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弄痛了?怎么了?该死,一定是我弄痛你了,对不?”
“不,”媚兰泪眼迷离地望着他一脸焦虑,反而笑了,把他搂得更紧,享受着他的身体对她的重压以及他的长腿与自己身体的紧贴。
“只是因为我有很久没有像这样抱住你了,而且”她的声音弱了下去,科尔凑上去听她说完“我一直很想你。”
她的话震动着科尔的心,他自己的双眼似乎也有点潮湿了。他边吻着地的唇,一边回答着。“我也非常想你呀,心肝,自从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以后,我每天,每小时每分钟都在想念你。”
他又低下眼瞅吻住了她的嘴唇,温柔而敬畏地吻着她柔软隆起的嘴唇、她又涌出了泪水,沾湿了肌肤。
“别哭,宝贝,别哭,”他在她嘴边轻声说着,用嘴唇凑过去舔掉她脸边咸成的泪痕。“我要你高兴,而不是伤心。”
“我是很高兴。”她说着,闭上双眼,快乐地呻吟着感受着他有些粗糙的舌舔着她的肌肤。他在她身上蠕动着,这动作偷走了她的呼吸,她喘了口气。“科尔,”她的声音充满激情的炽热,使他又热血沸腾了“再和我做ài。”
科尔用不着回答她,他身体的反应就是她需要的一切答案。他们双双又跌人那诱人火热的快乐的深井中。
早上三点了。科尔看了着床头柜上收音机正镶着的夜光钟,毫无睡意,又仰头去看媚兰卧室的天花板,精疲力竭的她在他怀里睡着了,赤裸的身体依偎着他,紧挨着他操着的肌肤,她头枕在他肩上,一只手臂弯在他胸前,腿放在他的腿上,膝盖弯着,正好顶着他的大腿。
媚兰最后睡着了,可他却毫无睡意。即使他困了,他也抵抗睡眠,因为今夜和她一起,浪费一分钟在他都不能忍受。她是夏日炽热,是无形的闪电,是个聪慧的女人又是脆弱的女孩,同八年前一样,她仍然能够使他那支离破碎的世界重回正常。
科尔转过脸去轻吻了一下她的头顶,下巴感觉到她满头乌黑的秀发。双否更紧地搂住了她苗条的身体,睡梦中她喃喃呓语着,自然而然地用双臂也拥抱了他一下。却对天亮前的几小时里人会突然变得异常清醒,科尔此时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从来就没有停止爱她、而在过去的几个星期到,他对从前那个叫媚兰的小姑娘的爱与对这个长大了的叫媚兰的女人的爱已融合在一起了。他向后抬了抬头,好看清她的脸,指尖触摸着她美丽可爱的面庞,心里慢慢地又被美好和平静的情感充满了。
媚兰醒来感觉科尔的手指抚磨着自己的脸。她开心地笑笑,慢慢睁开双眼,看见他正望着自已,手捧着她的腮。
“哎,”她喃喃地说道,伸出一只懒洋洋的食指触摸他的下嘴唇。“你睡不着吗?”
“不是的。”他摇摇头,枕头上浓密的褐发被他这一动弄得更乱了。“我不想睡。”
“为什么不想?你不用吗?我睡着的时候你都干什么了?”她怜爱地伸手把一线被太阳晒得变浅的金发从他眉前梳理到头上,又回过手摸住他的脸,她的手指库达着地肥边和下巴上清晨长出的胡茬,沙沙作响,她笑了。
“我一直躺在这儿看你睡觉,想着我有多么爱你。
听到这话,媚兰的手停在他的脸上,她嘴边带着睡意的笑容消失了。她睁大了双眼细看他的脸,却只见蓝眼睛紧盯着自己,目光中丝毫无玩笑的意思。
“科尔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一”她显得束手无策。
“你什么也不用说,除非你想告诉我你有同样的感觉,”他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回荡着。
“我不知道我的感觉是什么。”她的语气缓慢回犹豫。在她内心深处有一个长期以来一直被冰冻,被压仰的嫩芽,开始慢慢地舒展开来,可是她敢相信他吗?“我只知道自己喜欢和你在一起,我们做ài的时候感觉很好,可是我必须现在就弄清楚吗?爱的诺言是有压力的,我们能不能抛开任何压力,只是在一起,快乐就行了呢?”
“是不是你还不相信我?”他问道,她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但并不会出乎意料。
“也许是—一我还没有准备好对明天做出任何承诺。”
科尔看到了看着自己的那对绿眸里的忧虑。对于她的谨慎他格外敏感,这一点她知道了会吃一惊的。于是他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只有时间才会让她相信这次他对她的爱情会有不同的结局。
“好吧,”他道“你用不着对我保证明天会怎样。可我一有机会就会告诉你我爱你,总有一天你会相信这次不一样了。既然我们有了第二次机会,这次我可不会轻易放你走。”
媚兰还是不相信。可是当科尔伸手抱住她,把她放平然后去亲吻她时,她还想说什么反驳他的话都化为乌有了。
第二天早上差一刻十点,科尔万般不舍地吻别了媚兰,放她离开维多利亚花园。屋外已经挺热了,温度仍在升高。科尔赤着脚吧哒吧哒地跳上楼去冲凉更衣。
他心中隐隐有些内疚,因为他没有告诉媚兰他的打算,不知她会不会反对。可有一点毫无疑间,她反对也好支持也好,这件事他都必须做。这次他和媚兰谈恋爱一定要正式、公开。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要去拜访约翰?温特斯,请他把女儿嫁给他,同时也希望去重新架多年前被烧毁的桥梁。他可不能等着他未来的岳父大人拿着火枪把他赶出家园。
温特斯一家的湖边小楼的门响了几下,安琪班拉去开了门。隔着纱门她认出了这个站在她家门廊里的魁梧的年轻男人,吃惊地睁大了双眼。
“什么事?”她恢复镇定。
“早上好,温特斯人太,”科尔神情严肃“您丈夫在家吗?”
“在家,”她呆呆地淡淡地回答着。“可我不知道”
“我想和他谈谈,请允许。”科尔的语气沉着、坚定。
安杰拉盯着科尔看了好一会。她在照片和电视上见过他,可亲眼看到这个她女儿爱着的男人还是第一次。她敏锐的目光迅速扫了一眼他正经的棕色便裤,白衬衣领口敞着,棕色便鞋也擦得很亮,手腕上还有一只金劳力士表。隔着英俊的面容,她从他一双深沉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正直和诚实,还有他下巴上刻着的决心,于是她下定了决心。
“那好吧,”她平静而坚决地说“进来吧。”
“谢谢您。”科尔知道她在掂量他。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使形势突然变得对自己有利了,反正她决定接受他了,因为她的蓝眼睛变得柔和了,娇小身体里原来充满的敌意也缓解了。他跨过门坎,跟着她走过大厅进人一间老式的会客室,约翰?温特斯坐在一张塞满了东西的扶手椅里,旁边是壁炉,冰冷的炉格里放满了夏日的鲜花。
“约翰,”安杰拉的喊声引起了她丈夫的注意。他正埋头读一本皮制封面的图书,这时他眼睛离开了那本书,转过头来看着她。“有人要见你。”
同媚兰像极了的祖母绿的双眼瞎里有些好奇地望了她身后一看,可是他认出了科尔,目光马上变成了愤怒。
“你为什么让他进来?”他质问着,责备地望了妻子一眼。
“因为他想见你,”她沉着而不动摇地说“我想你也该见见他。”
“哼!”约翰?温特斯从椅于上站起来,哼了一声。
“约翰”安杰拉警告地喊住他,用目光提醒,尽管他十分地不愿意,但毕竟还是决定媚兰和科尔的事由媚兰自己解决。
“好吧,好吧。”她丈夫生气地说着,转身把书扔到椅子里柔软的座垫上,又回过身来面对着科尔,双手挑战似地义在后腰上。“你想怎么样!”他质问着。
科尔早已不是那个伤心的青年了。他又年长了八岁,坚强了,而且早就学会了在逆境中生存。老人的愤怒一点也没吓着他,蓝眼睛迎将燃烧着的绿眼睛,目光中只有镇定和冷峻。
“我想娶您女儿,”他平静而有礼貌地说“而且我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什么?”约翰瞪着他,红色漫过他的脖子,又布满了他的脸。“现在说这话你不觉为时太晚了吗,晚了八年!”
“我对八年前的事感到很抱歉。”面对老人的怒火科尔的镇定令人钦佩。“可那时我爱她,现在也爱她,如果她那时稍微大一些我就会娶了她的。那时我认为让她放弃青春,年轻轻的就结婚对她不公平。我不想毁了她上大学的理想。”
“毁了她的理想?!”温特斯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觉得让她怀孕井不是毁了她的理想?”
“怀孕?”科尔感到自己太阳穴上被猛击了一下。他的大脑但住,反应不过来了。“你什么意思怀孕?”
“我的意思就是怀孕了就是说她有了孩子,你的孩子。”
“我的天,”科尔念叨着,脸色苍白地盯着媚兰的父亲。
“可是后来我们几乎要失去她了那年圣诞节地大出血,快要死掉了。可是你到底在哪儿呢,你让她怀孕了然后把她甩了,连给她打个电话的胆量都没有。你给她写了封信,然后就把她一个人丢在一边,怀着你的孩子那时她自己还只是个孩子!”
“约翰”安杰拉用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轻轻地却又有力地拦着他。
“什么呀?”他粗声粗气地吼着,转过脸去不耐烦地望着妻子焦虑的脸。
“他还不知道呢。”
“他当然知道,他”约翰愤怒的目光投过去看着科尔瞪大发呆的双眼和苍白的脸,想肯定一下自己的判断。”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发生了什么事?”痛苦刺抓着他的胸膛,他的声音变得很吃力。蓝眼睛紧盯着两个老人,目光中全是痛楚。
“她流产了,”安杰拉用恳求的目光看了丈夫一下,走到科尔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轻声说。i“坐下来,科尔。看得出这对你是个很大打击。约翰。,”她一面扶着目瞪口呆的科尔坐到椅子里,一面望了望丈夫“我想给他喝点白兰地全有好处。”
“对,好的,”八年来,约翰?温特斯做梦都在想着复仇,想着有一天能面对面地痛斥这个将女儿的童贞无情毁掉的男人,现在该说的都说完了,他的怒火熄灭了,面对着这个痛苦到了极点的青年,他剩下的只有怜悯。
玻璃杯的碰击声,液体流动声,然后有人往科尔手里塞过来一只平底酒杯,杯里有些琥珀色的液体。他坐在那儿呆望着手出的杯子却记不得这东西是什么又是怎么到他手上的。
“喝了它,孩子,管点用。”
科尔听从这粗哑的声音,举起杯子。酒喝了下去,火辣辣的,温暖了一些已经冷似冰的内心。他清了两次嗓子才使声带恢复正常。
“她—一她—一”他的声音突然停下来,因为嗓子里哽住了,他无法说下去。冰凉,细长的手放在他腿上,他抬起头只见媚兰的母亲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蓝眼睛看着他,目光里有同情,还有理解。?
“媚兰那段时间病得很厉害不过她恢复得很好,没有什么后遗症,她还会生很多孩子,只要她愿意。”安杰拉的声音更加轻柔。“是个男孩,失去他她伤心极了。”
“天哪,”说完,他的双眼紧紧闭上“一个男孩儿,我把她给甩了。”他的声音和他的面容一样被痛苦折磨着,抬起眼睛看看安杰拉,那目光中同样充满了世间一切痛苦。“我得走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笨拙地把杯子放到桃木小桌上。”你还能开车吗?”安杰拉担心地问,约翰跟在她身后,把科尔送出了门。
“行,我没事。”他费力地回答道,推开门,走出去站到门廊里。
安杰拉和约翰看着他走过草地,直到他顺利地开着车离开了才舒了口气。
“幸好他是个职业车手。”约翰眼望着老式雷乌转了弯上了大路,唠叨着说。”我要像他那个样子才不愿意开车呢。“
安杰拉用蓝眼睛询问地看着丈夫。
“我想我们可能错怪那个年轻人了,”她说完,约翰慢慢地点头同意。
“我想你可能是对的,”他有点不愿承认。
“我还想我最好是给用兰打个电话。她今天早上要上班,不过依我看她的那个小伙子需要她。”
约翰为妻子打开纱门,跟着她回到屋里,他的双眉锁得越来越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