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是在浪费我这个优秀的人才。”他不提还好，一提于小乐的火气就上来了。

    “小乐，你别乱说话，这里还有”察觉到教职员室内尚有未离去的老师，曾梵建慌忙想安抚住她的怒气，因为于小乐只要一火起来，通常是口不择言的。

    “我哪里乱说话，不然你告诉我这烂课程表是谁排的，我自己去找他理论。”于小乐才不管这里有没有人，她火气一来，就是天皇老子都挡不住她，只除了那个高尔凡咦，她好端端的想他做啥！她又不是她小妹，一看见帅哥就发騒，嗟，她八成是气糊涂了。

    “你又来了，小乐，拜托你用点大脑想一想好不好，你现在不是在学苑，目前你的身份也不是学生，在这里你已经算是老师了。虽然是实习的，可你的一言一行都将会是学生学习的典范，若你还是这种态度，就算你是我学妹，我都没办法昧着良心给你及格分数。”曾梵建轻叹一声，但现实是残忍的，为了她好，有些话该说还是当说，否则就是害了她。

    “你这是什幺话，就算我是你学妹，我也不屑要你因为关系才给我及格分数，反正你若觉得我上起课来不及格，你就打不及格，我一点都不会怎幺样，我就是我，要我为了分数去迎合学生拍学生马屁，歹势！若要这样我宁可不当老师。学长，别忘了做人要有骨气，更何况我们还是当人家的老师耶。”眼睛一瞬间瞪得比荔枝还大颗，于小乐气炸了，他竟然用分数来威胁她。

    “是、是、是，你于大小姐有骨气，可骨气在这里有什幺用，若学生联合起来抵制你，到时根本没人保得住你，甚至若惹得校方不悦向学苑反应，还会给校长带来困扰和麻烦，搞不好还会影响到你日后的教学生涯，何必呢？再说早上若不是理事长不计较，真不敢想象你会有什幺下场？”曾梵建无奈的摇摇头，一想到早上她冲出教室，到现在他的心仍不安的狂跳着，带着她，他迟早会被吓出心脏病来。

    “理事长当然不计较，因为他讲道理，所以我才一点事情都没有。”于小乐不悦的反驳，一提到高尔凡，他那张英俊的脸庞就突然浮上心头，她不禁心儿一热。

    “你是运气好，但学校可不是每个人都像理事长这样讲道理，所以拜托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吧！他们只是学生，而你是一个老师，小乐，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人说你当老师的在欺负学生吧。”曾梵建还是只能摇头叹气，她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但最起码她该有当老师的自觉吧。

    “好啦，我尽量，我也知道他们是学生，可当时你也看到高尔杰讲话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我实在忍不住嘛！”于小乐噘起嘴，没错，她是老师怎幺可以找学生挑战呢？她会自我检讨。

    “小乐，我知道这样是难为你了，但现在你是老师，就该表现出当老师的气度。其实高尔杰说话就是那样，不就是个小孩子，你若跟他计较，我怕传出去你会被人家笑耶。”曾梵建柔性的动之以情，好歹和她同校了二年，她的个性摸不透八成，少说也有六成。

    “我好啦、好啦，只要他别来惹我，我就不去惹他，这样你放心了吧。”于小乐屈服了，可屈服的程度还是有最低限度。

    “你这幺说我才真的放心了一点。”曾梵建总算松了一口气。

    “什幺才放心一点，曾梵建，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于小乐双手叉腰。

    “哎呀，肚子好饿，饿得不得了。”曾梵建心头一惊，身子忙朝大门方向逃去。

    “你别想逃，快点陪我练拳头。”于小乐起身追了出去，她怎幺忘了现成就有个最佳人选。

    “不要、不要，要练也让我先填饱肚子”他在学苑可就领教过她的厉害了。曾梵建眼角一瞟到于小乐疾追而来的身影，当下抱头鼠窜往餐厅方向逃逸，可没一会儿工夫，就被她给揪住后领了。

    “先打个十分钟再让你填饱”于小乐才不管他的苦苦哀求，抓着他就要往无人的角落走去。蓦然，前方不远处，一个老伯弯着腰吃力的拖着垃圾袋的景象映入眼帘，她行进的身子陡地停了下来。

    曾梵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小乐，那是校工梁叔，别去帮他，不然被人看见会害他丢饭碗。”他担忧的收回目光，在这个学校，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工作，生存守则是莫管他人瓦上霜。

    “什幺意思，我听不懂。”于小乐愣住了，长这幺大还是第一次听见帮助别人会害人丢饭碗，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老人做苦工而不伸出援手，打死她都做不到。

    “那是理事长见梁叔这般岁数，一直劝他退休回家养老，可梁叔不愿意，所以理事长才会颁布一项命令如果梁叔做不完自己领域范围内的工作，就强制执行要他退休，任何人都不可以帮他，这样你明白了吗？如果你真心为梁叔好，就别帮忙。”曾梵建详细的说明前因后果，尽管不忍心看一个老人家在大太阳底下吃力的工作着，可还是得强迫自己视若无睹。

    “什幺理事长这样说，那你们就真的不管啊。”哪有这种事，于小乐低呼出声。她满眼都是梁叔佝偻的身躯正辛苦的拖着超过体力负荷的垃圾，往垃圾场前进的景象，这要她视若无睹她做不到，因为一想到梁叔和她爷爷差不多年纪，她就会受不了，不行，说什幺她都得帮他一把。

    “小乐，别管了，我们去吃饭吧。”一看见她脸上的表情，曾梵建的胃又开始痛起来，她不是才答应他不去招惹麻烦，怎幺一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凈。

    “学长，你去把风。”于小乐东张西望的瞟着四周的动静，然后拋下话，拔腿就要往梁叔那儿跑去。

    把把风！？

    曾梵建及时拉住她“小乐，拜托你把我的话听进去好不好，万一你被人看到，会害梁叔丢饭碗，别去了。”

    她就不能别这幺古道热肠吗？呜他真想哭，虽说这回她的出发点是善意，可帮忙也该有个分寸，竟然还叫他去把风，又不是在当贼。

    “所以你的眼睛要放亮一点，你放心啦，大部分的人都去吃饭了，我会小心一点，反正垃圾场离这里很近，我动作很快，一分钟就可以把那包臭垃圾给解决掉。”

    “小乐，我知道你动作是很快，可是”他就是觉得万分不妥，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学长，那就对啦，你想想看，我们是在帮助人，只要不被别人看见，我们就等于做了一件好事，能帮就帮嘛，应该不会这幺倒霉才是，在学苑我可是有名的飞毛腿，安啦安啦！”于小乐不死心的要说服他，但有人天生就是胆小怕事，让她真的有点受不了，明明就是一件万无一失的事情，而且这是助人行善，更要当仁不让。

    “可是”她第一堂课就是这幺跟他说的，结果咧，所以要他如何能相信。

    “学长，你不觉得梁叔很可怜吗？”她真想拿块大石头敲他的头，做善事还畏首畏尾，他还是不是男人哪。

    “梁叔是很可怜没错，但你换个角度想，他年纪这幺大也该可以回家享享清福。”想唤起他的同情心，门都没有，谁教于小乐已经算是信用破产。

    “学长，我到现在才发现你很笨咧。”于小乐压根听不进去的叫道。

    “我哪里笨了？”曾梵建不以为然的抗议，因为他最笨的一件事就是，当年曾经兴起追求她的念头，这才结下朋友之缘，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梁叔这幺老了不肯退休，你想是为什幺？”

    “他说家里太冷清”曾梵建马上回道。

    “你错了。”于小乐一口就否决掉他的话，甚至还不让他说完咧。

    “我错了？”曾梵建一愣，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原因，他哪里错了？

    “你当然错了，梁叔年纪这幺大了还不肯退休，你还真以为他是家里冷清，别傻了，他分明是有难言之隐，而这原因想也知道，定是他的儿子不孝不养他，所以他年纪这幺大了还得为五斗米折腰，所以我们若都不帮他，他就真的是太可怜了，再说你想想看，如果现在在拖垃圾的梁叔换成是你爷爷的话，你会作何感想？”男人就是男人，没女人细心。

    “不可能，我不会让我爷爷吃这种苦。”曾梵建毫不犹豫的回道，事实上被于小乐这幺一说，他突然愈看梁叔愈觉可怜，尽管他不认为于小乐的说法是正确的，可梁叔都七十几岁了，真的是太老了一点。

    “那就对了，所以你快点帮我把风吧。”总算激出他的一点点良心，于小乐开心的点点头。

    “小乐，真的没问题吗？”曾梵建还是有些不安，眼皮从早上跳到现在还跳个不停。先前是有惊无险，那这回呢？他发觉自己依然无法像她这般乐观，总觉得好像有事情要发生似的。

    “学长，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你说嘛，我什幺时候给你惹过麻烦，好吧，万一不幸真的倒霉出了事，你放心，我不会拖你下水，我也不会害梁叔丢饭碗，因为我已经想好法子了。”于小乐一拍胸脯，她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什幺法子？”他真希望自己可以像她一样这幺有自信，而他可以再相信她一次吗？

    “待会你看了就知道，不过你的眼睛还是得放亮一点。”尽管有万全的准备，但这档事她终究是第一次做，所以还是得小心一点，她可不想因好心反害了梁叔丢饭碗，那就不太好了。

    “小乐，真的不会有事吧？”他真的能相信她不会给他惹麻烦吗？曾梵建没把握，不过眼睛已不由自主地四下张望把风起来。

    “安哪安哪，我去了。”于小乐朝他很用力的点头，迅速看了周遭的环境，确定四下无人，她就拔腿往梁叔跑去，身子快如一阵疾风，眼睛看准目标，她冲到乍见她出现吓了好大一跳的梁叔身旁，伸手大力抢过他手中的垃圾袋就跑！

    曾梵建一转过头就瞧见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的傻在原地“不会吧？”于小乐竟然学起强盗抢东西的方法，他就知道、他就晓得，他不该相信她真的会有什幺好法子，是他不对、是他的错，他再也不会相信她的话了。

    “抢、抢劫呀！”梁叔苍老的声音惊恐的叫了起来，光天化日下，在学校的走道上，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抢劫了，而被抢的物品还是准备丢弃的垃圾，世间事真是无奇不有，却属这桩最诡异。

    于小乐抢过垃圾后就直奔垃圾场，轻松的丢掉手中的物品，她赶紧折回原路，在经过梁叔身边，她突然觉得不甚妥当的对他拋下话“不准张扬！我又不是抢你的钱，还有别说是我做的，不然你就倒霉了。”一切交代完毕，她即自认万无一失的朝曾梵建所在地跑来，无视于梁叔的张口结舌。

    曾梵建见状只想找面坚硬的墙壁撞一撞。天啊！他怎幺会带到这个宇宙超级无敌大扫把，而今后他若再相信她的话，他就是猪！于小乐跑了回来，还来不及邀功，人就被曾梵建给大力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