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草树木、啁啾的翠鸟,和飞舞不休的蜂蝶,没有什么伤害得了我。”
“是,那我带王爷到那边的亭子坐一下。”凝翠领着朱麒朝前走进岔道,来到一座小亭。朱麒小心地计算步伐和方向。
“奴婢马上回来。”
等凝翠离开后,朱麒便站起身走出亭子,他打算走到大厅,把里面的人吓一跳,再命令他们将整件事一五一十地向他详细禀告。他必须自己拿主意,事关天香和他的生死。
谁知才刚走了五步,却被草丛间窜出的一条小蛇了狣一跳,脚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等到他狼狈地起身时,却把方向搞错了,朝和大厅方向相反的侧门缓缓走去。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这扇专供仆人出入的侧门,不晓得是谁忘了关上,竟大剌剌地敞开着,不知情的朱麒便这样一路走出金刀山庄。
直走了五百步,他才开始纳闷大厅的距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遥远,接着便听见嘈杂的人声、车马声传来,幡然醒悟到自己有可能走错了路。
一颗心顿时慌乱起来。
嘻嘻哈哈的孩童笑声围着他闹,朱麒茫然无措地杵在路中间,被几个小孩一捣蛋,再次失去方向,直到摸着一堵墙,才倚在墙上喘气,过了一会儿扶墙而行。
好像有急促的脚步声朝他跑来。朱麒竖起耳朵,一点都不知道所扶的墙已快到转弩处,他继续朝前行,和从转角跑来的娇小身影撞个正着。
“哎哟!”跌得满头金星的朱麒,听见娇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具软绵绵的身躯趴在他身上。“你没长眼”声音随着少女看清朱麒容貌后消失。
朱麒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重量减轻,双手在地上乱摸,寻找他的青竹杖。
“麒哥,麒哥,你怎会变成这样?”听之令人鼻酸的凄楚声音,在少女扶起朱麒时响在他耳边。
朱麒的心跟着发酸,情绪倏地激动起来。他着急地伸手在少女脸上乱摸。“天香,你是天香!”
天香只觉得喉头哽咽,大颗的泪珠滚了下来。
“我是天香”她呜咽道,一只手在朱麒蒙着布的眼睛前晃了几下,随即抱住他痛哭失声。“麒哥,你怎会变成这样?我还指望你替我报仇呢!麒哥”
“发生了什么事,天香?别哭,乖。只要麒哥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好大的口气。”冷得像冰似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朱麒感觉到怀里的天香僵硬了起来,他竖起耳朵转向声音方向。
“你是谁?竟敢对本王和天香公主无礼。”尽管眼睛看不见,朱麒的王爷气势仍在。
天香听见堂兄这样英明神武的声音,胆气一壮,仍噙着泪的水眸勇敢地迎向强掳她十多天的残酷男子。
“我早就告诉你我是天香公主,不是贺梦依。现在我堂兄武威亲王就在这里,你应该相信了吧?”
朱麒听了一惊,忙将天香护在怀中。
“大胆狂徒,你想对本王的皇妹和未婚妻做什么?”
朱麒没瞧见此人冰冷的深色脸孔霎时变白,可是天香却看见了,心里既惊又喜,有种报复的快感。
“没错,我正是大明朝的天香公主。我早跟你说过你犯了大不敬之罪,罪诛九族。现在你可后悔了吧!”
没听见那人回声,朱麒冷哼一声。
“速速将本王和公主送回贺家,否则我让你罪加一等。”
那人紧抿着唇没回答,一把将天香从朱麒怀里抢了过来,在天香的哭叫声里,扶起伸手在空中四处乱抓的朱麒。
“别哭了!”他看也不看朱麒一眼,冷硬的眸光似乎闪过一抹温柔,严肃地停驻在天香湿濡的小脸上。“我送你们回贺家。”
天香怔了一下,随即破涕为笑。“不准失信,否则本宫要以欺君枉上之罪治你。”
那人不再听天香多言,一手抓着一个,快步走向金刀山庄。
朱麒暗暗生着闷气,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轻视过。臭小子,等他回到金刀山庄,非得好好治治这目中无人的浑球不可!
“他长得怎样?有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吗?”
天香沐浴饼后,来到碧梧栖凤居探视堂兄时,只听他翻来覆去地问着同样的话,不由得感到心烦意乱。
他就不会先问问她这十来天的遭遇吗?倒关心起那个坏人的长相来。呜呜呜她真是太可怜了。
“我不是说过好几遍了吗?麒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谈他了?”天香委屈地嘟着粉唇。
“我不放心嘛!谁教他叫战云?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为了梦依,我自然要清楚情敌的长相嘛。天香,怎么几天不见,你变得这么没有同情心?你可怜的堂哥现在眼看不见”
天香掩住耳朵,生着闷气踱开,躲回自己的房间。但可怜的宫甲、宫乙就没这么好运了,因为战云送朱麒和天香回贺家时,两人正好他在大厅里。
朱麒这一失踪,把大伙急坏了。梦依哭得梨花带雨,发动全庄上下,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最后才发现那扇敞开的门,正要出庄找寻时,战云却把朱麒和天香送了回来。
众人惊喜交加,飞白眼明手快地拉住战云,将朱麒身中赤辚粉毒葯,命在旦夕的事简要说了一遍,战云马上承诺亥时之前一定将解葯送到。
也不知道那家伙说的话算不算数,众人竟然都信了他。朱麒在心里纳闷着,一方面对终于可以摆脱顽毒缠身而欣喜,一方面又为救他的人是战云而闷闷不乐。
他正在胡思乱想时,梦依带着凝翠送来晚饭。
“王爷,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