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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月儿其实也不柔弱。可是胡月儿是美貌妖娆的女人。这点,她很清楚。
女人的美貌是资本,善于利用资本的女人往往就不会生活得太差。
——不如我帮你摆平李好,回头你分我一半好处。
听到胡月儿这句话后,我挑起了眉毛,用疑问的眼神对着她。
胡月儿仰起脸,手将棕黄色的刘海拂在一边,还是那种懒洋洋的表情。她说她和李好在一个派对上认识的。那个女孩不谙世事,她完全有方法助我一臂之力。
我淡着脸继续向前走,走了几步回过身,笑着问她:可是你怎么肯定我会答应你呢?
因为我们是一种人。胡月儿说,我们都是清楚自己该怎么为生存出牌的人。
我皱了皱眉,这话听着太不顺耳。但是我犹豫了片刻,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胡月儿和李好是两种不同的女人。
我每次一见到她,都会忍不住无休止地要她。她也很会玩。经常一情热就在我肩头咬出一个一个的小草莓。
我有时候真恨这个女人,可是越恨就和她“战斗”得越狠。
她大约也是恨我的,常常跟我对着撕扯。最后我们俩就死了一般地舒服。
胡月儿问,你和李好在床上也这样吗?
我摇头不答。胡月儿摸着我的嘴唇说,你的嘴唇这么薄,一看就知道是个靠不住的男人。
我捉住她的下巴,回敬道,你的颧骨这么高,一看就知道是个杀人不用刀的女人。
胡月儿用力地踹了我一脚,她冷着眼骂我没良心。
呵呵,良心。我对着镜子打领带。耳朵里的mp3,正播着一支激烈的摇滚。我们。
“我们心里都有鬼/我们的自私/我们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们的良心/我们的良心喂了狗吃/我们无动于衷”
我很有耐心地听完它。微笑着自言自语,人生就这么回事儿,彼此利用,道貌岸然。
转进卧室,至床边,李好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
我俯下身去看她,她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医生说她这是后遗症,智力已经退化到了孩童阶段。
我轻轻地亲她的脸。她的脸,瘦得只有巴掌大了。不得不让我多对她抱一些疼惜,多作一些弥补。
李南生察觉了我盗用公款的事,我怎能让他活着。
李好既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又失去了记忆,我就只用解决掉胡月儿便万事无忧了。
费劲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楚感觉,我合上了胡月儿睁大的眼睛。
我本不想用手枪的。可是胡月儿太警醒,半路跳下了我的车。我只好用旋着消音器的手枪对准她的背心。随着鲜血猛烈喷射,胡月儿趴倒在高速公路上。我追过去后又按着她的后脑,说,你知道太多的秘密,必须要死。胡月儿恐惧地盯着我慢慢按下扳机,忽然尖叫,苏舟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我冷笑着说,人世间只有输赢,没有报应。
不料,爱上李好就是我的报应。
三年后,我被公安押上警车的前一刻才知道,李好的记忆自始致终没有失去,所有种种遗忘的表现,不过是用来回避高速公路车祸前她与我的柔情缱绻,好以决然的意志来收集、掌握我的罪证。
呵,确实。谁能在有生之年里真正做到遗忘呢?
在这个暗藏杀机的世界里,最令人灰心的,不是利用,而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