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为什么?”老师要有不耻下问的精神。
“因为女生没有鸟嘛!”全班咯咯咯地乱笑一通,终于把那个发呆中的正牌老师卫静云从发愣中吵醒。
“造反啊!作乱啊!”卫静云走到班长旁边,赏了他的后脑一记锅贴。
“老师,会痛耶!”
“会痛就给我闭嘴!”
当当当当当当当。
“下课喽!不用闭嘴喽!菜鸟老师再见!”班长很热情地站在椅子上送客。
“你再不下来,我就扁人!”卫静云出言恐吓。
“好啦!好啦!凶巴巴的,看以后谁敢娶你!要像这个菜鸟一样,人漂亮可爱脾气又好。”
另一记飞拳紧袭而至,班长惨叫一声,全班放声大笑。
卫静云拉着许佩蓝的手,倏地戳向班长的额头。“你是九官鸟啊!整天呱啦呱啦乱叫一通的。”
许佩蓝还来不及看班长一眼,就被指导老师拉出了教室。
“静云老师,对不起。”她觉得自己好没用,上了几次课却还是常常在台上被学生捉弄得不知所措。
“这班比较调皮一点,他们又看准了你好欺负,所以才那么爱闹你。记得到一个新班级以前,绝对不要让他们知道你的脾气好,一定要先对他们下马威,然后再逐渐放松,这样他们才会觉得你对他们愈来愈好,而不是觉得你愈来愈凶。”卫静云推了推眼镜,以老大姐的姿态说道。
“我也许不适合当老师。”许佩蓝小声地说,肩膀泄气地垂下。
哪有人实习快半年了,班级管理还做不好的!
“一开始的日子总是比较难熬的。尤其你脾气好、长得又可爱,换成我是学生,也会想闹闹你,你脸颊红扑扑的样子实在挺养眼的。”
许佩蓝闻言,马上拿起书本为脸颊降温。她已经故意穿得很成熟了,怎么大家还是认为她“很”可爱呢?身高不满一百六,又不是她的错!
“我如果像你就好了。”许佩蓝羡慕地看着卫静云帅气的衬衫、牛仔裤。
静云老师大她几岁,却是学校有名的牵“牛”花老师。她与学生之间那种自然的互动以及管理学生的能力,可能是她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我?既凶又泼辣,是非不分就妄下断语,有什么好羡慕的。”卫静云苦笑两声
“你具备一颗爱学生的心,就凭这点,就有资格成为优良教师了。你只要试着让学生感受到这一点,不要让他们把你当成好欺负的软柿子,这样就成了。”
卫静云向她挥挥手后,走入导师办公室。
“唉。”许佩蓝抱着书,长叹了口气,继续走下楼梯,走向一楼的训导处。
“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训育组长如释重负地跑到许佩蓝面前。
“什么事情?”除了教学实习外,她还在训导处兼作行政实习。她很清楚训导处老是有状况发生。
“今天学校的雕塑之森有人借去拍摄平面广告,学校方面要有个人帮忙督导,可是小吴今天请假,其它人下一节又有课”训育组长无奈地一摊手。
“只是站在旁边看吗?”许佩蓝问道。
“对对对!他们原则上只拍三个小时,所以学校今天禁止学生进入雕塑之森。”年近四十的训育组长冲到公文柜边抽了个卷宗,又冲回许佩蓝面前。
“这是一些文件,你顺便要他们签个名。”
“为什么不利用学生没上课的时候拍呢?星期日不是可以拍更久吗?”许佩蓝抱着卷宗向外走,米色的套装很端庄,脸上的表情却依然纯真得不像个老师。
“听说这个摄影师沙家驹很红,行程都排满了,只剩下今天还有明天两天有空。据说他和那些模特儿。”原本还想八卦一下的组长一听到上课铃响就打住了话。“我先去开会了,你记得叫他们签名喔!”
许佩蓝对着组长的背影点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拎起那壶“澎大海”自从开始上课后,她的声带就成了残障人士。
天生大不了的嗓门,拿来和学生高八度的说话音量抗衡,实在是很可怜。
她啜了口甘甜的“澎大海”又忍不住想叹气。
自己真的适合当老师吗?
有教育热忱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好班级管理又是另一回事。实习这半年的时间只有让她更加否定掉自己罢了。
她一手抱着保温壶,一手拿着卷宗夹,慢慢地走在一楼的走廊上。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无用的平凡人。
靖雅在生活上一窍不通,却有着写作的长才;学校的雕塑之森是退休的校长在半中风的状况下一件一件用双手捏塑出来的国际杰作。
大家都很了不起。
许佩蓝和负责看守入口的警卫打了招呼,跟入雕塑之森。
堡作人员正忙着调整灯光、道具,一地的电线与一地的纷乱,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好凝重。
“请问”她的声音被另一个咒骂声完全压住。
“他妈的!五分钟后那个女人再不出现,我保证让她断了以后的生路!”
一张怒火腾腾的男性脸庞从一堆树丛后现身。
好酷。
许佩蓝着迷地盯着男人一头随性的乱发,深褐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光辉,而那双漾着怒火的眼眸是狂野性感的,贴身的黑色皮裤宣誓了主人的叛逆不羁,肩上的相机则表明了他的身分
他是沙家驹?那个很红的摄影师?
“见鬼了!你们到底联络好那个女人了吗?!三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够短了,她还敢乱混!”
沙家驹再度从口中炸出一串句子,炸得周遭的工作人员哑口无言。
黑色皮裤转了个方向,狂野性感的眼睛正巧对上许佩蓝的眼眸。
许佩蓝抱紧了身前的东西,直觉地咬住下唇向后退了一小步。他刚才骂的人不会是她吧?!
“小处女,什么事?”沙家驹大跨步朝她走来,打量她一身的素雅。
“我不是”她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如何响应,保温壶和卷宗一下抱在胸前,一下又放到身侧,反正怎么摆都不对劲就是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用这种要吞噬人的眼光看她?!
“不是什么?不‘小’?还是不是‘处女’?”他接话道。
此话一出,后头传来一阵笑声,许佩蓝的脸几乎要低到衣领里,而沙家驹则心情欠佳地回头瞪了那一群还有胆子笑的人。
“你有什么事吗?别告诉我你是来跟我说那个该死的女人不能来了!”沙家驹不耐烦地催促着。
“哪个女人?”她悄悄地抬起水亮的眼眸,偷偷觑着他。
“那个模特儿、那个什么凯还是莉的,听起来活像只狗的名字!”看着眼前粉红的脸颊,沙家驹的手指突然挑起她的下颚,在她慌乱地向后倒退时,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不客气地搂住她的腰。
“你叫什么名字?”
“你做什么?!”她声带颤抖地举高手中的保温瓶。“你再靠近,我就打人了。”
“你的名字。”他抢过那个碍眼的保温瓶往肩后一丢,无视后方工作人员抢成一团的纷乱。
灯光刚架好,不能再被砸坏啊!
“许佩蓝。”放在她腰间的手依然扣得死紧,心里虽然很害怕,她也只好老实地回答。
“你有没有兴趣拍广告?”他脑海里浮现她躺在床上迎接早晨的模样。
她完全符合“天使之翼”中那个躺在白色床单中的少女天使形象,虽然从她的穿着看来,她“可能”超过二十岁。
他对她挺有感觉的,明天就叫她来试个镜吧。
“我不能拍广告,我是个老师。”许佩蓝看着沙家驹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她说错话了吗?
“谁规定老师不能拍广告?政府官员都可以拍了,所有的公职人类当然都可以拍。”沙家驹捏了捏她的腰身,却意外惹出她眼中的水光。
许佩蓝咬住唇,低下了头,肩膀不住地颤抖着。“你放手。”
“喂,小处女老师,你说点话会翘辫子吗?”沙家驹被火烫到般地放开手,裹在皮裤下的脚踢了踢她的小腿
“你不会因为被男人碰了一下,就要哭了吧?”
“我没有哭,虽然你很讨厌、说话也很难听。”许佩蓝松了一口气,眨掉眼中的水气。
“那你眼睛怎么水水的?”沙家驹交插着手,从上而下地打量她。
挺纯洁!她的气质实在够清新的,简直可称为一股清流。宾果!今天运气好,给他找到一个合适的模特儿人选。
“我”才说了一个字,她的脸倒先胀红了起来。“我刚才是刚才是”
她的腰怕痒!可是这种话能向一个陌生的色狼说吗?
“能不能长话短说?我的时间宝贵。”他新奇地看着她的粉红一路蔓延到颈部。“哇!很久没看到女人这么害羞的。小处女老师,你这样怎么上课教学生啊?学生随便揶揄两句,你就卡死在台上了。不要教了啦!来当我的模特儿好了。我待会要我的经纪人和你谈,就这样说定了。”
沙家驹啪啦啪地说完一串话,很满意地又看了她最后一眼。
“我不要。”在他转身离开前,她蹦出一句拒绝。
他回过头,两道浓眉揪得死紧。“为什么不要?”
“人人各有志。”她努力地挺起胸膛,娇小的身子却还是只到他肩膀。
“教书根本不适合你。”沙家驹看到她瑟缩了下身子,口气却依然不见和缓。
“你说话怎么这么缺德。”许佩蓝紧捉着手中的卷宗,感觉到自己手心正泌出汗水。
连一个陌生人都说她不适合教书,教人情何以堪!
沙家驹将前额的发丝甩到头后,用手挑起她的下颚。
“我说的是实话,你比我还清楚,否则何必一脸悲戚。好好考虑。”
她实在很惹人怜爱;沙家驹注视着她的柔弱,如果她不是这么保守,他倒不介意和这个小处女玩玩爱情游戏。
很久没为女人动心了。
“我不用考虑,我要当老师。”许佩蓝拿卷宗打开他的手时,身后一阵喧哗让她分了心。
“家驹,对不起。”撒娇的声音在空气中荡开来。
“我不要听理由!”沙家驹不悦地抿起唇。
“车子出车祸,一个醉汉撞上我们的车。”一个修长的女子走近他们,一手搭上了沙家驹的肩。
许佩蓝看着迟来的女子,不敢置信地喊着:“诸凯莉?!”
诸凯莉偏过头,大叫出声:“小蓝,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间学校实习。”许佩蓝的手兴奋地和诸凯莉交握。“你变得好漂亮。”
“你还是一样可爱啊!我几年前联络过你,可是你妈妈说。”
“要开同学会是你们的事。诸凯莉,你去给我作准备,我们只剩两个半钟头的时间。”沙家驹冷冷地切断她们的话,随后身子一转,向工作人员走去。
懊工作时,他绝不分心。
“我待会找你。”诸凯莉吐吐舌头,小跑步地黏到沙家驹身边。
许佩蓝手中拿着卷宗夹,呆呆地站在原地。
而那个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