是别的女人配不上小贝勒,你这黄毛丫头竟敢贬低他”
“小贝勒外貌俊秀、才气兼备、允文允武,当今皇亲国戚能配得上他的黄花闺女也找不出一个,你才是不懂”
“小贝勒英姿焕发、卓尔不凡,要什么女人没有,他是宁缺勿滥”
虽说胳臂往内弯,只是也下用这样吧童清凉错愕的看着这群女人七嘴八舌的群起攻击,瞧那一张又一张鄙夷又趾高气扬的富家人样,还真是奇景。
莫怪了,刚刚那些百姓们要她别瞠浑水。
不过,举白旗是她童家绝不允许的,她老爹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竹黑帮老大,而她更是从小就被老爹抱在怀中、跟进跟出,看惯许多大场面的小霸王,何况,为了搞定帮中兄弟老是吵成一团的场面,她还练就了一副“好嗓门”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以三阶段的高音吼出“安静!安静!安静!”再以一双璀璨黑眸二扫过那些聒噪的女人。
说来这些小妾的来头都不小,颐指气使惯了,哪会听一个黄毛丫头的话?但说也奇怪,这个俏生生的娃儿,除了粉雕玉琢的脸上有一抹慑人的强势外,一双不温下火的水灵眸子更有一抹受不了的意味,仿佛她们有多幼稚、多无聊,七名小妾竟不约而同的全闭了嘴。
乍见这奇景,传达、涂总管及丫环们全诧异的瞪向童清凉,因为别说是白媒婆、乌媒婆,甚至京城内外的上百名红娘,哪个不是乖乖的站在这里听夫人们“念经”而且念个一、两个时辰还是正常的,这娃儿难不成有三头六臂?!
室内静悄悄的,静到似乎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此时,童清凉那双璀亮明眸才盈然一笑“这才像话嘛。”
她笑盈盈的看向仍目瞪口呆的王爷“我想先找当事人,就是小贝勒聊聊,看看他对另外一半有什么要求或期待。他在哪里?”
暗达点点头,清清干涩的喉咙却仍出不了声,他只得以手指指个方向给她。
她微微一笑,再欠欠身子“我走了,你们慢慢聊。”
看着那娇小的美丽身影往中庭的方向走去时,大厅里的几个夫人还搞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那么乖的听那娃儿的话?!
是了!未曾有人敢叫她们安静啊,而且还连喊三声,这她们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皇家贵族,这娃儿不是太无知就是大有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