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与白鸡冠茶入口后的四肢百骸满是暖意舒坦不同,美人茶入口之后,倒是让她品出几分冷艳味道。
到底是何感受,是很难用言语描述的。她并非文科出身,所以无法用多有文采的语言来表达感受。但就就像是冬日里的寒梅,秋日里的牡丹,雍容但却高贵傲气。
第二天一早,作坊吴管事儿就赶过来了。瞧见满脸疲惫但却强撑着没休息的东家夫人,他赶忙上前问了两句。他是东家夫人从原本酒坊伙计里提拔起来的,为人沉稳勤快,而且也得大伙儿的信服。
说实话,他还真没见过像东家夫人这般亲历亲为的主家呢。别说张记现在压根不缺制茶师,甚至外头那些个想来张记的学徒都多如牛毛,就是以前算不得生意多好的酒坊,主家也不过是把东西都交给下边人做。
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他不过是个管事儿,总不能把心思管到主家头上去。
“吴叔,你帮我去跑一趟安平茶行,请了徐掌柜来,就说张记制了新茶。然后再去一趟铺子里,请李掌柜子来谈事儿。”林宝珠揉了揉抽痛的脑袋,言语中难掩疲倦,不过她现在可没心思休息,只恨不得立刻就能商量出美人茶的销路来。
送走了吴管事儿,她才又查看了一番自个存茶特制的白瓷茶罐。说实话,若不是条件所限,她根本不可能选用瓷罐来存放茶叶。不过好在她也在存放白鸡冠茶时候,也有了许多经验,所以倒也并非没有难住自个。
虽然茶叶吸附性极强,也很容易返潮,不过有了她用茶包做干燥处理,又有精制步骤,所以饶非是新茶,也比别人家的茶质好上许多。更何况,就算是陈茶,林宝珠也完全可以二次烘干,然后精制以祛除杂味。
当然,那些都是题外话,毕竟,依着现在张记生意的红火程度,又怎会有滞销的茶叶那一说呢?
那厢徐掌柜的得了信儿,片刻不敢停步就匆匆赶来了。张记的茶,无论是粗茶还是精贵的春茶,买的都是极好的。而他也跟着打一个小小的安平镇,一跃成为县城最大的管事掌柜的,由此可见东家对张记茶叶的看重,以及买茶客商对张记茶叶的追捧。
如今林宝珠既然特意派人去叫他前来品新茶,想来绝不会是简单的粗茶或者是茶行常见的茶。
自打张记的地位水涨船高起来,如今林宝珠往各个茶行商铺送茶或者谈生意,都不用再像最初那般挨家挨户的上门去谈。更不用再受哪些门缝里看人的伙计的冷言冷语,反倒是,各家铺子的掌柜子都要求上门去进货买茶。
只是甭管张记是搭上了朝廷的买卖,亦或是搭上了两位王爷的路子,林宝珠都从未跟安平茶行徐掌柜子拿过架子。所以到现在来说,徐掌柜对她倒是满心感激。
如今人家身份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贵人多忙,他自然不会计较林宝珠没有亲自上门的事儿。毕竟张满囤从军出征的事儿,并非什么秘密,他历来耳清目明又有自己的门路,所以也理解一个妇人独自撑起张记得有多难。
就在徐掌柜的跟李掌柜的俩人在城门口相遇,客套寒暄着一道往作坊走的时候。林宝珠已经洗了手,然后帮着乖巧的大丫梳辫子了。
瞧着镜子里的大丫,林宝珠笑道:“我们大丫越来越漂亮了,等会儿舅娘再带你去买个头花,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别家的闺女都羡慕好不好?”
大丫眨巴眨巴眼睛,刚想歪头,就觉得脑袋上的头皮被勒的一疼,那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原来是林宝珠正打算给她绑个小辫儿呢,哪知道她突然一动,自然就勒住了头发。
看着大丫疼的皱吧起脸蛋来,林宝珠赶紧松了劲儿,然后连连自责的怪自个。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纵然知道不该总惯着孩子,可每每瞧见那张小脸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那心肠先就软下来了,表情也就不可能像自个打算的那般露出说教模样了。
偏生现在越来越活泛的大丫,心眼最灵了,总知道怎么能让她心疼怎么能让她欢喜。而原本是她心坎上的招娣,如今也因着有了这个妹妹,显得懂事儿大了许多,除了最开始还会争宠之外,如今也处处像个小大人一般。
“舅娘......不疼......”见舅娘内疚了,大丫吓了一跳,她赶紧扭头伸手摸了摸舅娘的脸蛋,然后安慰着说道,“大丫乖乖的,不动,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