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尚未发育完全的乳房。这是她记得的全部过程,尽管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失身给他了,年轻单纯的小脑袋却已天真但诚挚地渴望,今生能与他长相厮守。
“可以告诉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团谜已困扰了他好长一段日子。
唐蓉怔愣数秒,幽幽叹了口气。“是我继父,他想趁夜黑人静时强暴我,结果被我杀了。”椎心凄楚的往事,她娓娓道来,竟能平静得波澜不生。
“杀得好。”禽兽不如的东西,人人得而诛之。
伊藤将她拦进臂弯里,认真呵护她心底最深沈的悲痛。
“你不觉得我是个可怕的女人,我妈妈说我是个冷酷无情的杀人魔,而不要我了。”一夜之间,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还被冠上“非正常人类”的标签,强迫接受长串惨无人道的训练。
走出感化院时,她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将会是一具没有灵魂知觉的行尸走肉。
“胡说。”伊藤万分心疼于她的遭遇“换作任何人都会那么做,只是旁人也许没那么幸运,能够替天行道。”
“你称五年的牢狱之灾叫幸运。”这是她听过最荒谬的安慰词了。
她才不要替天行道,老天爷对她一点也不好。
“五年囹圄却换得一辈子的幸福快乐,还是相当划算的。”
唐蓉眨著茫然的水眸“我不懂。”当上杀手形同走上不归路,她不认为天天玩杀戮游戏也有快乐可言。
“你迟早会懂的。”他扳过她的身子,将头埋入她绵密的黑发中,含住她的耳珠,喁喁低诉良久
唐蓉一愕,眼泪不争气地又夺眶而出。“娶我很麻烦的,我身不由己,连基本的自由都没有。”她的泪一发不可收拾,伊藤想娶她为妻,这个美丽的事实令她开怀得想狂饮三天三夜,然后尽情跳舞歌唱;但是,往深层一想,她雀跃的心马上又跌回谷底,黯然得激下起一丝火花。
“放心,事在人为,如果你不反对,这个难题就交给我解决。”他是mr。noproblem。
唐蓉从来不曾怀疑他高人一等的本事。
她很放心把自己交给他,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是每个女孩梦寐以求的事,怕只怕会拖累了他。
好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她发现这条山路很美,很静,宛如与世隔绝一样。
“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他们的年纪相差一大截,唐蓉不相信他轻狂年少时,没有过花花草草的情事。
“有,不只女朋友,我还有一个妻子。”
“吓?”唐蓉急著把手抽回去,像发现了一个不老实的坏小孩偷了她的糖似的,又气又护又手足无措。
“叭叭!”等了快要一世纪,终于来了一部肯搭载他们的卡车,却不巧选在这节骨眼出现。
唐蓉默然跟著伊藤挤进前座,脸色仍是难看得要命。
卡车司机以为他们是小俩口拌拌嘴,并不去理会,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伊藤聊起美国道琼工业指数一片长黑,再这样下去全球经济可能要大崩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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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安全起见,伊藤坚持今晚唐蓉必须舍弃她昂贵的总统套房,和他到另一家饭店窝一宵。
“你先到窗边的椅子上等我。”
“为什么?”唐蓉甩开他的手“怕人家认出我不是你太大,告你诱拐良家妇女。”她清清弱弱的,醋劲却奇大无比。
这是什么跟什么?伊藤无辜地摊著两手,后悔不该以诚待人。
“我是担心白天那些人不肯放过你,既然他们能找到俱乐部去袭击你,就表示非等闲之辈,难保他们不在每家饭店安插眼线,守株待兔等我们自投罗网。”
这些唐蓉也顾虑到了,她只是故意找话气他不该隐瞒已婚的事实。
“你给我钱,我自己找地方住。”她不想当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即使一名杀手,也该有所坚持。
“吃这种飞醋是没必要的,相信我。”他往柜台走了几步,忽又踅回来“你敢私自离开饭店一步,就别怪我做出邪恶的事情来。”
非不得已,他是不会出言恐吓胁迫别人的,唐蓉不是别人,她是他认定的妻子。
伊藤寒冽的五官泛起冷凝的戾气,令唐蓉没出息地乖乖踱向窗子旁边,捡了个角落的位子坐著等候。
饭店颇大,大厅两旁各有一间咖啡厅,子夜一点多了,客人稀稀落落,各据一隅独饮或三五好友低低浅谈。
伊藤checkin完毕,蓦地瞥见他找了十年的故人。
“百惠?!”他冲口叫住擦肩而过的女子。
那女子四十来岁,浓妆艳抹,穿著入时,脸上的神情是惊诧和极度的慌乱。
“你认错人了,我不叫百惠,我叫苏瑞秋,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她连珠炮似的抢白,像忙于遮掩什么,眼光闪闪烁烁,飘忽不定。
“我没说你是日本人,请别不打自招好吗?”伊藤猝然擒住她的手,厉眸一凝“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该做个了断了吧?”
“你放手,你放手!我说过了不认识你,你再不放手我要叫喽!”女人嗓门奇大,一嚷嚷把大厅里仅余的几名宾客都给吸引过来了。
唐蓉依悉闻见熟悉的呼喊,好奇地也凑近瞧瞧。
那不是百惠姐吗?她怎么会跟伊藤拉拉扯扯的像在争吵什么?
“今天不把事情做个清楚的交代,休想我会放你走。”伊藤巨大的手掌如一把铁钳,令她一动也不能动。
“非礼呀!抢劫呀!”百惠边叫边动口咬他。
“先生您”闹得实在太不像话了,公共场所成何体统?
“抱歉,我们马上离开。”伊藤旋身迎向唐蓉,手里仍紧抓著百惠不放“给我半个小时,让我料理完家务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百惠姐?”唐蓉呆愣在当场,听得一头雾水。
“你是蓉蓉?嗳,真的是你,你怎么也混到伦敦来了?”她细眉轻挑,充满暧昧。“你跟他一道?那最好,赶快替我求求情,敦他别为难我这可怜的女人,我什么都没有,只有烂命一条。”她抓紧皮包,好像怕遭强盗打劫似的。
唐蓉不了解她和伊藤之间的牵牵扯扯,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劝解。
伊藤脸色不佳,近乎凝重地摇摇头,接著以日语不知向吉冈百惠说了些什么,吓得她脸色惨绿,两片厚唇抖个不停。
“我们走。”十分鄙夷地扫了她一眼,即拥著唐蓉拂袖而去。
呆杵原地的吉冈百惠,因他鬼魅也似的凶狠目光,吓得魂飞魄散,仓皇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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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拥著唐蓉坐进电梯,却从二楼转出侧门,拦下一部计程车,跟踪吉冈百惠来到近郊一处警戒森严的花园古堡。
唐蓉始终不发一语,只静默一旁,忐忑不安地握著他的手。
她再笨、再天真也看得出来,伊藤一定隐藏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楚,她从他郁结的眉宇读出恨憾和无尽的神伤。
把早先的醋意暂放一旁吧,他需要她,尤其是这个时候。她温婉浅笑,企图抚平他愁结益深的眉头。
“陪我下去走走?”
方要举步,忽见两辆高级轿车急驶进入古堡。
唐蓉一惊,忙伸手勾住伊藤的颈项“吻我,热情一点。”
伊藤不明所以,却是乐意之至,此刻他思绪芜杂,心情大坏,正需要藉她的软玉温香稍作抚慰。
但唐蓉的表现竟是心不在焉,马虎了事,这种索吻的态度根本毫无诚意。
“进去了。”她的目的只为掩人耳目,选在这节骨眼,这种地方亲热,实在太没情调了,她不屑为之。所以“干嘛那样瞪著我?”
“因为我有被侮辱的感觉。”
“谁敢侮辱你,我去找他算帐。”她是标准的行动派,话刚出口,袖子已经卷起来了。
“装蒜。”瞧她可爱的俏模样,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不忍心对她发飘。
“对不起嘛。”嬉闹完毕,她马上敛起脸容“你可知道刚刚进去的是谁?匹特洛安格里凯瑞。”
伊藤大是兴奋,疑虑也更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只费了一点点功夫。
“你查过了?”暗杀匹特洛应该就是她伦敦之行的主要目的。
然而唐蓉并不知道,她的上级要的可不只是匹特洛的项上人头,还有他存在上海银行的大笔赃款。
“嗯,匹特洛现在化名为查理彼特,在公园大道十六街经营一家规模颇大的酒廊。昨天我尾随他回到这里,原想潜进古堡摸清底细,不料遇见了百惠姐。”
一提到吉冈百惠,他清朗的面孔立刻罩上一层冰霜。
“你们十分熟识?”看得出来,他极不希望唐蓉和百惠有丝毫牵连。
“她是我在上海时候记得吗?我曾经跟你提过,介绍我到各个饭店去跟就是她。”
伊藤喟然一叹“没想到她会沦落到那步田地。”
“你,愿意让我知道,你们是”
“夫妻。”他脸上漫起古怪的笑,像自嘲又像无言的抗议。“十三岁那年,我爷爷帮我娶了一房媳妇,以便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很可笑对吧?”
的确是,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如此荒唐无稽的事。
难怪百惠姐的年纪看起来比他多上一大截,原来他们是老妻少夫配。真鲜!
唐蓉忍著想笑的冲动,因为门口的警卫显然发现他们两个不仅是谈恋爱谈昏了头忘了已是半夜三更,还有乘机偷窥乱闯之嫌。
“我们先回去,养足精神再作打算。”
“不,我要进去探个虚实。”伊藤把行李、手枪和一半的现钞递给她“回饭店等我,睡前记得锁紧门窗,除了我谁叫门都下要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