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哪知道真就有些割舍不下了。
梅子其实挺可怜的,而且每每自个过去,她跟石蛋儿都满面欢喜,那模样活像是过年一般。而且梅子虽然有了儿子,但说话做事儿还跟个小女孩一般,很容易羞怯,也容易上当受骗被人诓了去。
说到底,他也只是怜悯那娘俩,最多再加点想寻个人说说话罢了。
石大勇这般想着,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再看秀娘半眼都不肯看自个一下,使得他心里又烦躁起来,咋的媳妇就不能像梅子那般体贴善解人意一些?非得要曲解他的心思,非得要坏了人家的名声才好?
他也不想想,这一切归根到底是谁的错。他是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同乡的情谊,说是怜悯人家讨生活不容易帮衬一把。却不想想,这般把自个塑造成个悲天悯人的心思,到底骗的是谁。
归根到底,不过是因着守不住自个的本心,挣了钱得了好日子,就像逞英雄想得瑟。而梅子恰好迎合了他的喜好,让他寻到了存在感跟得意劲儿。
若是真只是好心,那何必瞒着张秀娘?倘若是张满囤,就算要发善心,也会拉上媳妇,最不济也得跟媳妇先商量了。没得直接藏了人,引人误会。
林宝珠说了许多,但见秀娘嫂子依旧未曾松口,而石大勇更是面色越发阴沉不悦,看着秀娘嫂子的眼神都有些不高兴了,她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最后,也只能试探着同石大勇说了几句食坊损耗的事儿,她倒是没有清楚明白直截了当的说,就想着给石大勇一个机会。
却不想,石大勇心里正烦躁不悦,听得林宝珠说过去的困顿,刚开始他还心有所感,觉得愧对媳妇闺女,甚至想要同媳妇好言好语地商量一番梅子的事儿。却不想得了媳妇的冷脸,使得他心里钻了牛角尖,闻道林宝珠又提说他心里最忐忑的事儿,当下就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了。
就跟梅子说的那般,他为着张记奔波操劳,多少生意都是他费尽心思东奔西走的谈成的?而今自个不过是暂时挪用了些银子打算在县城置办个房产以防万一,怎得就让林宝珠容不得了?
要不是他,张记能有今天的红火?能这般挣钱?
“满囤兄弟,宝珠弟妹,你们这是怀疑我的为人?我至于贪你们那千儿八百两的银子?且不说我贪没贪,就说是用,我想我也用得着吧,毕竟吃食作坊的生意多少都是我奔波着求爷爷告奶奶的谈来的,难不成我的辛苦还不值的那点银子?”石大勇的面色有些不好,看过来的目光也有些阴沉,使得林宝珠跟张满囤齐齐皱眉觉得怎得好端端的人突然变得这般陌生了?
当真是不知所谓,他是为着张记奔波了,可那时候张记刚刚挣钱时,就给他那般高的工钱,后来更是追加的红利。之后张记的生意源源不断,不说十里八铺的,就是外面的州城乃至京城,多少人都连夜赶着要进张记的货,再加上粮草的那份进项,那一成的红利不可谓不是一笔天文数目。就算这般,林宝珠也没动过悔了约定的念头,当初又没有签订契约,也无见证人,倘若她真反悔,谁能当的住?
眼下他竟然还这般理直气壮强词夺理,那按着他的说法,当初他为了张记跑生意,那张记的盈利岂不是都该归他所有?
张秀娘也没想到石大勇会说出这般无耻的话,当即就愣在了那里,下意识的扭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过去。只是还没等她开后责怪呢,却见石大勇已经蹭的一下子站起来了,然后气鼓鼓的说道:“我算是知道了,合着咱的交情还抵不过点银子,你们能好吃好喝的待着一个野孩子当个宝贝一样养着,连买卖都交到她手上,却容不下我啊。”
一听这话,莫说一直把大丫当成心肝肉的林宝珠了,就连刚刚打算圆场的张满囤就立马沉了面色。
“石大哥,大丫是我张满囤的长女,是落在张家户籍上的闺女,你可莫要昏了头。”张满囤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石大勇,毫不客气的冷声道,“我瞧着你今日是喝多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别犯了癔症。”
其实刚刚喊出那几句话的时候,石大勇就已经懊悔了,再怎么说,自个也不该说大丫是野孩子。说起来那闺女也是个可怜见的,怎得自个的嘴就没个把门的,刚刚脑子一热就想起梅子说大丫的那些个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