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与物。可以跑出去。
这里确实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它曾经是无言的家。这里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无言与后言,都会不约而同避开这里。
这个庄园被毁了,被三藏毁了,三藏也是从这里逃出去,不愿意与无言相伴。所以对于无言来说,这处庄园不知道是否构得上伤心地这个级别,但是内心隐约刻意避开是肯定的。望着熟悉的院子、熟悉的房子,三藏内心充满了怀旧。
但是三藏怀旧,蝙蝠阴王却懒得怀旧。她直接绕过了后山,顺着密道,来到了山的另外一边。可以看得出她的恐惧,尽管无言不在了,但是这里是无言曾经住过的,所以处处都留下了妖后的气息。在月光下,此时眼前的景色径渭分明。左边,生机勃勃。稻田上的稻谷,菜地上的菜,山坡上的果树,田埂上的大豆,此时都已经成熟了,而且硕果累累。就等着它们的主人来收了,可惜它们的主人是不会来收了,它们的命运是直接掉进土里,有些在第二年的春天继续发芽,衍生新的生命,而有些则是腐烂掉,变成泥土。
那些被无言从小喂大的小麻雀。并没有因为无言的不在而拚命去偷吃,反而一天一天地站在田埂上。等待那个美丽的女人伸出同样美丽的手,然后它们轮流站在那双手上。啄着上面的稻谷。
一天天都没有等到美丽的女主人,麻雀们只能眼睁睁看到稻谷熟透了,掉到地上。它们不吃长在稻株上的栽子,只吃落在地上的栽子,却发现,掉落的栽子越来越多。怎么吃都吃不完。
三藏又想起无言曾经说过,现在山谷里多了一个人,粮食有些不够吃了,要多种一些了,现在这些稻谷、这些菜,反而没有人吃了。
“假如那个时侯,我不是拚命地想要离开,现在还与她生活在这里面,那会是什么样子呢?”三藏不由得开始痴想,一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福,但是后来所有的事情肯定都不会发生。
从这庄园出去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几乎都让三藏刻骨铭心。虽然大部分都是难过的,有些是高兴的。但是三藏宁愿没有发生过,因为他觉得自己过于平凡,承受不住那些事情,在自己心里留下那么深的刻痕。
自己太普通了,太轻了,而经历的那些事情,份量太重了。
右边。依旧阴森。
那处是无言申明过的禁地。是绝对不允许三藏进去的禁地。当然,三藏并没有遵守。几天后就踏入禁地了。
此时的禁地。已经没有了那些妖怪。那些妖怪早就顺着三藏劈出的缺口逃走了。但是。此时这个禁地依旧阴森。那些残缺的石砷,依旧掩没在杂草之中。只不过秋天都快结束了,所以杂草都有些枯萎了。夜里的深山,非常的凉,甚至有些冷。顿时,使得禁地更加萧瑟恐怖。
蝙蝠阴王此时站着不动。目光落在右边的禁地上。三藏忽然知道,她要躲在哪里吃自己了。那个地方三藏也去过。不过他从来不敢去想像那个地方的样子,因为担心会做一辈子的噩梦。因为那个地方囚禁着无数的人,比黑山妖王手下的那些人形怪兽,还要恐怖一百倍。单纯的怪兽其实并不可怕,但是假如是由人变成的,它们之前还是健康的人,后来变成了恐怖的怪物。就尤其的可怕。
因为下意识中觉得,它们曾经是同类。就好像。吃人的老虎并不会让人觉得多么恐怖,而电影里面由人变成的丧尸。它们也吃人。那就尤其的恐怖。就仿佛,我们可以去吃狗肉、羊肉、牛肉,甚至猫肉。但是吃人肉。就会非常的恶心,非常的恐怖。
果然,编蝠阴王带着三藏,朝那处地牢跑去,此时的三藏是一个普通人,但是还没有到地牢,地牢的入口还远远的。他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怨气、死气、阴气,纠结在一起,从那个洞口处,冲天而出。
是啊,这里是蝙蝠阴王最好的藏身之处,这里冲天的戾气,可以将她身上的妖气压得彻底。这里数千个已经变形残缺的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掩盖一切。
“呕!”三藏被编蝠阴王挟着走进那个地牢。刚刚进入的瞬间,那股遥人的阴冷气息席卷而来,猛地灌进口鼻心胸。三藏都没有看到那些变形残缺的人,脑子里面立刻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情景,眼睛一花,头脑一阵昏眩,胸口一阵翻滚“哇”的一声,顿时大口呕吐。
一路的走。一路的呕吐,一开始能吐出吃下去的东西,到了后来,吐出来的全部都是很苦的胆汁,吐得三藏整个内腑都在抽搐,痛得三藏几乎觉得自己都已经死去。
不过也好。这一路吐下来,等到三藏再次见到这些恐怖而又壮观的场景时。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他仍旧想要发出凄厉的尖叫,也发不出声音来。几千个铁笼悬挂当中,每一个铁笼里面,都关着一只或者几只可以称作人的怪物。
有的三只脚、四只手,有的两个脑袋、三只眼睛、鼻子横着,有的缺了眼睛、挖了鼻子、少了耳朵、断了手;有的胸前被挖空一个洞,连心脏都看得见,浑身长绿毛、长尾巴;有男人上身女夫下身、女人上身男人下身、下身男女不分;有猪脑袋、人身体,人的头、人的皮肤,没有手也没有脚,只有光溜溜的身体等等,等等
这里的一切。只有你想不到的情形。没有你看不到的情形。人体所能够达到的形状和形态,这里全部可以找到。这里可以挑战任何的想像力。有最奇怪的、最恐怖的。最恶心的,也有最可怜的蝙蝠阴王目光望着这些笼子陷入了迷惘,目光里面仿佛有怀念、有恐惧、有失落看来,这些笼子给了她很深的记忆。
好长一段时间后。蝙蝠阴王才缓缓走到地牢最中心处,拿出那件黑袍铺在地上。让三藏躺在上面。
三藏头顶。便是几个笼子。其中一个正在拚命地呐喊,因为它全身上下正在长鳞片。每长出一片,它就用力将它剥掉,顿时鲜血淋漓。鳞片长出的速度很快,它剥都剥不及,痛得一阵阵尖叫。
而这个长鳞片的怪物,应该是地牢里面最幸福的了,它的痛苦是最轻的了,它也是这些怪物中长得最完整的一个了。身体上的“零件”没有多出什么,也没有少掉什么。
这里的几千只怪物,都比这个鳞片怪物凄惨,叫声也更加凄厉。数千只痛苦的嚎叫声集合在一起,构成了最恐怖的地狱画卷。三藏拚命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敢去看,不敢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