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不是每个人的闲事都管。”他有力的下颚顶在她的发顶上,说话的语调轻柔。“我也不晓得,为什么碰上你就变得这么多话。”
他的胸膛好温暖,好像是座供她休憩的堡垒,带给她一份归属感。
“我还是要问你,是谁让你红了眼睛?”他永不放弃。
“是你。”舒苹告诉自己必须挣脱他的臂膀,但是身体好像脱离大脑控制,依然紧紧的偎在他怀里。
“我跟你说真的。”他才刚从东京回来,应该还没有空得罪她。
“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她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
“好!那你说,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他低下头看她,但是视线一低,忽然瞄到她衬衫领口里有一片印上吻痕的肌肤。
倪照拉开她,大手迅疾的翻开她的领口。
“你干什么?”舒苹红着脸大叫,一把推开他,双手紧揪住襟口。
“刚上过他的床吗?”他的俊脸汇集愤怒。
望着他突然阴沉的脸色,她抖着唇瓣问:“什么?”
他想像着许博创吻她的唇、吻她的身体,一颗心仿佛被一把无形利刃剐弑,不只痛,还淌着血。
“为什么哭?因为他没有好好满足你?”积着满腔的愤怒,他无法忍受她臣服在别的男人身下,他觉得她背叛了他。“许博创应付不了你的饥渴?”
“你在说什么?”多么反复无常的男子,令人无所适从。
“需要我来填补他无法填补的空虚吗?”倪照浑身如罩冷霜,伸手钳住她窄小的肩。“我很愿意效劳。”
“啪!”舒苹噙着泪,狠狠抽他一个耳光。
辛辣的刺痛感爬上脸颊,倪照抽动着阴暗的面孔,痛感加剧。
“你没有资格侮辱我,我要上谁的床是我的权利,顺便告诉你,博创的床上功夫好得很,应付我的饥渴绰绰有余!”舒苹的美眸升起冉冉怒火,她气得口不择言。
“该死、你该死!”他妒愤交集,她的一字一句凌迟着他的心,让他抽搐的大吼。他爆发的狂怒令她害怕,更令她震惊。
“女人都是一个样,你跟倪潋滟一样下贱!”他深幽的瞳眸满是暴戾,英俊的脸孔满阴霾。
“哦!是吗?和心爱的男人上床就叫下贱吗?”下贱?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用这么不堪入耳的字眼辱骂。“那么,倪照,你根本没有资格指责我,你没有爱就可以跟女人上床,你比我跟你妈更下贱!”
她怎么会为这个偏执狂扰乱心绪?她怎么会为这个变态狂与博创争吵?她真是瞎了眼了!
“你”他的表情阴寒,整个人像座冰雕。“你是倪潋滟派来折磨我的,你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付我,倪潋滟想整垮我,而你不辱使命,你要我痛不欲生!”
他暴烈的吼叫、冰冷的控诉,皆是他自己思想偏差,但是,为什么看他这样,她的心会有一阵被撕裂的痛楚?
“我哪里有能耐让你痛不欲生?你的痛苦是你自己一手造成。”他的作茧自缚令她心疼。舒苹表情平静的凝视他,但是,她内心却激动的想抱着他,为他割开他心上的茧。
“是倪潋滟一手造成,我所有的痛苦都是拜她所赐!”倪照森冷的说。
镜的警告言犹在耳,舒苹是倪潋滟陷害他的一步棋,但他居然因过分自信而不去防备,所以自取灭亡!
她的确有能耐令他痛不欲生,但是他不会让她知道,因为她和倪潋滟一样,不会爱人,只会耍人。
他早就不奢望倪潋滟的母爱,又何必傻傻奢求舒苹的爱情,女人根本没有心,他早就该知道的。
“你要继续执迷不悟下去没关系,我不想管,也管不着,我只希望你别到失去了才后悔。”面对这个男人太伤神,也许博创还是最适合她的,她不愿再让脑子糊成一片,她要及早抽身,倪照只是她平凡生活中不经意激起的小涟漪,这涟漪很快就了无痕迹。
倪照看她低身抱起脚边的小猫,转身就要往屋里走去,他高大的身形一闪,挡住她的去路。
“闪开!”舒苹眨眨因哭过而酸涩的眼,不悦的低吼。“你要去哪里?”无来由心里有股预感,她好像随时准备一走了之,让他天杀的感到惶恐。
“回房睡觉。”她不想再跟他吵,她今天好累,只想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倪照瞪着她,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大眼瞪小眼,我要睡觉!”她勉强自喉咙发出大吼,一脚踢向他的小腿骨。
这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教他皱眉,但他让路并不为此,只是看到她肿得如核桃般大的红眼睛才缓缓移开身形。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等她睡饱觉,她会不顾一切的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令她的心不按常理脱轨的鬼地方!
舒苹抱着猫,瞪了他一眼,一旋身,慢慢踱进屋内。
倪照阴沉的眼神藏有几丝不舍,直到她的身影没入屋内,他才悒郁的搔着头发,随后走进屋里。
“你偷偷溜出倪照的家,不告而别!”孙云云大叫。
清晨六点,听闻有人催命似的猛按门铃,睡意朦胧的孙云云赶忙奔去开门,没想到门外是舒苹抱着小猫和简单的行李站在她眼前。
此时,舒苹呈大字形躺在好友床上,嘴巴里哼了一声。
“天呐!要是让倪照发现你未留只字片语擅自潜逃,他不气疯才怪!”孙云云坐在床上,不自觉的毛骨悚然。
“我管他那么多,我不想赚他们倪家的钱,自动辞职不干不行吗?”舒苹故作满不在乎的撇撇唇,但是,一颗心却从踏出倪照别墅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隐隐抽痛个不停。
“你要辞职不干也要当面告诉他吧!”相交甚久,孙云云轻易看出她眼底的挣扎,
“雇用我的人又不是倪照,我跟他说那么多干么?”舒苹不耐烦的噘着嘴。“总之,我会找时间跟倪阿姨说明白的。”
“那么,在还没说明白之前,你是不是应该留在倪照家里,直到倪阿姨准你辞职或请到人来接替你为止?”
“我”该死!云云言之有理,她根本无法反驳。“反正,我懒、我累、我烦,我就是不想再待在有倪照的地方!”舒苹反驳不了,干脆耍赖。
“为什么不想待在有倪照的地方?”孙云云试探的问,果然,她心里一直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
“因为他让人无法忍受。”他老是不请自来的占据她的脑海,让她连书也看不下去,想做其他事情来转移思绪也没办法,倪照就像只阴魂不散的鬼,无时无刻不令她心悸。“他害我和博创起了前所未有的冲突,他混蛋、王八蛋、不是东西!”
孙云云看她就像个遇上麻烦事而哭闹的小孩。“你为了倪照和学长起冲突?”
“不是我为了他,是博创为了他。”舒苹侧身抚摩身旁沉睡的小猫,想起博创那时妒愤交集的眼神、布满欲望与痛楚的面孔,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学长怀疑你对倪照渐生情愫?”
“是啊!你说他多无聊。”舒苹仰望着天花板,心神飘到那个她口里诅咒不下千万次的混帐倪照身上。
“不是学长无聊,应该是确有其事吧!”孙云云轻声道,明眸大眼骨碌碌的盯着她转。
“云云,我是不是你的好朋友,为什么你老是喜欢吐我槽?”舒苹一骨碌自床上坐起来,杏眼圆睁。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了解你,我不会在你面前说谎,我只会实话实说。”
舒苹默默的看了她几秒钟,而后身子往后一倒,哀叫道:“哎唷!你跟博创误会我了啦!我对倪照根本、根本一点意思也没有!”
“是吗?”孙云云秀美的脸孔摆出极度的怀疑。
“而且,倪照也讨厌我讨厌得要死,如果我和母猪掉进井里,他还宁愿救那只母猪,也不会救我,所以我怎么可能自讨没趣去喜欢他呢!”舒苹继续嘴硬。
“瞧你举的是什么烂比喻嘛!”哪有人把自己跟母猪相提并论!孙云云瞧她八成是被什么激昏了头。
“总之,从今以后,我过我的独木桥,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跟倪照不再有任何交集。”舒苹大声宣示,企图以音量逼迫她相信。
“嘴里说得潇洒,心里恐怕不是那么一回事吧!”孙云云压根儿不相信她有这么洒脱。
“云云,要我以死明志你才肯相信我说的话吗?”舒苹有些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
“因为你说的话跟你表现出来的行为完全是两回事嘛!”据理可以力争,有理可以气壮,孙云云绝不轻易妥协。
“你是说我言行不一?”见鬼,云云几时变得这么伶牙利齿、刁钻聪明?肯定是被倪辙带坏的。
“小苹,老实说,我不认为你是搬出来,倒以为你是逃出来的。”孙云云一句话鞭辟入里。
的确,好友口中运用“逃”的字眼,就像锐利的锋镝,不偏不倚正中她一颗红心。
“逃?”她干笑。“我哪有逃?我干么逃?而且我躲谁啊?”
“躲倪照。”孙云云与她四目相对。
“我为什么要躲他?”笑话!但是,她笑不出来。
“因为你掉进去了。”孙云云明了她眼底深处灵魂的悸动。
她眼睛亮得令人无所遁形,舒苹在恍惚间原形毕露。
“你警觉到倪照在你心头的位置渐形扩大,甚至已经盖过学长所占据的位置,你的思绪开始绕着他转,所以你害怕、你却步、你逃避,以为逃得远远的,就躲得了倪照,你不要再往下掉,你在爱情的漩涡中挣扎,拼了命的爬上岸。”孙云云低语轻叹。
舒苹躺在床上,抱着头,蜷着身子,眸里淌着晶莹的泪水。
“但是,小苹,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你也躲不掉倪照,因为他在你心里。”她以过来人的心态说。
舒苹侧过身,背对着好友,成行的泪水纷落腮旁,她紧紧咬着下唇,不哭出声。
“你上不了岸。”孙云云伸手撩拨她的发丝,不经意触碰到她颊边的湿意。“小苹?!”
舒苹转过头,泪眼盈然。“你知道博创爱我很久对不对?”
“嗯。”孙云云微弱的应着。
“你也知道倪照鄙视女人,从未真正在乎过女人对不对?”她低低的呜咽。
孙云云握住她颤抖的手,极轻的点了个头。
“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谁?”舒苹被泪水洗亮的黑眸,直勾勾地盯住她。
“我不知道。”她也陷进了困扰。
“我也不知道。”舒苹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不知名的远处。“我唯一知道的是,让一切回归平静。”
“回归平静?”孙云云抚去她粉腮上的泪珠。“你还是选择学长,即使你心上已另有一个挥之不去的人影停留?”
“上不上岸已无所谓。”她现在只能这么说,也只能这么做。“博创会让我忘记不该深刻记忆的人。”
“你真以为学长可以?”
“云云,不要再以一大堆模糊的、似是而非的,连你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的问题来圈住我,除非你能大声的告诉我该怎么做,如果你没有那个自信的话,那么请你安安静静在我身旁支持我就好。”舒苹抱头低吼。“好无论你作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就算是错误的决定。孙云云捧起她的脸,坚定的承诺。
舒苹倾身抱住她“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