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衣水映痛心的吐出一句,不争气的泪水,让眼前挺拔的身影模糊起来。
他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只见她一双雪白的纤手正紧扯着胸口,秋水剪瞳闪着盈盈泪光,一双紧咬的唇瓣几乎沁出血来,怜弱的模样让人心痛
他该有任何的期盼吗?
那纤柔似水、完美无瑕的衣水映,对他有一丝感情?
不,她自小就跟琰如此要好,成亲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不该奢想,也绝不该自私的破坏弟弟的幸福!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
“你注定要唤我一声大哥的,这场婚事我等很久了。”
他强迫自己背过身,故作轻松的说道,浑身却麻木得没有一丝知觉。
果然衣水映苦涩的一笑,还在盼甚么呢?她早该死心了!
绝望的缓缓背过身,及时掩饰眼中沁出的泪光,她轻轻吐出一句。
“大哥,上饭厅用晚膳吧,大家都等着你哪!”
她竟然唤他大哥?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南宫珩突然明白,他真的亲手把她推离自己了!
大清早的南宫山庄人声鼎沸、热闹喧嚷声不断。
大半个月来,南宫山庄上上下下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准备办喜事。
尤其是离成亲之日越近,整个山庄就益显得热闹。
来来往往的糕饼铺子、酒楼跟杂货铺的小厮络绎不绝,送来的喜酒、喜糖、糕饼堆满了一厅,宣告着明天的南宫山庄,势必会有场盛大而隆重的婚事!
“小伙计,麻烦你把这几瓮喜酒,送进厨房去!”
“没问题!”
“大婶,这喜枕、喜帐交给我就成了,我待会送进新房去!”
“好的,还有甚么需要,尽管差人来吩咐一声哪”
衣水映独自在铜镜前,听着门外几名丫头忙碌吆喝的声音,脑子里始终纷乱得没有一刻平静。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即将成亲的喜悦,反倒愁眉不展得像是被逼婚似的。
南宫琰待她呵护关怀、无微不至,她理当觉得高兴才对,怎么心口却疼得直想掉泪?!
一旁看着她怔坐出神大半天,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穆嬷嬷,终于忍不住了。
“小姐,您当真想清楚了?这事关一辈子的幸福,您可不能这么糊里糊涂就嫁了!”穆嬷嬷语重心长的劝道。
“奶娘,您在说甚么?明天我就要跟琰哥哥成亲了!”衣水映慌乱的急忙起身步向窗边,故作轻快的说道。
“别瞒我!您是我自小奶大的,我怎会不懂您心里想些甚么?”穆嬷嬷一双洞悉的眸,让衣水映的情绪几乎无所遁形。
她唇边强装的笑容颓然隐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重的惆怅。
“奶娘,你不懂!”
“我是不懂,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儿,聪明的您怎么会乱了谱?”穆嬷嬷洞悉的望着她。“是大庄主,是不?”
“奶娘?”衣水映大惊失色,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我只消看您看大庄主的眼神,就明白一切了!”穆嬷嬷叹了口气。“既然您喜欢大庄主,为甚么还要答应跟二庄主成亲呢?”
“珩大哥他他根本不喜欢我,更何况,这也是我欠南宫山庄的”
“婚姻这事儿可不能儿戏,咱们或许欠南宫山庄一份恩情,但感情这事怎能拿来报恩?”“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选择?逼珩大哥爱我?娶我?”她的骄傲与尊严,不容许她这么做。
“小姐,您这是在做傻事啊!”穆嬷嬷不禁替她心疼。
她总是这么善良、事事替人着想,谁也不忍伤害,到头来却是苦了自己!
“琰哥哥待我这么好,我有甚么好苛求的?奶娘您说是不?”
衣水映微微的泛起笑,两串清澈的泪水,却沿着双颊不断滚落。
“小姐”穆嬷嬷心酸极了,抱着衣水映纤细的身子,眼眶也忍不住湿润。
“水映小姐!”
突然间,门外传来的急促敲门声,打断了门内的主仆俩。
衣水映赶紧擦干眼泪,急忙理了下衣容,穆嬷嬷也赶紧上前应门,只见门外站着面带焦急的冷燡。
“冷总管?有事吗?”衣水映难掩惊讶。
冷总管来到山庄四年多了,向来负责帮忙南宫珩掌管庄里的葯材生意,行事谨慎守分,人也沉默不多话,怎么今天会突然来找她?
“水映小姐,是这样的,我刚刚经过大庄主寝房,发现里头好像有些不寻常的声响,上前敲门迟迟没有人应门,冷燡不敢贸然进去,庄里上上下下又全忙着,只好来通报您一声!”
一听到南宫珩,衣水映的神色马上紧张了起来。
“我这就去看看!”
她甚至顾不得体统,拎起裙襬就朝南宫珩的厢房赶去。
“小姐,不成啊!”穆嬷嬷大惊失色的在后头唤着。“要不,让嬷嬷跟您一块去”
“奶娘,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衣水映难掩焦急的丢来一句,就怕老迈的穆嬷嬷追不上她的脚步,反倒跌伤了自己。
“可是”穆嬷嬷还想再说些甚么,然而衣水映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回廊那头。
目送衣水映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廊外,冷燡眼中有抹奇异的光芒乍现,随即隐没在平静无波的眸底。
“穆嬷嬷,很快你就有得忙了。”
别有深意的留下一句,冷燡径自转身出门。
“冷总管,您这是甚么意思?”
穆嬷嬷蹙着眉头想半天,还是想不出个道理来,急忙追着他问。
冷燡没有回答,好看的薄唇只是轻轻的一勾那是一抹谁也弄不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