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的救生员跳下水救起连站都站不稳的齐杰,一直到被抬上来,他还是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
老娘不发威他还把她当病猫咧!唐沁拿起凉椅上的大毛巾,边走边擦拭滴水的头发。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彻底坏了她的好兴致,她走向盥洗室,准备梳洗后离去。
唐沁换上一身轻便的白上衣牛仔裤,走向停车场准备开车时,她又看到齐杰那块牛皮糖黏在她的红色跑车旁。
她视若无睹地绕过他,利落地跳进敞篷跑车内,发动车子。
他对她灵活的身手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一会儿,他回过神,擅自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滚下去!”唐沁冷着脸。现在停车场里空荡荡的没半个人,她对他说话也不用大客气。
“你刚刚那一踢不怕毁了你的终生幸福?”齐杰语含轻佻地笑道。
“我的终生幸福还轮不到你身上。”她以非常不屑的眼神瞄着他。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给个面子?”他跟齐烈真的差那么多吗?
“面子虽是人家给的,但有些时候脸是你自己凑上去让人丢的。”她彻底藐视他。
自己不争气,反而求人给他面子,这种没出息的男人,她看得上眼才怪。
“你”齐杰被她气得脸色铁青,他突然张开手,像饿虎扑羊似地扑向她,想用野蛮的方式让她就范。
她眼明手快,右手臂一弓起,手肘便往他的胸口狠狠地顶去。
“呃”冷不防遭到猛烈撞击,他奇痛无比地抱着胸口。他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这么揍过。
“齐杰,别小看我,跟我打架你未必会赢。”唐沁得意扬扬地道。
想对她用强?门都没有!她的拳脚功夫也许没有师姐们了得,但是应付这种没用的纨子弟绰绰有余。
没想到一个千金小姐会有这么机警的反应跟如此大的力气,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妈叫他加把劲把唐沁从齐烈身边抢过来,这实在太难了!
“唐沁,跟着齐烈你什么也得不到。”齐杰痛苦地纠着眉,语出威胁。
“笑话,我需要在男人身上图谋什么东西吗?”她倨傲无比地说。这个男人不仅是夜郎自大,还很愚蠢无知“就算有,那也只有爱情。”
“爱情?!我也可以给你。”他没想到她要的只是男人的爱情。
“可是太过于廉价的爱情,我看不上眼。”她手倚着车门,支着脸颊,偏头斜睨着他。
她看他的眼神充满嘲笑,毫不留情地伤害他的自尊。他知道他不如齐烈,但也不用她一再提醒。
“我告诉你,齐烈会比我更廉价,因为我爸爸已经立好遗嘱,远达继承人的名字是我不是齐烈!他只能拿到百分之五的股份。”齐杰忍受不了她的轻鄙,于是恼羞成怒地脱口而出。
“什么?”唐沁果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哼!”看到她吃惊的表情令他觉得自己总算扳回一城,他得意地笑道“你是寰宇的千金小姐,只要有爱情,你可以不在乎面包问题,但是你的父母肯吗?只拥有百分之五股份的远达股东,在你爸眼里算是贫穷,他会同意你跟一个穷人结婚吗?唐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富豪之家,能允许一个穷光蛋当女婿吗?”
“阿沁,你给我记住,我绝对不容许你嫁给一个穷人!我们唐家只能跟有钱人联姻!”爸爸的话言犹在耳,她很庆幸自己爱上的是远达的大少爷,这样至少可以免去一场风暴,但若真如齐杰所言,那么爸爸一定不会同意,他一定会极力阻止她跟齐烈在一起。
“我不相信齐嵩会这么狠,只留给齐烈百分之五的股份。”唐沁恢复镇定,她要搞清楚这整件事。
“你跟齐烈在一起多少也应该知道,我爸是最疼我妈的,就算他在外面四处拈花惹草,当他疲倦的时候,不是回到高兰菁身边,而是到我妈那里休息。他很听我妈的话,我妈叫他立遗嘱,他虽犹豫了好一阵子,但最后还是乖乖地签了。他哪一天死了,远达就是我的!”
“齐嵩放着公司不顾整天花天酒地,公司全靠齐烈打理,远达有今天的规模都是齐烈的功劳,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唐沁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这是什么父亲?她的爱人为家族企业牺牲奉献,现在远达飞黄腾达,他一向游手好闲的父亲却要抢走他所有的心血给眼前这只米虫,曹月如母子凭什么坐享其成?
“要怪就怪齐烈蠢,爸爸是总裁,向公司调个钱居然还要得到他这个副总裁的首肯,否则公司说什么也不给。员工把副总裁当老板,根本不把爸爸这个总裁放在眼里。老子跟儿子伸手拿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偏偏爸爸有时拉下老脸跟齐烈讨钱又要不到,非要闹到高兰菁面前才肯给,给的又不多,所以爸爸对齐烈早就很不满了,他会立遗嘱不是没有道理。”齐杰放声大笑。
他的话让唐沁对自己的爱人涌起一阵心疼及一股正义感,她要看到那份遗嘱,然后撕毁它。!
等等!唐沁脑筋一转,当初齐烈诱她出来是不是要她帮忙偷遗嘱?
“遗嘱有三份由律师保管,不过我妈自己也有一份。她不相信人,所以把遗嘱藏在一个连我也不知道的地方。”齐杰说得有些欲罢不能。
“是吗?”唐沁对着他露出娇艳如花的笑容。
也许这个人渣还有利用的价值,她还不能太早甩掉他。
看着她美丽的笑靥,齐杰不禁心魂飘然。
想不到一向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唐沁会对他改变态度,可见女人是多么现实的动物,听了他的话后马上就见风转舵,还说什么爱情!
“我肚子饿了,要不要一起吃顿饭?”她主动邀约道。
“好、好啊!”他受宠若惊的猛点头。
夜晚十点,齐烈把车从远达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驶出来,却在公司前的马路边停车格上看到一辆眼熟的火红跑车。
齐烈把车缓缓驶近,看到唐沁独自一人坐在车上,仰望着满天星斗。
他降下车窗探出头唤她:“玫瑰。”他爱这么喊她。
她转过头来看他,晕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似乎有一丝感伤:“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手边有十几个企划案,不加班怎么看得完。”齐烈嘴边的笑容带着点疲惫。
其实他可以不用那么累,交给手下去做就行,但是这次远达航空要增加欧洲航线的据点,不容马虎。
一年前他派出几位业务主管特驻阿姆斯特丹先行开拓市场,现在时机成熟,陆陆续续传回来不少企画案,他必须先仔细的看过,才能在开会时与各高级主管商讨研究,寻求出最好的企画方案。
“我不想上去打搅你。”她觉得眼睛好酸好涩。
“你在这里等多久了?该不会我七点打手机给你的时候就在了?”
唐沁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对,她在这里等了三个多钟头。
“怎么啦?”齐烈发现她的异状,她在他面前很少这么沉默、这么淑女。
他以为她应该会很粗鲁地骂他说:“去你的,你知道本小姐等多久了吗?”然后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用吻来惩罚她,但是今晚的她看起来太多愁善感了。
唐沁咬着唇,忍住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抬起头对着他笑:“齐烈,我们来赛车。”
“赛车?”他微皱着眉,因为他看到她的眼睛水汪汪的。
“比赛看谁快。”她发动车子。
“你到底怎么了?心情不好吗?”齐烈担心地看着她。除了母亲,她是他第一个真正关心的女人。“输的人任赢的人处置。开始!”话一说完,她马上踩紧油门,一瞬间车子飞啸而出,她的长发向后飞扬,在晕黄灯光下,像匹黑亮无瑕的绸缎。
“唐沁!”他追在她身后,白色车子也像火箭般喷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