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飞鸿

”领导很异样地看了我一眼，带着疑惑问：“你确定？”我点点头。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变线，他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个地方是你的渡口。

    波音747向南飞行，我的心似乎比飞机的速度更快。在我到达首都机场之前我就知道你已在那边机场等待了，你清楚空中摆渡要比水上摆渡更快些。可这次我们都没有把时间算准确，或者说算准的时间被一双神灵的大手改变了，飞机到了你的上空却无法降落，说是气候的原因，于是我又改道去了一个我非常讨厌的城市。在那里吃了一顿盒饭重新起飞，又到了你的上空了，我想你肯定看到我坐的飞机了，我不知道你那时会是什么心情，我的心情却如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播音员很抱歉地通知说，飞机因天气的原因还是不能降落。在再次改道的途中，我就在想是什么使飞机两次改道呢？是云吗？是雨吗？是雷电吗？如果真是它们我倒也平静了，因为它们是自然之子，是自然现象，没人能够改变得了。可我想的不是自然，而是人，是在机场等候的你，会不会是浓厚的思念形成了太空中的云层而阻挡了飞机的行程？

    常言说事不过三，第三次飞到你头顶的时候飞机终于降落了，在机场已经等待了十二个小时的你婷婷玉立在机场门口，等待，让你风姿绰约。

    在你的陪同下我们向你的渡口出发，颠簸的越野车在崎岖的公路上疾驰，你的微笑在原野上飞荡。那是早春的天气，山区还有几分寒意，但我感到的是融融的春暖。

    等赶到你的渡口我惊呆了，这就是你生活的地方吗？这就是你战斗的地方吗？几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夹一道没头没尾的峡谷，在峡谷的半山腰里有几排帐篷似的简易房，除了房子，一切生活的设施都是简易的，如同一个游牧的民族？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被你感动了，你不但在这种条件下做出了优异的成绩，还把一种精神通过你的笔传向了神州大地。

    我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这主要是有你的全力以赴的帮助。我在渡口的时间很短，当我离开的时候你问是让领导送我还是你来送，我毫不犹豫地说让你，因为我想让你暂时的离开那个峡谷，把想象放飞得远一些。我以前曾以为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可见了你和你的战友们我才知道我的高尚是可笑的，如果把我放到那个渡口上几年或几个月时间，我的声音肯定充满了怨恨，不要说带着笑容了。望着你的笑脸我开始还想把你做个比喻，可当我把山中木棉、傲放的杜鹃、火红的山丹丹之类的花名想了个遍，竟没有一朵适合于你，因为在你的身上，在你的微笑里，在你的心灵中，甚至在你的幻想中，有芬芳，但更多的是真诚，有艳丽，但更多的是朴实，有美好，但更多的是纯净，有纷纭，但更多的是空灵。

    你还记得我们沿着公园的小路徜徉吗？那是个等待飞机起飞的间隙，我对你说了不少我的过去，其中一些事情是我从来没对人说过的，为什么我会告诉你？我不知道，我那时就觉得面对你的透明和坦荡我应当亮出我的内心深处。

    登上返回北京的飞机我就知道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没有给你留下下次见面的约定。后来我就安慰自己，也许这样更好些，因为认识本身就是个偶然的事情，你的北上和我的南下不是也没有约定吗？时间如滔滔流水，前面的事谁也看不清，生活正是有了诸多的偶然才充满了惊喜和乐趣。

    这次见面以后我就越来越发现生活是美好的，心情有个抵达的彼岸是美好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个人思念也是美好的。我相信我们还是会再见的，即使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呢？见了是美的升华，不见是美的延续，情感的浓缩往往是在见与不见之间的，何况梦中常有飞鸿带来你的消息。

    说是这么说，我还是想你的美丽，在所有不能再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