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师,下课了”
姚珊瑚假装没听到,继续上课。
“老师,我们想去上厕所”
还是没听到,继续上课。
“老师,上课钟响了,下一堂课是数学课”
她依然勤奋地教学。
“老师,数学老师就站在你面前”
姚珊瑚这才合起课本,跟数学老师说抱歉。
“对不起,我马上下课。”
“厚!”
她的道歉声和学生们的抱怨声,几乎是迭在一起的。这么一来,她难搞的坏名声又要不径而走,但她一点都不在乎,因为还有个更难搞的就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等着她。
“你跟我来!”她已经决定了,她要一次说个清楚,再也不要忍受他的騒扰。
阮少飞第次被她拉着手臂拖着走,多少已经习惯。不过她这次选择的地点比较特别,是位在校园最尽头的一排独立小屋,看起来像储藏室。
“我们进去说个清楚!”怕被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姚珊瑚打开其中的一间置物室,将阮少飞推进去并反锁起来,两人顿时一起陷入黑暗。
一旦进入密室,气氛骤然丕变,变得非常亲密。置物室的空间不大,又堆满各种东西,他们两个的个头又不小,置物室瞬间变成最佳的调情场所。
“怎么这么暗”姚珊瑚试着打开电灯,但伸出的手才摸索到一半,就摸到不该摸的东西,阮少飞倏地倒吸一口气,姚珊瑚马上意会到她摸到了什么东西。
她摸到了他的那个
许是黑暗的魅力太吸引人了,姚珊瑚不由自主地忆起峇里岛的那个夜晚,那个时候,也是像现在一般黑暗,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呼吸。
姚珊瑚对气味特别敏感,而阮少飞身上似乎有种特殊的荷尔蒙,特别容易在黑暗中散发出来,增添他的魅力。
“呃”她几乎快忘了她想说什么,摸不到电灯就算了,还摸到那个,真的是很尴尬。但他似乎也不在意,眼珠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宛如狩猎前的黑豹那般专注并且动人心魄。
“我是想说”
忽地,他摘掉眼镜,伸出手将她拉近,她一下子变成掉入陷阱的猎物。
“我的意思是--”解释的话倏地没入他的唇中,她的眼镜也被摘掉了,两人又回到峇里岛时那样的对看,吻得那样狂热,在黑暗中进行的事物,特别容易脱序。
毫无疑问,他们脱序了。
姚珊瑚原本是要找他谈判的,但她忘了黑暗中他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大胆、放浪,就像全世界所有女人梦想的那样,是个狂野的好情人,好得超乎任何想象。
很快地,她的窄裙被掀起,上衣的扣子被解开一半门外就传来好几个学生的脚步声。
“是这间吗?”
平时乏人间津的置物间,这个时候竟然不可思议的热门起来,姚珊瑚都快疯掉。
“应该是这间,体育老师说多余的排球就放在里面,叫我们来拿。”
原来是学生上体育课,他们真倒霉。
姚珊瑚当场僵在门板后面,好害怕学生们会转动门把,学生们果然--
“阿咧,门锁起来了?”
学生们拚命推门,将姚珊瑚更推向阮少飞。
“糟糕,我们只好回去跟老师拿钥匙。”
“嗯,等一下再来。”
学生们做了最后的努力,多摇了几下门板才走。这一努力,又是让阮少飞捞到了免费的甜头。
“快放开我!”她一想到学生又要回来,就急着想摆脱阮少飞。无奈他都不动,似乎不太想从她里面出来。
“快啦!一姚珊瑚急得快掉下眼泪,阮少飞闷闷地看了她一眼,才松开对她的箝制。
不过,他还是不太想动。女主角急着整理仪容,他只是慢慢地拉上裤子的拉炼,两人形成强烈的对比。
“快把你的衣服扎好,别人看见了会误会。”姚珊瑚急得跟什么一样。
阮少飞根本不理她,他心里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有待解决,外表只是小case。
“你--算了。”懒得跟他蘑菇。“要不要整理衣服随便你,我先走了。”
姚珊瑚想趁着学生返回前落跑,不料却被阮少飞一手拦下。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就是他心中重要的事。
“耶?”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鲁”这件事。
“我究竟要做什么样的改变,你才要接纳我?”对阮少飞而言,这是件极严肃的事情,足以让他想一整夜。
“我”她再也想不出任何借口敷衍。
“请说明。”他非常坚持。
“我”她满脑子都是浆糊。“我喜欢很叛逆的那种,对,我喜欢那种味道!”
不消说,这又是她情急之下胡乱扯出来的鬼话,阮少飞竟然信以为真。
“你喜欢叛逆的造型?”他愣得跟木头人一样。
“对,越叛逆越好!”她实在没有时间再继续应付阮少飞,随手把他推开,就打开置物室的门跑出去,省得被学生们活逮。
还在置物室发呆的阮少飞,则是专心在拆解她提出来的考题,思索“叛逆”的定义。
什么是叛逆?
他百思莫解。
只要把自己搞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就是叛逆了吗?
他想起那些嘴上叼着烟的小混混,但总觉得姚珊瑚要的不是那个。
什么是叛逆?
这还真是难啊咦?有了!一定是那个,这就是她所要的!
突然开窍的阮少飞,这次是真的懂得“叛逆”的意思了,急急忙忙冲回家准备。
而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的姚珊瑚,则是溜回教职员休息室批改学生的国文考卷,严肃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个好老师。
只不过这个表情严肃的好老师,脑中正浮现着不怎么严肃的画面。画面中的她,裙子被高高撩起,丰乳在内衣外晃动,红艳的嘴唇,和一双性感的薄唇打得火热,裸臀在对方的挑逗下,摇晃得像荡秋千。
他的唇足如此火热,以至于我不能挣脱他的箝制,全然臣服于他有力的拥抱之中
姚珊瑚将脑中的幻想化为文字,忠实地呈现在某个学生的国文考卷之中“造句”那一栏上头。
她出的考题是:“如此以至于”
非常出色的造句,甚至此学生原来写的:“我们国文老师是如此严肃,以至于所有学生都怕她。”还来得出色许多。
猛然察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姚珊瑚除了心虚之外,更马上拿起立可白把所有造句涂掉,重新写上:“我们国文老师是如此端庄娴淑,以至于所有学生都向她看齐。”
百分百正确的造句,此项满分:三十分。
姚珊瑚毫不犹豫地把分数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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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阳光依然普照,学生们依然活泼地穿梭在校园各处。小而美的私立女子中学,日子一如以往的每一天,在忙碌与欢笑声中度过。
“铃~~”
“铃~~”
上课钟打过好几回,下课钟也打过好几回,一天即将末了,天下太平。
“ya!放学了。”
学生们兴奋得跟快乐的小鸟似的。青春年少,最恨的是上学,最爱的是放学回家,姚珊瑚虽然离青春年少有一段距离,但能体会这些学子们的感觉。
她也好感动,真的。
惊恐不安了一整天,本以为阮少飞会像幽灵一样的出现,但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显灵,彻底从阴阳两界消失。
他终于放弃了。
姚珊瑚的心情非常矛盾。
她连续给他出了这么多道难题,就算再有耐心的男人,也会被考倒。何况他原本就愣头愣脑,对于现代流行信息,又严重不足,想要达成她的要求是难上加难。
女人心,海底针。
姚珊瑚一方面希望他别轻易放弃,一方面又希望他永远从她生命中消失,如此两极的想法拉扯下,她的脸色自然不会太好,连下课了走到校门口,都还闷闷不乐。
“姚老师,再见。”
“再见,杨同学。”
即使如此,她还是得装出一副稳重的样子,毕竟她是模范老师,全校师生的典范。
学生们三步跨作两步,急急忙忙地走出校门口,还没完全跨出校门口,又急急忙忙地停住。
“那个人是谁啊?”学生们像看怪物似地对校门口的某个东西指指点点。
“不知道,不过样子好好笑。”
“好像欧吉桑哈利波特。”
“但是哈利波特不会穿那种衣服。”
“也有一点像柯南。”
“是相同造型,但柯南没那么老,而且没穿过那种衣服。”
“那到底是什么打扮?”
“西部牛仔吗?”
“不对,应该是印第安人。”
“为什么是印第安人?”
“因为有须须。”
“他干嘛全身穿须须?”
“不知道,但是很好笑。”
“对啊,笑死人了。”
莘莘学子们皆是比草莓还要更草莓的新世代,谁也没看过那种装扮,卯起来大笑特笑。
姚珊瑚皱起眉头走过去训斥学生。“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回家--”
她原本想好好发挥一下模范老师的英雌本色,怎知庄严的表情,硬是被距离前方不到一公尺的怪异景象给扯了下来,瞬间变成一坨屎。
她惊惧了一整天,以为不会出现的人物终究还是出现了,且穿着嬉皮的打扮,浑身上下挂满了须须,在空气中荡来荡去。唯一没变的,还是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那头哈利波特式的头发,比那天的hiphop风格还要奇怪。
“姚珊瑚老师。”
最糟糕的是,这个跑错年代的嬉皮哈利波特,居然跑来跟她打招呼,真是丢脸透了。
“姚老师,你认识他?!”学生们全部指着阮少飞大喊。
姚珊瑚顿时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她钻进去,也好过于在学生面前丢脸。
“你觉得我今天的造型还可以吗?有没有符合你的要求?”阮少飞无法体会她的痛苦便罢,反过来增加她的痛苦,姚珊瑚的脸瞬间胀成猪肝色。
这个老是会错意的大傻瓜
“姚珊瑚老--”
“符、符合你的头啦,让开!”
接着,就只看到向来庄重的姚珊瑚老师,凶猛地推开前方的障碍,火速跳上出租车。被她推开的嬉皮哈利波特小愣了一下后,也跟着跳上出租车,追姚珊瑚老师去也。
兵荒马乱之中,必会凸槌
“我看见姚老师的大腿了耶,你有没有看到?”目击者学生a问学生b。
“我也看见了,就在她跳上出租车的时候。”目击者学生b回答学生a。
目击者学生a和目击者学生b互看一眼,好笑。
“走,去报告校长!”逮着姚老师的小辫子了,ya!
校长室--
“什么,姚老师露大腿?!”校长震怒。
姚珊瑚老师,你真是太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