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是什么使你不再那么坚决要离开?”
“一年前,我揭穿你身分后,你的习惯语就出现了,开始以朕来称自己,那时我就知道要平等的和你相处根本是奢望,你也只是一个视女人为玩物的自大男人,所以我知道我必须逃。可当我几乎坠马死去时,你又以‘我’称呼自己,我想自己在你心中并非毫无重量,加上芮叔说你愿为我放弃后宫,我才想,也许我可以赌一次,因为我并非毫无胜算。”
“如此细腻敏感的心思,这样深沉的城府智慧,你绝对有本事逼疯我,但我是如此深刻的爱你,姑娘。”他吻著她的发,甘心受她折磨。
“我会回报今生给你,还不够吗?”她仰起头甜笑,让他知道她不是个狠心的女人,只是对男人太失望了。
星儿繁华,月儿沉寂,在这样如梦如幻的夜空下,一对恋人如泣如诉,相拥说著一生的缠绵和眷恋
由于玉盏儿怀有身孕,龙昊决定改走比较平稳的水路回京,可玉盏儿还是饱受害喜之苦,虽然吃了不少补葯,胎儿日渐长大,可她自己却清瘦如昔。
回京时己近新年,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宫中梅林花儿怒放,再次欣赏梅花的寒香冷蕊,玉盏儿几乎垂泪,怀了孩子让她变得忧郁、多愁,常常感性的伤春悲秋。
御书房内的龙昊却为了解散后宫一事而烦恼。
“皇上,对解散后宫佳丽的事要三思啊。”一道苍老的声音质问,老者的身形也到了书案前,逾越了臣子该有的距离,只差没击案责问皇帝。
龙昊虽没有表情,却让人感觉到他的冷峻,好像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随时会发作。他以平淡的语调回答姒文忠的话:“朕的家事你也要过问吗?国舅。”
“这是灵妃的主意吧!您已陪她回乡省亲,现在又要为她破坏宫中规炬,您对她已是唯命是从了。”姒文忠把君臣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用教训的口吻责备他。
“不对她唯命是从,难道对你唯命是从才好吗?”龙昊轻呷一口茶,不愠不火的对答,话中之意要姒文忠收敛一点,好自为之。
“那个女人早晚有一天会让你置社稷于不顾,把祖宗的江山献给她,皇上不要忘了夏商是怎么亡的。”姒文忠把他比作昏君。
“先皇对母后的专宠也是祸国之源吗?那国舅又是何以有如今的位高权重?”龙昊已给足了亲舅面子,他的后宫之事毋需别人多言。
姒文忠气得面色发紫,手抖个不停。
“灵妃诞下皇子后,朕打算封她为后。国舅应早日回府学好对皇后的礼仪才是上策。退下吧!”
姒文忠气得脸色更加难看,未行礼告退便转身要走,口中嗫嚅地道:“早知今日,当初便不该选你。”声音极微,几不可闻。
可从小习武的龙昊耳力极好“国舅,你说什么?”
姒文忠身子一怔,佯装未听见,快步走出御书房。
望着他消失的身影,龙昊相信他已忘记多年前的教训。当时他已十四岁,本该亲政,姒文忠却独揽大权,只是因尚无把握才犹豫不敢篡位,让他得以及时化解政变、顺利亲政。而他也念在姒文忠曾在他幼年登基时辅政有功,又是自己亲舅,故未多加追究,只是荚普他的实权。
事过境迁,姒文忠似乎已忘记了当年的教训,且刚才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他朗声对著屏风说:“还不出来,站那么久不累吗?”
随著他的话音一落,一张绝美的小脸从屏风后探出来,大腹便便地走向他,从背后拿出一束梅花插入书案上的花瓶里。
“香吗?”她吐气如兰,人比花娇。
“以后不要自己去摘了,还是留著体力迎接我们的孩子吧!”
“我没有自己去,有银罗陪我,现在她在外面陪那朗呢;何况小小运动一下对孩子也好啊!”她不喜欢被关在屋子里闷闷地等他。
“你这么瘦,怎么生?”他露出担忧的神色。娇小的她只到他肩头,像个大娃娃,江南之行又使她消瘦了许多,如今单薄的身子却要挺著日渐浑圆的肚子,教他怎么能不担心?自己的母亲便是因生产而去世的。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给别人教养的,我更不许你再有别的女人。”玉盏儿以臂圈住龙昊的颈,要他别再担心。
“霸道!”他的评语。
“不要这种霸道?那我讨别的男人欢心去。”
“不许胡闹。”他亲昵地轻吻她的玉颈。
玉盏儿被弄得好痒,咯咯轻笑,突然又停下动作,一脸沮丧地问:“我怀孕的样子很丑是吗?圆圆的肚子、瘦瘦的身子,行动又不敏捷,很怪是不是?”
“你比过去还美,不许再胡思乱想,只要把自己养壮一些就好了。”他抱起她,不怀好意地邪笑“现在我们去用晚膳。”
“我不吃了,再吃就要撑死了”玉盏儿抚摸著肚子抱怨。
龙昊在椅子上放下玉盏儿,吩咐太监送上晚膳,正要开动却被不速之客打扰。
“皇兄。”一道甜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之是一张小脸探了进来。
龙昊叹了口气,宫中只有姒云洁敢无视宫规,没有一点儿待嫁郡主的模样,而今再加上一个玉盏儿,看来宫中将要不得安宁了。
“既然来了,还不进来。”他无奈的宣姒云洁进殴。
姒云洁开心的跳过门槛来到案前“皇兄,云洁也还没有用晚膳呢!”说完,把捧著的汤盅放下,一副听旨候吃的架式。
“随你吧,国舅府里难道没有东西可以喂饱你?”龙昊实在不明白,宫中食物的魅力竟有如此之大。
“谢谢皇兄。”姒云洁接过太监端上来的碗筷,没形象地吃起来。
“没有一点儿端庄的郡主仪态,朕怎么把你嫁出去。”龙昊疼爱的轻斥。
“盏儿姐姐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姒云洁望了望斜倚在椅子上的玉盏儿。
玉盏儿对她做丫个鬼脸,义转向龙昊揶揄道:“皇上,这是不是叫家学渊源啊?”
一旁的姒云洁看着龙昊无可奈何的神情差点喷饭。
有人替自己吃掉那么多东西,玉盏儿乐得要嘴皮子自娱娱人。
看着酒足饭饱的姒云洁,龙昊开始下逐客令:“这下可以出宫了吧!”
“皇兄,人家才刚刚吃饱您就要赶人啦!我可是为了送这个才这么晚入宫的,今晚就不回去了。”她拍拍自己带来的汤盅,一脸得意。
她猛对玉盏儿使眼色,要她出声援救,玉盏儿就顺水推舟道:“已经这么晚了,就留她在宫中吧!不过那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听到玉盏儿发问,姒云洁开始兴奋的解释:“这个是安胎葯膳。我从小多病,我爹就找了个专做葯膳的厨师,他比宫中的御厨还要好。银罗说你越来越瘦,在杭州时又差点小产,所以我叫他精选了安胎葯材,熬了十二个时辰,我连夜送进宫里,现在葯效最好,咦盏儿姐姐呢?”姒云洁一边把葯汤倒入碗中,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回头却发现玉盏儿的座位上早已没人。
补葯吃到怕的玉盏儿蹑手蹑脚地逃到了门口,还没迈过门槛,就被一只铁臂揽回来。
“辜负了云洁的心意可不好啊!”“可我今天吃得好饱。”玉盏儿摆出苦瓜脸。
不听她解释,龙昊把她押回座位上。
龙昊和姒云洁围住她,把碗端至她面前,脸上还露出一抹邪笑。
“我明天再吃不行吗?”她恳求,但遭到双重拒绝。玉盏儿欲哭无泪,他们存心要撑死她啊!
在龙昊严厉的逼视和姒云洁殷殷期吩的目光下,玉盏儿终于吃完了葯膳,痛苦的抚著胸口,活像刚刚吃进去的东西随时会吐出来。
看玉盏儿吃光了自己所带来的葯膳,姒云洁开心的往流云阁夜宿。龙昊和玉盏儿两人也返回翔宇殿的寝宫。
像只慵懒的小猫,玉盏儿斜倚在爱人怀中央求:“很晚了,还要回御书房吗?”
“唉!皇帝也很歹命啊!”她发出一声长叹,牵著他衣角的手已松开。
扶她平躺下来,他还是得走。
“早些回来啊”她还未叮嘱完,腹部猛地抽痛一下。
“怎么了?”他担心的问。
“没事,这种抽痛偶尔会发生。”她微笑着安抚他,不想让他挂心。
龙昊再三确定没事后,才直起身,拂了拂她的云发,见她闭了眼才放轻脚步向外走。
“啊”一声痛彻心扉的叫喊,让已到殿外的龙昊又奔进来。
床上的玉盏儿蜷缩著身子,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身下的锦褥已被血水染红。
龙昊不断地在她耳边呼唤她,唯恐她失去知觉便不再醒来,又狂吼著叫人去找御医,翔宇殿内顿时一片混乱。
玉盏儿睁开迷蒙的眼,沾满鲜血的手抓紧他,声音极微弱“昊,怎么会这样?他在离开我,我们留不住他了,这一定是我在杭州轻率举动的报应。”她哭成泪人儿,然后失去了知觉。
龙昊则暴怒地叫著御医,整个翔宇殿被恐怖的死亡气息笼罩,每个人都在祈求灵妃娘娘及其腹中的小皇子平安无事,不然,将不知有多少人会被牵连同赴黄泉。
两个时辰过去,十几个御医在龙昊面前跪成两排,个个冷汗直流、抖成一团。一个资深的老御医大著胆子开口,可发出的声音依然颤抖:“禀皇上,灵妃娘娘已无性命之忧。”
“那小皇子呢?”龙昊冷然开口,吓得那老御医汗珠如雨出。
“臣等无能,娘娘是服了一种葯效强劲的堕胎葯才小产的,不仅小皇子保不住,而且”老御医已不敢再说下去。
“而且怎么样?”龙昊手中攥紧一个茶杯,五指青筋毕露。
老御医深知自己和身后一干人等,全都命在旦夕之间,更加不敢隐瞒实情“由于葯量太多、葯效太猛,灵妃娘娘恐怕今后已已”
老御医虽然鼓足了勇气,但舌头还是不听使唤,仿佛打了结似的。
“会怎么样?”龙昊早就失去耐心,一把抓起老御医。
“恐怕已难再有子嗣。”老御医吓得瘫软在地。
话音刚落,翔宁殿内一声巨响,龙昊手中的茶杯应声碎裂,由于用力过猛,他的手也被碎片割伤淌血,一名御医想上前为他止血包扎,却被踢出三丈远,吓得其余人都跪地求饶。
龙昊无情地开口:“你们去查灵妃是因何小产?为何人所害?若查不出,赐你们自尽。滚!”殿内所有人连滚带爬地出了翔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