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准也能寻个好姻缘。听说侯家的嫡次子近日要说亲了,也不知有个准当没有。
林宝珠与安国公老夫人同为一品诰命,不过安国公老夫人毕竟年长,且夫君跟儿子都有功勋在身,功在社稷,所以她也不拿大,上前微微俯身行了个福礼。
那老夫人见状,心里稍有满意,自然笑着伸手扶住了她。然后说道:“原本听说你身子有恙,今日见着了才知道,原来是有喜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女人能给府上开枝散叶,才是头等大事,护国公入朝两年多,但府上才只得了一子,当真是有些冷清了......”
听了带着话外音的话,林宝珠心里有些反感,不过她也不至于控制不住,反倒笑着说道:“有劳老夫人挂记了,之前只以为老夫人深居简出,当不太知道京城里市井间的事儿呢。今儿见了,才知道传言就是传言,我看老夫人也是个耳目灵通的,咱们府上的事儿是一清二楚啊。”
林宝珠笑得真挚,一时之间让人瞧不出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不过她的话,还真让在场不少人心里泛起了嘀咕。甚至有几个瞅着老夫人的眼神都有些变了,谁不知道安国公老夫人最喜欢拿乔了?日日都拿捏着,好似全大周都亏欠了她一般,就算是同为一品命妇,都得让人敬着才好,若是有谁干在她跟前放肆一句,少不得一顿斥责。
而今,听了林宝珠的话,可不是就好似给不少人出了气?尤其是瞧不上安国公老夫人倚老卖老的人,更是暗暗想到,感情那清高都是装出来的啊,都能注意人家府里后宅的事儿了,还能没有旁的心思?
安国公老夫人脚步一顿,眼神凌厉神色不悦的看向林宝珠。不过感到扶着她胳膊的孙女微微动了动手指,使得她不得不压下心里的火气,继续假笑着好似听不出林宝珠带刺的话一般,往待客的园子走去。
待到了园子里,戏台上正咿咿呀呀的唱着《牡丹亭》。说起来,这也是后宅夫人小姐小聚时候常点的戏文,说的是女子杜丽娘在梦中与书生柳梦梅相爱,梦醒后忧郁而亡。而后三年后,杜丽娘鬼魂与柳梦梅相见,因情而复生,并与柳结为夫妇。最后柳考中状元,俩人相爱团圆一生。
却不想待到那安国公府的老夫人落座,享受着众人吹捧跟身边孙女伺候的时候,不由摇头追着主座的林宝珠说道:“这戏并不好,老身倒是觉得《琵琶记》更为好一些。”
那《琵琶行》唱的是蔡伯喈进京赶考,高中后入赘牛丞相府。而此时,他家乡遭灾,父母皆都饿死,其妻子赵五娘为卖了长发葬公婆,而后身背琵琶上京寻夫。入了京城,寻到相公才知道他又有婚配,也亏得牛小姐识大体,接了赵五娘入府,之后一夫二妻和睦相处。
林宝珠早些时候并不太过懂戏,不过在这个年代,娱乐项目甚少,所以她也就时不时的跟着香茗几个看看话本,听听戏目。恰好,这几处常被人拿来演的戏剧,她还真的看过几回。
要是现在,林宝珠还听不出安国公府老夫人的意思,那她也就白活了两世了。感情这位不请自来,还真是来推销孙女来了。
她原本打算的是自个光彩照人的出现,再加上自家男人几番忠贞誓言,那些打着如意算盘的人该收了心思了吧。而且,一路行到园子里时候,她也确实瞧出不少人面露失望,然后转而带了家里的女儿同旁的夫人交谈说话。
可是没想到,一个年过七旬的安国公夫人,哪怕是要让孙女同人共侍一夫,也不愿意罢了心思。这可真不是什么倚老卖老了......
“老夫人若愿意听《琵琶行》,那只管让人换了戏目。”林宝珠坐在椅背之上,接过香茗递过来的红枣茶水,笑着吩咐下去,让人该唱了《琵琶行》。至于那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她全当没听出来就是了。
安国公老夫人眼看着林宝珠刚刚还带笑殷切的神情渐渐冷下来,同她说话时候,也开始不冷不淡起来。甚至,接了吃茶的由头竟然扭头同别人搭起了话,反倒是冷待了她。她心里怎能舒坦?她活了一辈子,就算是入宫拜见太后皇后,都不曾冷遇过,就算要叙话,贵人也会让人搬了椅凳先让她落座。
这么一想,她就不禁冷哼一声,语气不悦说道:“女人就该安分守己,护国公毕竟是朝廷重臣,作为夫人,就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为着手中的一些银钱,落了护国公的身份,岂不是让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