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啊,真当她家是啥金库银窟啊,是个人就想往里钻?别的不敢说,要是比爷们,那韩柳旭哪里比得上满囤?
瞧那小白脸的模样,怕是干个活儿就能直接累死的主。也就是月娘当初因为张老汉的赌债嫁了,不然哪个庄户人家愿意把闺女嫁给那么德行个汉子?虽然是读书人也是秀才,可行为举止哪里有一点读书人的劲儿?
就算要嫁,那也得嫁村里刘金才那样的秀才爷,甭管是走到哪都是知书懂礼的人。
“呵,你们既然三番五次的来讹诈,想必没少打听张记生意的事儿吧。当初周记跟张记的官司,那可是闹到了县衙的,后来谁人不知睿王殿下亲自点了人来张记采购茶叶跟点心?更别说五月时候还有逍遥王带着王府亲眷路过桃溪县,当时喝的可也是张记头茬白鸡冠春茶......”林宝珠冷冷的说完,就面露讽刺的嗤笑道,“还皇子他娘,你也不怕闪了舌头。就算没有偷盗的罪名,这会儿把你送去官家,少不得也得判个大不敬。要知道,端是你那句话,搞不好就是个谋反的罪名,要株连九族的。”
半真半假的话,还真就吓住了韩李氏跟张月娘。反正这下,俩人哪个都不敢吭声了,刚刚还叫嚣着要去见官讨个公道的韩李氏,心里直接就打起了退堂鼓。
她刚刚就是图个最快,如今想来自个的话真是不妥。再听林宝珠的话,瞧她冷峻凌厉的表情当真不像是开玩笑,顿时间,韩李氏心中大骇。也不再逞口舌之快,就想趁着现在没人压着先跑再说。
不过她想跑,也得看看林宝珠乐不乐意松口。既然犯到了她手上,她就没想着要大发善心的以德报怨。
“里正叔,还请您帮忙做个见证,同我一块把人送到衙门去。”
见林宝珠神情严肃不像是说闹,再加上她口中说的那可是涉及到了王爷的事儿,哪个敢怠慢?更何况就算没有睿王殿下那一茬事儿,端是价值百金的白鸡冠茶,就够韩家人喝一壶的了。
这么想着张里正也不拿大更不劝说,只管点头应下,还扭头指了两个腿脚快的汉子去套车,言下之意无非就是一会儿就把韩李氏送进衙门。
如此这般,韩李氏哪里还有心情计较刚刚被扯下来的头发啊,甚至连刚刚一心想拿到的五十两银子都顾不上盘算了,一个劲儿的说着好话。见林宝珠几个一行不为所动,甚至田大娘还啐了一口让她老实点,她哪里还敢撒泼?
就算平日里再混账,韩李氏也知道,林宝珠这是动了真格的。若只是丢几句狠话,她倒是也不怕。但看林宝珠话里的意思,自家儿子当时喝的茶叶,是皇子大老爷喝过的?那那那......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哆嗦起来,自家那儿子是招惹了多少的祸事啊,这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啊。
韩李氏哭天抢地的痛哭,尤其是看到张里正居然真的让人去套车以后,更是连连求饶,早就没了刚刚发卖大丫时候的笃定跟得意样子。
要是真因为她闹到衙门,落得个偷盗的罪名,那日后她还怎么有脸出去显摆?更何况,按着那小娘们说的,指不定自家儿子的功名也要因着这事儿被抹去,要是那样了,难不成儿子好要打童生重新考取秀才?
那岂不是真的丢人现眼了,要是让韩家人知道,除族只怕都是小事儿。说不定,他们就要开宗祠再休了她了。她可是不年轻了,就算再嫁又能找个什么人家?
说来说去,无论是走到哪一步,都不如跟着自家秀才儿子享福。最起码,出了门又炫耀的资本,回了家还有张月娘那没出息的儿媳妇伺候着奉养着。
边上张月娘的一张脸也是乍青乍白的,她想好要劝说,却因为被林宝珠的气势骇住了不敢随意搭腔。看着张里正背着手站在那,原本还想着说说情,让他们放了自家婆婆,可对上张里正厌恶的眼神时候,她动动嘴到底也没敢说出什么话来。最后又急又恼的张月娘,只能护在韩李氏边上嘤嘤嘤的哭出声来。
她是真不明白怎么老天爷那么残忍那么不公平,竟然让她过得那般苦。原本就因着大丫那个赔钱货被婆婆跟相公不喜,好不容易又怀了个孩子,可却有可能被弟妹搞得家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