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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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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的回答已彻底地把她击溃。她以为自己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但为何他却说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出轨?

    刻意地留给他更多的空间,不让自己去干预到他的私生活;刻意地在各方面都让自己达到最完美的表现,以期不失他的面子。好好扮演他妻子应尽的本分,她自认都做到了,为什么还是要面对这种结果?

    忆起当初商涛帆外遇时,母亲扬起眉的那种了解神情,那种好似嘲讽的神情,难道每个人都不认为她可以成功地担负起“商涛帆妻子”的这个头衔吗?一声十分细微的呜咽声自她的口中发出。

    “亚芙,你还好吧?”商涛帆担心地走到她身旁,关心地想碰触她。他并无恶意,只是想让她知道他要的是一个有真实反应的妻子。“我想说的是”

    “对不起,请让我静一静,好吗?”她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打击了。

    “不要老是推开我。”他倾身单掌支撑在她背后的皮椅上,另一手为她拂开掉落在脸庞上的几缕发丝。

    杜亚芙闭上眼,微平其微地摇了摇头。她才是被推开的那个人啊她的反应让他僵直了身子,眼中的温柔瞬间转变成淡然的冷漠。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与其彼此刺伤彼此,倒不如根本地解决问题。他就是太感情用事了,才会认为她会因为他的爱而改变。

    他咬了下牙根,直起了身子,端正出色的五官,全是严肃的神态缓缓道出:

    “离婚吧!”

    她快速地张开了眼,仰头看向伫立在自己面前,一身绝然冷漠的他。他刚才说的话是是离婚吗?

    “我们离婚。”他清清楚楚地又重复了一次,拧锁的眉宇之间有种壮士断腕的决心。

    杜亚芙睁大了眼,眼睛眨也不眨地凝睇着他,完全安安静静,没有低喊,也没有哭叫,就是被震撼住似的无法言语,而后极慢极缓的,她伸出了手捂住了耳朵,拼命地摇着头,晃动的肢体清晰地传达出拒绝接受的意思:

    “不要这样子!”

    他弯身压住她的肩,已失意到谷底的心因为她的表现,而有着一丝死灰复燃的期待喜悦。她不愿意和他分手?她终究还是有些爱他的吗?

    “不不”她低声而破碎地说出话来。商涛帆觉得自己的心跳闷敲着胸口。一把抱起了她,滑入了皮椅间,轻轻地让她靠在他身前,安坐在他的双膝之间。

    她没有拒绝!

    商涛帆几乎想大喊出声,亚芙向来排斥和他在卧房之外的空间有着过于亲密的举动。她没有推开他,是表示对他仍是有感情存在的吗?爱一个人爱太深,就容易患得患失。即使前一刻才告诉自己,心已死、情已尽。但往往心中那股爱意的温度仍在,些许的煽风点火就足以让心中的爱火再度重燃而生。

    他心悸而小心翼翼地抚拍着她的背,听着她的呼吸由混乱到逐渐平息。

    她浅浅地呼吸着,怕太重的喘息破坏了两人相拥的静谧时刻,她极力地让自己的脑袋呈现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去想,心才不会像要被刺穿一样的难过,她刚才一定是听错了,他不会就这样和她分离的,他不会。

    四年前,他可以费尽苦心地用满天星堆满了她的办公室,可以在公开的宴会中向她求婚,可耻对她呵护备至的关怀,所以他不会的,他不会就这样轻易地和她分开。杜亚芙在心头对自己一遍一遍地说着,而且,她是那么那么那么地在乎他啊!

    她冲动地抬起头,想告诉他她对他的情感,然而却在抬头望入了他含情脉脉的眼神时,忘了一切想说的话。

    商涛帆伸出手抚摩着她细滑的下颌,盯着眼前杜亚芙带着忧郁的脸庞。这应该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孔,但有多久不曾这么亲近地靠近她了呢?一年、两年,或是更久呢?

    他扣住了她的头颅,缓缓地低下头,不容拒绝地吻住了她的唇,锁住彼此分隔已久的情感。

    她的唇瓣依然是那样带着些沁凉而柔软。手指交缠入她的发丝,以舌尖轻轻地描绘出她的唇型。她的反应仍是羞涩的,他爱怜地看着她脸上渐浮起的粉红,咬了下她的唇,在杜亚芙带些惊惶张开半闭着的星眸时,侵入了她滑柔一如丝绸般的口中。

    无法开口倾诉的言语,在他肆意的狂热与她怯怯的回应之下,得到了互诉的交流。

    属于她的馨香在如此接近他之时,他无法克制住自己的理性。商涛帆吮吻着她的舌尖,手指拔弄似的抚过她细白的颈项,唇自然地顺着手势而挑逗至她淡淡玫瑰花香的肌肤上。

    杜亚芙昏乱地仰起头来,任由商涛帆的唇像把火似的烧灼过她的敏感的颈间,灵活的舌尖舐滑着她的锁骨。细细的轻啮,让她的胸前泛起一层粉红,更让她的心智慌乱到无法思考的地步。

    她紧紧地合上眼,咬住自己的唇,怕自己因着兴奋的热潮而叫出声。然而,她的努力却在他的掌揉抚上她胸前的雪白时,完全付之一炬。只是,嘴边方轻声地溢出止不住的娇喘,她的手随即就捣住了自己的唇,并且用力地推开了他。“不要。”

    他扣住了她急欲挣扎的腰身,牢牢地把她锁在他的臂膀间;依然炽热的眼,盯住她不愿张开的眸。“张开眼睛。”他出声要求。

    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头俯得更低了。

    “张开眼。”他稳住了她的肩,再次固执地要求。

    四年来,每次和她亲热,她总是紧闭着双眸,让他无法从她的眼神中得知她的想法。她的身子对他有反应,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总是压抑,柔软的唇也总因过度的紧咬而留印下痕迹。欢爱过后的她,活像个内疚自责的偷情者紧搂着被子,拒绝面向他,更拒绝张开双眼。

    夫妻间的亲热让她感到羞耻吗?商涛帆挑起了妻子始终不抬起的脸蛋,端详着她此时脸部不自然的僵硬困窘。

    “嘟嘟”内线电话的声响在静然的空间中响起。

    杜亚芙立即张开了眼,动了动身子往前想接起电话,脑子却强烈地意识到此时自己正坐在他膝上接电话的暧昧举动。现在的她,很放荡。

    “喂。”她以最正襟危坐的姿势直起身子,接起了电话。

    “总经理,有你的访客。”

    “访客?”她不记得今早和谁有约。“他有事先预约啊”她惊呼了声,急推开他乍然贴近她耳畔挑逗的唇,有些赧然地立即遮住话筒。

    “总经理?”龙兰祺询问着杜亚芙未完成的句子。

    商涛帆倾身向前,将她更彻底地拢入他的怀中,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接过了话筒,利落地对着电话交代道:“如果没有事先预约,请他择日再来。”卡的一声,切断了通话。

    “也许是很重要的事。”她低低地说道,身子直挺挺地一动也不动。

    坐在他的怀中显然让她有些局促不安,商涛帆用手抚摩着她的颊边未散去的一抹酡颜。

    “让我下来。我们这样的姿势,不大合宜。”她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望着桌面、望着任何可以注视的地方除了他的眼睛。

    “亚芙,我们是夫妻,夫妻间偶有些亲密的举动是正常的。”他扳过了她的脸,坦说不讳的眼光直诉着他的心声。

    他们新婚之初,他从不避讳对她有些拥吻的小动作;但当他的热情一再地被她推回之后,他减少了这些动作,也逐渐地习惯了婚姻所带给自己的心寒。时间久了,他甚至有些难以回想起当时为什么不像现在一般的把事情摊开、挑明了来谈,对大家都好。

    “夫妻?”她轻咬了下嘴唇,冰雪一般细致美丽的轮廓黯然了些。“你不是要离婚吗?”

    “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婚?”捉住了她乍然想转开的脸庞,商涛帆的声音中有着期待。

    “我”商涛帆的反问,让她不知反应。

    为什么害怕离婚?她真的未曾去细想过自己的真实感受。

    只知道当“离婚”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时,那种翻天倒海的心绞几乎让她痛得无法呼吸;只知道当“离婚”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时,她整个人像被丢入了昏天暗地的旋转之中让她晕眩不止。她不要再经历一次那种被丢弃的感觉,杜亚芙紧张而急促地猛摇头。

    “为什么不愿意离婚?”在望见她眼眸中少见的张皇与不安时,他的问话越发荡漾着柔情。他微低下头,抵住了她的额,与她的眼睛平行地对视,不想遗露她随时可能流露出情感的任何一刻。

    她乱了心绪,眼睛在商涛帆的注视下缓缓地合上;他平稳的呼吸拂在她脸上,几乎成了一种诱惑的催眠气氛。

    “嘟嘟”内线电话的铃声再次划过室内暧昧不明的空气,泛着被打断的粗暴心情。

    “呃总裁。”电话那头的龙兰祺有些愕然又是总裁接起电话。“抱歉,方才的那位访客坚持总经理一定会见他。”

    “究竟是谁找她?”他不耐烦地问了句。所有不经预约的人,都是些自认为重要的混蛋。

    “龚允中先生。”

    商涛帆砰地甩上了电话,在为之一愣之际,胸臆中开始酝酿出怒气,攒聚的浓眉也扬起一触即发的火爆。

    “什么事?”杜亚芙望着他的情绪波动,稍稍地提高音量询问。

    她一定得是这样平静地如一池结冻的湖水吗?商涛帆的火苗开始射向杜亚芙。

    “送花的那个男人是龚允中吗?”他嘴角撇起个冷笑,望向妻子仅仅半慌乱地眨动了下的眼帘。她可真是天杀的冷静啊!

    “他在门外?”她拉开了他环住腰间的手,尽可能优雅地离开他的膝盖,脸上带着些许意外的惊喜。龚允中来了?

    懊死的龚允中!一个男人送花给一个有夫之妇,其中的意味自不在话下,何况龚家人素有“花心家族”之称。他瞪着眼,表情紧绷。如果她不在乎就算了,偏偏她稍有动摇的样子又有别于她一贯的冷淡,这才是最让他不悦的原因。

    他不在乎多少男人对她感兴趣,他在乎的是她对哪个男人感兴趣。

    “对不起。我们稍后再讨论刚刚的话题,好吗?”她不温不火地开口,开始向门口走去。杜亚芙一心只想快些和龚允中见面,好理清她心中的焦躁与不安。

    “多么婉约的送客之道。”他尖锐地讽刺。她没有必要这么明显地想驱逐他出境吧!

    被商涛帆刻薄的话语止住了脚步,她仰高下巴侧身望向他“我有朋友来,”他意有所指的口气,更像一把刀似的刺痛着她。

    “当然是朋友,所有的一切异性都可广义的称为朋友;至于狭义的解释嘛,哼”他冷笑了声,大步一迈快她一步地开了门,对着门外的龙兰祺说道:“请总经理的‘朋友’进来。”他刻意的加重了‘朋友’二字的语气。

    杜亚芙双手用力地交握,极力地调匀着自己的呼吸。他太过分了。

    报允中带着他一贯温柔的笑意,随着龙兰祺走进办公室。脸上的笑意在见到商涛帆时,略收敛了些。

    “亚芙,你的‘朋友’来了,不介绍一下?”商涛帆不怀好意地笑道。他走到杜亚芙身旁,不客气地把手搁在她的肩上,无声而示警地宣示着他是杜亚芙的丈夫。

    “龚允中,这是商涛帆。”杜亚芙推开了他的手,往龚允中的方向移了一步。

    “我知道。”朝那位显然十分恼火的丈夫点了点头,龚允中的笑意却在此时渐渐扬开。商涛帆很在乎亚芙嘛!

    “我的妻子平日烦劳你照顾了。”在杜亚芙朝龚允中的方向走去时,商涛帆的挑衅意味越发地浓烈。

    “您客气了,和亚芙相处是件令人愉快的事,”龚允中作壁上观地望着锁着眉心的杜亚芙,及她那位几乎用眼神想灼焚他的商涛帆。

    “是吗?”商涛帆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一句,蓄意地靠近那两人身旁,拉着杜亚芙贴近自己,用他愤懑的颜神瞥着她。“那么我就不打搅两位的愉快时光了。”语毕,用手故意抚摩过她此时白皙过度的面颊。

    用力的甩门声,是商涛帆留下的最后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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