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不会一大早就亲自来主子的寝楼,而未用传唤的方式。
“管家,我问你,那婴儿是怎么回事?”一大早贴身婢女就慌张来报,而她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顾不得王家礼节,亲自前往驸马爷的寝楼,谁知就看见管家一副做贼心虚的神情,让她更加肯定婢女所言一事。
“回禀公主,那婴儿一大早就被人送到门口,小的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
“大胆奴才,还不说实话,那婴儿真是驸马爷的骨肉吗?”公主脸色一沉,不悦的娇斥,内心极不是滋味。
因为从管家佯不知情的话语上,她就脑葡定那婴儿真是纪力霖的骨肉,而她嫁入纪家九个多月以来,肚皮却连个动静都没有。
可那婴儿却是需要怀胎十月方能生下,显然有个女人在她之前就和驸马有了夫妻之实,一想到驸马背著她与别的女人有亲密关系,她的心就无法舒坦。
“回禀公主,小的真”管家心颤的说,不知该如何为主子掩饰过去,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
“公主,你有什么话直接问臣就好,不用为难管家。”蓦然,纪力霖的声音在寝楼门前响了起来。公主一震,转过身迎上纪力霖若有所思的眼瞳,尽管脸上没有表情,却依然那样俊逸绝伦的令她心动不已,但他可是她的夫君,是父皇为她选召的驸马,所以别的女人休想拥有他,而她亦不容许他三妻四妾或是金屋藏娇。
“公主,请。”纪力霖朝管家施一眼色,然后对著公主恭敬的说道,虽然两人是夫妻,可这中间永远隔著君臣之礼,像道鸿沟难以跨越,尽管她美若天仙,可对他来说,总像是个陌生人那样冷淡。
“嗯。”公主高傲的点头,转身朝寝楼步去。
***
寝楼内,公主在听完纪力霖那一段过去,整个人震愣在原地,她无法相信纪力霖竟是被山贼给掳了去,更无法相信他事后竟只字不提,甚至没有上奏朝廷,派兵围剿夜风寨。
“公主,很抱歉,我无法坐视自己的亲生骨肉在山寨长大,所以才要求封姑娘将这个婴儿送来给我照顾,希望公主可以谅解。”纪力霖沉重的说出,心情却是志下心的。
毕竟这种事对向来骄纵任性的公主,可说是一大打击,而她心里会作何感想,他完全无法得知,可是他确实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肉,日后长大成为一个杀人抢劫的山贼。
鲍主不发一语,她当然会谅解驸马当时完全是情势所逼,山贼嘛,那可是杀人不眨眼,不过驸马就是心存仁厚,对付那种山贼何必有情有义。
反正孩子都生下来了,那种山贼更是万万留不得,她就当是为民除害,亦让驸马忘记之前的梦魇。
“公主,臣”
“驸马,你不用说了,本宫都知道了,本宫也明白你当时是逼不得已,既然是驸马的亲生骨肉,当然不能流落在外。
尤其是那种山寨,真是太可怕了,幸好驸马安然无恙。驸马请放心,我会把这个孩子视如己出,也请驸马把那一段过去给忘记。”公主微微一笑,温柔的打断纪力霖的话。
她待会就要上奏父皇,派兵围剿夜风寨,好为驸马报仇,否则难消她心头之火,至于山贼的孩子,她亦会找个机会让他永远的消失。
“公主,真的吗?”纪力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公主,而她温柔的语气更是前所未有,让他怀疑自个听力是否有所差池。
“驸马,你是不相信本宫会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吗?”公主佯装不悦的沉下脸,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不过她可不会笨的在他面前承认。
“不,臣不敢。”
“驸马,不过本宫希望你从此别在孩子面前提起这档事,好吗?”公主脸上带著笑意的说。
“这是自然,臣多谢公主成全。”纪力霖暗暗惊诧,对公主的宽宏大量虽有著质疑,可仍是感动。“驸马别这么说,我们可是夫妻啊。”公主温柔的说,内心却想着待会她还得将那个马夫召来,然后将纪力霖被劫的来龙去脉,彻底弄个清楚。
“嗯,臣还是多谢公主。”纪力霖有些受宠若惊,对公主的转变让他一时无法适应,还是说之前是他错看了公主的性情。
她仅是个性高傲一点,可心胸则是宽大有容,然,无论如何,这一切总算是尘埃落定,至于封雁庭,他将会永埋在内心深处***
十几日后,夜风寨被五千名将兵给团团包围,杨恩和封雁庭及数百名弟兄奋力抗战,仍是寡不敌众的被歼灭,惟有封雁庭在杨恩临死之前,浴血逃出这场围剿杀戮之中,然亦身中数刀。
身负重伤的她扮成乞丐,一路躲躲藏藏的来到京城,在看见朝廷大臣纷纷来向纪府恭贺致意,封雁庭这才恍然大悟,原本她还有些纳闷,官方为何会知晓通往寨中的秘密通道,敢情是出自于纪力霖所策画。
而他们夜风寨二百三十一名弟兄包括杨恩和她,却全都被他给骗了,他们死的冤枉,她则是幸运的逃了出来,只是这二百三十二条血债,将会背负在她身上,而她誓死篇他们血债血还,事成之后亦绝不苟且偷生。
就这样,她忍著痛楚,静静地守候在纪府对街胡同里,她耐心的等著,不引人往目的守著纪府宛若高可入云的大门,而门前一对气派的石狮子,突显出她内心的沧凉和悔恨。
本以为送来孩子之后,她和纪力霖将永无瓜葛,谁知竟给夜风寨引来杀机,可笑的是她忍痛割舍孩子的心,原本是想为夜风寨永保安康,谁知竟是这样惨痛的结果,教她如何不恨他一日一夜过去,曙色再度驱除黑暗带来光明,封雁庭仍是大张著眼睛,生怕有所错过的紧盯住纪府大门的任何动静,尽管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因重伤未愈而渐渐丧失。
她知道自己大限将到,就连此刻都全凭著一股意志力在强撑著,愿天垂怜,她夜风寨两百三十二条人命的血不能白流仿佛上苍听到了她的请求,两顶豪华的黄色大轿停置在纪府大门,没多久,纪力霖偕同公主走出大门,在他们身后则跟著一列侍卫和婢女。
封雁庭心冷了,在这么多侍卫的守护之下,她怀疑自己能有多少胜算,可是愈渐冰冷的躯体和虚弱的身子让她毫无退路,在纪力霖准备要扶著公主先步上轿子时,她拔腿冲了过去,大叫一声“纪力霖,纳命来。”
纪力霖一震,那熟悉的声音,尽管睽违已久,他却在听闻其声就认出是封雁庭的声音,只是她的声音太无力、太缥缈,却充满著无与伦比的恨意,他猛地转过头。
当目光在看见一张毫无血色的秀气脸庞,熟悉的模样一如脑海中的记忆,不同的是此刻她的脸上充满著仇恨和沧桑,让他心悸不已,不是为她的话语,而是她眼中绝望的冷意,透著一股寒凉。
只因这几日朝廷官员纷纷前来祝贺,他才明白夜风寨已被歼灭,还以为她亦死在那场围剿之中,这些日子的心痛在看见她安然无恙后,他的心有说不出的欢喜和愧疚。
偏他拿公主无可奈何,只能告诉自己,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封雁庭遗留给他的孩子,如今她没死,甚且找上门来,他亦有所顿悟。
原本愣在一旁的侍卫纷纷冲上前将她团团包围,紧跟著锋利的刀刃已横架在她颈项,他顿时心急的快步来到她面前,对著架住她的两名御前恃卫冷声斥道:“大胆!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点放开她。”
“驸马爷,她是刺客”御前侍卫错愕的回道。
“她不是刺客,快点放开她,不然小心我要你的命。”纪力霖气急败坏的伸手推开侍卫,人跟著就要去拉过封雁庭。
“不能放开她,她是刺客!”公主娇美的声音有些尖锐的响了起来。
“公主,她不是刺客,她是”纪力霖一震,转身焦急的准备说明。
“驸马,她若不是刺客,那就是山贼啰。”公主脸色一沉。
纪力霖竟然还帮著这名状似乞丐的女子说话,而在看见他脸上又惊又喜的表情,她就猜出她的身份。
想她帮他立了大功,结果他非但毫不感激,甚至还以下犯上的斥责她一顿,直至现今都还和她冷战,惟有在外人面前,才不得不和她说话,而这全都是这个贼婆娘害的,她饶不了她。
“公主,你怎么这么说话?”纪力霖沉下脸色,毕竟夜风寨这回惹来杀机,起因全是来自于他。原以为公主宽大有容,谁知她非但心胸狭窄,而且自私任性。
“够了,纪力霖,今天我封雁庭落入你们手中,你们要杀要剐便是,不过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了都不会放过你。”
“雁庭,我”纪力霖心一颤,他还有何资格责怪公主,要知道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侍卫,给我杀了她,她是山贼,快杀了她。”看着纪力霖竟无视于她的存在,满脸愧疚的望着封雁庭,公主就觉得心头一把无名火窜烧起来,欲杀她而后快。
纪力霖一听,心凉了半截,在看见侍卫拿起刀,欲往封雁庭身上砍去,他冲上前去,用身子挡在封雁庭面前。
“不可以。”
御前侍卫一看见驸马爷横阻在封雁庭面前,举起的刀差点收势不住的误砍在他身上,真是千钧一发。
“驸马,你让开,她可是个山贼,你知不知道?”公主见状,简直气炸了。
“不,是我对不起她,公主,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再说。”纪力霖干脆抱住封雁庭,不让侍卫有偷袭的空隙。
封雁庭怔愣的看着他突然抱住她冰冷的身躯,感觉他温暖的身子暖和了她的心,只是想到夜风寨的弟兄,加温的心再度冷却,甚至不再犹豫的抽出藏在腰腹的匕首,说道:“纪力霖,我恨你,我要你为我们夜风寨二百三十二条弟兄的命,血债血还。”说话的同时,毫不留情的将匕首刺入他的胸膛,然后大力的抽出。
他抱住她的身子,在锋利而冰冷的刀刀刺入胸膛时僵住,随即他缓缓推开了她,感觉他的鲜血喷洒在她脸上,凝睇著她眼中深沉的恨意和无名的悲伤,她杀了他,他的心竟一点都不难过,只感觉愧疚“雁庭,我知道你恨我,快逃吧,因为我无法保护你,如果有来生,再让我弥补你”他强忍著痛处,心疼的望着她盈眶的泪水,感觉生命随著鲜血大量喷洒而渐渐消失。
“啊!”一看见纪力霖胸前喷出怵目惊心的鲜红血液,公主吓的惊声尖叫,两眼一翻,顿时晕厥过去。
“不、不用了,如果有来生我自己会保护自己,你知道吗?应该恨你的,可是为何我却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恨你,甚至还是那么喜欢你你知道我喜欢上你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为什么”
封雁庭迎上纪力霖爱怜不舍的目光,感觉热泪模糊了双眼,亦感觉侍卫高举的刀刃,狠狠的刺入她已然冰冷的躯壳。
她总算为夜风寨的弟兄报了仇,可为何她竟心痛如斯?
天啊,愿天垂怜封雁庭咽下最后一口气,身子无力的倒在石板地上,大睁的眼睛流著泪水,哀伤的望着纪力霖,香消玉殒。
看着封雁庭在他眼前倒下,纪力霖瞠大了眼睛,无法相信她竟会死在他眼前。
“雁庭,不!别死我也喜欢你,真的”气血猛地上涌,他在口中喷出鲜血之后,也跟著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