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出来,她都不敢稍稍放松。
几个人说了许多话,才终于让秀娘嫂子止住了眼泪。而此时,边上的冬梅才寻了个机会,上前请罪。
“夫人,是奴婢大意了,让人钻了空子让夫人陷入了危难之中。请夫人责罚......”自打醒过来以后,冬梅差点没把眼睛哭瞎了,她不怕被歹人打伤,只怕夫人会因着她而出现意外。
看着冬梅红肿的双眼,林宝珠叹口气,笑道:“哪里是你大意啊,这本就是防不胜防的事儿,再说了,不是查出府里侍卫中有那人的同伙么,这也就是在府里我还能想到法子打翻了张记独有的香料,要是真被引出了府中,怕是想留下些痕迹都留不得。”
这话也确实是她的真心话,事后她也想过,要是到了府外被人掳走,可是有法子留下什么线索。然而,无论怎么想,都是不太可能的,许是会引得更大的危险。
“按着这话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勒。”林宝珠逗笑着,让一向活泼但现在也是一脸庆幸跟忧虑的春喜把香茗扶起来。见她还是满脸愧疚,甚至低垂着头不敢看她一眼,那双肩松动明显是在哽咽。见状,林宝珠只得继续安抚道:“我这话可没掺假,其实我也是早就知道那人不是你了,一来你是个稳妥的,绝不会上错了茶水。要知道,自打我喂养晟瑾之后,你们四个丫头并着刘嬷嬷可是时刻看着,每每喝茶定是红枣蜂蜜亦或者是补气的枸杞茶,哪里上过什么青茶啊。来人不清楚,可我却是知道的。二来冬梅擅长刺绣跟收拾,这上茶的活从来不会抢着干,就怕手艺不好让我喝的不痛快,这点旁人不知道,我却是清楚的。所以,你也别自责了,没得让自个吃不好睡不好的伤神,最后心疼的可还不是夫人我?”
听了这话,冬梅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只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掉下来。边上的秀娘嫂子闻言,心中激荡,她不是愚人,纵然宝珠没有细说,可她稍加思索也能想得到,宝珠为何在发现那人来历时候,并未声张反倒是将计就计的被人挟持。
恐怕并不是为着害怕,毕竟就算再害怕,在护国公府里,多少能人侍卫,就算有内应,若是宝珠一声呼喊,那内应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行事。而宝珠既然发现茶水有异常,定然也并未多喝,许就是假装饮下了罢了......
她为的是寻找招娣啊,毕竟招娣身子不同以往,又接连多日下落不明,若是不能尽快找到,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张秀娘就满脸感激,双眼锃红的看向林宝珠,说道:“宝珠,嫂子谢你了,要不是你......”
闺女受难,那都是剜娘的心头肉呢,一想到要是没有宝珠的话,许是闺女现在还不知怎么样呢,她就难忍悲伤。
不过几个人之间的感伤跟心疼也没持续多久,不过几个时辰之后,就见六子匆匆带人回了府中,一阵人仰马翻之后,他留下打军营调来的将士,就又跨马离开了。整个过程,他只去看了招娣,得知招娣身子无碍,也就放下心来了。
该死的大皇子一行,如此下作手段,他不上去发泄一番,当真对不住自个小将头衔。
而宫中,眼下伺候皇上的内侍跟宫娥都被大皇子的偏执疯狂吓的噤若寒蝉,整个大殿之中,也就皇上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还极为镇定。
大皇子本就是刚刚服用了五石散的,这会儿浑身都燥热就好似有一股子力气无处发泄一般,如此倒是越发凶残。眼下,他可不就是直接当着皇帝跟皇后太子的面砍杀了许多宫人?不过眨眼之间,殿内血流如河,而他身上也早已是血迹斑斑,甚至都开始顺着衣角滴答滴答的流着了。
“父皇,您不是说太子仁厚么?天下人不是夸赞着太子仁爱宽厚,爱民如子么?怎得,现在看着这满宫的人为你们送命,痛快不?”大皇子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却因着他的狠厉让整个人显得几分阴沉跟狰狞。那种狰狞,还同张满囤等人杀敌时候不同,而是一种让人作呕厌恶,似是打骨子里腐烂的疯狂。
地上的血满满渗入到极为贵重柔软的地毯之中,却也深深的刻进了皇帝的心上。他无力的闭上眼,并不愿意再看那个逆子。就算是要夺嫡,也不该这般滥杀无辜,更不该对着他所有的兄弟皆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