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其实他才是最危险的男人!
“谁叫葛蕾云在他们手里呢?我只好任他们宰割了!”前所未有的自嘲口吻竟出现在他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幕僚们面面相觑。
神崇汉威是真的在乎葛蕾云。
面对这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一直以来,他们在工作上已经是密不可分。如今,让神崇汉威感叹万千的,在生死未的当下,他却没有真正的亲密伴侣相陪,只有这群领取薪响的伙伴!讽刺的是,他们究竟能不能绝对信任,还是未知数呢!
他是孤独的。他终于领悟了。
他极可能一去不返!他不怕死!只是蕾云
他跪在地上,前所未有地,向阿拉虔诚的祷告。
低沉的夜,却戴着骇然的狰狞面目,像是随时能夺走人命!
“这一定是一场天大的误会!”葛蕾云呼天抢地地喊叫“我不是神崇汉威的什么人”
昏迷的葯效来的快也去得快,她没多久就清醒了。幸好意识仍很清楚。显然这群绑匪还算手下留情。
这是个老旧的仓库,应该算是大型货柜吧!远方浪潮拍打沙滩的声音,不时索绕于耳。她推测这里应该是东北角海岸,只是货柜的聚集处,会在哪呢?
她好像是个即将被审问的犯人般。
封闭的空间里烟味浓重,头上一只摇摇晃晃的小灯泡,投射出模糊不清的景黄灯光,她感到眼前的两位细匪仿佛似曾相识。偏偏,记忆却怎么也唤不回。
“少来了,”这位邪气的男人,用着可怕的声调道:“别以为我没看过你们交往甚密的样子?”这男人深信不疑。“神崇汉成在床卜有讨无数的女人没错.但在公开场合,鄙夷女人的他,可从没有和一个女人形影不离何呢?你在他心目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那双眸子闪着冷酷的光芒“就是你,准没错。”
“错了。”葛蕾云觉得自己跟他们是有理说不清。
她其实没那么害怕,说也奇怪,她总觉得自己一定能大难
不死。
因为她相信他会来救她吗,
她没忘记昏倒前的那一刻,她确实清晰地看见他的脸。
他真的来找她了后来她才发现反然只有一瞬间,但思念他的愁苦,在那一刹那全都溃堤了。
“真的联络上了!”另一个年轻绑匪许常兴奋地道。“果然轻而易举。他的幕僚说,神崇汉威答应依约时出赎金,只要她平安无事!”
“太棒了!”在场的五个人全都拍手叫好。
梆蕾云无言以对。神崇汉威要用钱来赎她的命?
他真的对她
区区五个绑匪,凭什么以为绑架葛蕾云就能拿到神崇汉威所付出的高额赎款?神崇汉威具的会如此慷慨吗?
然而这五个绑匪绝不单纯!他们长得一表人才,显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
今晚是涨潮,坐船顺着海潮,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登陆厦门_葛蕾艺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怪不得,他们选择在海岸边交付赎款。
午夜零时,一切就绪
神崇汉威准时地出现了!
可以笃定的是,他是只身前往。因为,他们早有预谋地派了两个人在大老远外把关,并仔细地搜查神崇仅威的全身,发现他竟连行动电话也没带,只带了一箱的钱。接着,两个绑匪蒙住神崇汉威的眼睛,用车子将他载到仓库来。
他真的可以为她出生入死?
扯去蒙住神崇汉威双眼的黑布中,他们隔着段距离彼此相望。
梆蕾云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除了神色间充满警备,看到神崇汉威眼中从未有过的深情。
“真的是一个人来?”不相信的绑匪前前后后望了一下,发现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有无边无涯的夜空和波涛汹涌的?恕?br>
神崇汉威英雄式的作风,让所有人打从心底佩服。
“好了,也拿到了!可以放了她吧。”神崇汉威潇洒地道。
“放人”那位看起来似乎是主谋的人,拉长了声音道。
这句未完的话,在霎时间加深了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伪什么不放人?”神崇汉威的目光阴郁下来。
“她只不过是个钓饵,真正的目标是-”对方早就计划了极深的阴谋。
刹那间往事浮现,葛蕾云突然记起这绑匪是谁了。他是当时塑胶工会的会员之一,也是参加抗争的人之一,名叫李天成。
“为什么要绑架我,李天成?”葛蕾云激动地大声叫嚷。
李天成目生闪,出乎意外地道:“好记性!你记起来了!那更好,起码你不会死不瞑目!”
梆蕾云杏眼圆睁。“什么意思?”
“你是传统工会的叛徒,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上为我们陈情,处处为我们着想,私底下,你却是神崇汉威的情妇!你出卖我们!李天成咬牙切齿地道。
“不!我不是!”葛蕾会极力反驳。
“不!这是事实。”那位小头锐面的绑匪斩钉截铁地道。“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直这紧张万分的时刻,她又记起这个小头锐面的男人是谁了。她不可置信地大叫:“你曾经是神崇汉威的保镖,名叫方永来?”
神崇汉威霎时间也恍然记起。“真的是你”“好,很好!被厉害的记忆力,果真能过目不忘!万永来拍手佩服,其余绑手也拍手附和。
“开门见山说吧!”神泉仅威的眼眸变得更深邃了,那是山雨欲来的前兆。“没想到我的属下会背叛我!”
“哼!杀了你这位发展尖端科技,带领时代潮流,却杀人不偿命的无情冷酷资本家,我想,我一家大小就不用愁找不到工作,不愁没饭吃了!”这原来才是主因。
他们是一群反对尖端科技,支持传统产业,为传统产业找寻生存之道的集团份子。
“你间接害死了很多人!”歹徒指证历历地说。“在你领导下的杨威财团,带领人类不断走向颠覆传统的新时代,你每次得意洋洋地对着媒体大肆渲染你的成就、你的新发明。可是,你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要为了生计不保而泪流满面,要面临家破人亡的命运吗?”
神崇汉威的脸色逐渐凝重。
“你喜欢虐待人,喜欢看人痛苦,你却能哈哈大笑!你比毒蛇猛兽还要毒上千倍!”李天成咆哮着。“如果,你能懂得为人着想”
“我有。”在这节骨眼上,神崇汉威竞冒出这两个字,简直是不怕死。“相信我!如果不是杨威集团努力的贡献,二十世纪不会是电脑e世代的来临!网路的四通八达,难道不是将人类带到无远弗届的时代!如果不是杨威集团努力发展生化科技,将来的某一人,人类或许能长生不老”
“不,你这虚情似意的混蛋,你只是不断汲汲营营于名利!你真的有深思过人类的未来吗?让机械人取代人类?生老病死不是人类生生不息的定律吗?你为何要破坏大自然?你不怕遭天遣吗?如果你有天良,你就不会将人类带毁灭!李天成激动地说。
神崇汉威终于有了更深一层的想法想法。难道,在他极力发展尖端科技,制造新生活的同时,将会导致人类走向毁灭的一天吗?
“可是如果不让科技滞留不前,全球的失业人口必定会下降,大家有收入。不用长生不老,相信全球人口总数也会下降我们不需要无谓的科技,来破坏人类的常轨。遵循常规,这才是自然的准则上这是这群人奋不顾身保护自然定律的首要宗旨。
在如此情势紧张之际,仍是面色凛然,一点也不胆怯、不疾不徐地说:“既然是冲着我来的,为什么要抓她?”他不忘替蕾云说情。“放了她吧。”
“不可能!”他们一致摇头“因为你在乎她。”
他在乎我葛蕾云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这才是他们一石二鸟的计划
“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没人敢绑架神崇汉威的。但,如果绑架你的女人,让你自动落网,那就另当别论了!当然,这也是赌注,赌你是否会来”究竟谁才是心狠手辣的人?
“如果你不来,只不过印证神崇汉威真的是冷血无情的男人,无法让你落网也无所谓。反正不管如何,叛徒葛蕾云都要付出背叛的代价。”接着有恃无恐地又说:“反正这不会是什么轰动的大新闻,葛蕾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报纸上只会冷漠地刊出基隆海岸出现无名女尸。不出三天,你又是陈年旧闻?哼,反正社会大众已见怪不怪了!”
轻描淡写的说法,似乎杀人是何等的微不足道。“可是神崇汉威出现了,那就正中我们下怀!神崇汉威才是我们真正待宰的羔羊!”
“你们的手段为何如此偏激?”葛蕾云无法理解。“难道非要用血腥暴力才能解决吗?难道它是唯一的解决之道路吗?”她大叫。
“因为神崇汉威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管我们如何陈情抗争,他仍然一笑置之。这种藐视的态度和冷眼旁观,我们受够了!李天成吼道。
“够了!不用再多费唇舌,那只是浪费时间。”方永来不耐烦地说。“既然神崇汉威上钩了,那就是我们实行‘一箭双雕’的时候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绝不留活口!”
他从裤袋里取出一把枪。
梆蕾云吓得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全身猛打哆嗦。而神崇汉威神色自若。
“这真是拜你之赐,从不把台湾的法律放在眼里。你自以为是征服天下的王,明目张胆地让你的守卫佩枪保护你。如今,你就要死在保护你的枪下”
但是,那把枪瞄准的人不是神崇汉威,而是葛蕾云。
他们根本在玩弄神崇汉威,他们要先杀葛蕾云让他痛苦。
货柜车里发出剧烈的枪响声
梆蕾苦也发出尖锐骇人的尖叫声。
在千钧一发间,神崇汉威居然扑向葛蕾艺,用身体护着他,子弹穿过他的背部。
那种奋不顾身、誓死保护葛蕾美的勇敢行径,让她整颗心都碎了。“汉威”泪水潸然落下。
在这瞬间,在场五个人文风不动,他们的心全都揪紧了,不敢相信他们真的杀了神崇汉威!
望着鲜血从神崇汉威的背上冒出来,那种心悸的感觉不是恨,更不是欣喜。
没有预期的快感,他们居然有着不可思议的悔恨。他们或许不该下手
“神崇汉威真的罪波万死吗,”蕾艺彻底崩溃了。“只有他要
替人类无法改变的事实背上罪过吗?”她如断线珍珠般的泪珠洒在神崇汉威奄奄一息的面容上“你们怨恨高科技产物的同时,有没有想过他对人类的贡献呢?”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这是全人类的共同命运!在不可预测的时代洪流里,没有人可以料想到人类的进步会是什么!是好是坏,不是你们能断定的!”
这席动容的话语,恍若暮鼓晨钟般地唤醒这群泯来天良的歹徒!
神崇汉威是无辜的。人类的未来,本来就是深不可测!
说时迟那时快,远方警笛大作,警车呼啸而来。
“该死!警车来了!”五个人慌慌张张,不知如何是好。
“刚刚那枪响太大声了!”当他们警觉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没想到百密一疏,神崇汉威没有报警,反倒是枪声召来了警察!
“快走吧!”气若游丝的神崇汉威用仅剩的一口气道。“快点走!”
这恍如蚊纳般细小的两句话,却在紧张、慌乱的当下显得分外清晰、强而有力,让歹徒们有如挨了一计闷棍。
“你”方水来和李天成蹲在神崇汉威要则,脸上露出悔不当初的神情。
“我真的有错。”神崇汉威直言不讳。“让人类不幸,追根究抵,我难辞其咎!”他了无生气地推开他们。“‘快点走”
梆蕾云紧紧地抱住神崇汉威,呆滞地看着神崇汉威几乎要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要离开她了他的身体逐渐发冷。他怎能就这样离去!
她还来不及告诉他
失去他的痛苦强烈地流窜而过,她的心再也随不住,眼前一片模糊,她沉重地闭上眼睛。
尔后发生了什么事,她浑然不知。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而近,警察冲入混乱的案发现场,歹徒们开枪扫射,却被警方制伏弃械投降混乱的现场,都离她好远、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