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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应该要擦点葯。”他答非所问。
“不用了。只要你答应我忘了今天所发生过的事,我就阿弥陀佛了。”她起身。
“不行,我坚持。”他也站了起来。
“麦当劳,你是死到哪里去了,我们回家了。”朝露不理会他,迳自呼唤玩得不见踪影的劣犬──经由它今天的表现,她发现这只标榜血统纯正的哈士奇还有待调教,否则哪一天它那未完全除去的劣根性再次发作时,只怕会带给她比今天更难堪的场面。
宇文恺不发一语的朝她走近,他的接近让朝露慌乱的跟着退了好几步。
自古红颜多祸水,虽然他是男的,但他那张脸绝对能发挥相同的功用。不说别的,只要看看刚刚一连串发生在她身上的灾难就能明白。所以三分钟前她才告诉过自己,说什么她都要跟这个男人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别走。”他要留下她,基于某些理由。
“麦当劳!”听不进他的请求,朝露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他再继续接近的话,她就不管麦当劳的死活,一个人落跑。
“我只是要带你去擦葯。”宇文恺看出她的惊慌,露出一个无害的纯洁笑容。
知道自己对他美丽的笑容没什么招架能力,又想不出什么好藉口让他停下接近她的脚步,朝露干脆回避他的目光。
“不用,你也不用送了。”她一面说话,一面往后退。“从哪儿来就从哪儿去,我自己会走”
“小──”宇文恺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一块不知道为什么会摆在那里的砖块让朝露跌了个四脚跌天。
痛!真的好痛!
脚踝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痛白了一张脸。
事实证明,祸水不光只是红颜,美丽男人造成的灾害绝对不容小觑
好、痛、啊!
虽不是以他的方式,但她确实是留下了──即使只是短暂的。
送走了医生,宇文恺立于入门处,静静的凝睇一脸苦样的朝露。
多年不见,她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除了更加出色亮丽外,她还是一样的直接、一样的爽朗、一样不懂得矫揉造作。
对他人而言,她或者只是个率真、直爽的开朗女孩,可在他来说,她的存在所带给他的感觉,绝对比一般人多出更多。
毕竟还是陌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只知道,仅仅是她的存在,就能为他的内心带来一份无比珍贵的安详与平静。而事情不仅是如此而已,打从她像爱丽丝一样莫名的从花园里出现后,她就像个散发光和热的小太阳一样,不但带给他生命中极度短缺的暖意,还轻易的驱走所有的晦暗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由于天赋的奇特能力使然,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自在且身心平衡的感觉了。这让他不禁觉得困惑,她身上是不是藏有什么奇特的力量
这个谜,他想解开,也下定决心要解开。
“yy,你还好吧?”宇文恺来到朝露的跟前。
苦哈哈的看着自己被包成帝王粽的脚,朝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yy?”感受到她的没元气,宇文恺满脸关怀。
“放心,还死不了。”朝露欠缺生命力的应了一声。
取饼葯箱,宇文恺本想坐到她身边,可是还没坐下,佳人便阻止了他。
拜托,她已经够倒楣的了,就连脸也丢尽了,他可不可以别那么靠近,将那邪门到极点的霉气沾染到她身上?
“你可不可以别靠近我?”朝露提出自认为合理的要求。
“为什么?”
“反正你别那么靠近我就是了。”朝露也觉得自己有点“牵拖”的嫌疑,但她的噩运不断全是在遇上他之后才发生的,她似乎只能怪罪到他身上,不是吗?
“看着我。”宇文恺动手扳过她的脸。
“你干嘛?”他近距离的超大特写吓了她一跳。
“帮你擦葯。”他准备帮她唇上的伤口上葯。
“不用哎哟!”不愿让人尴尬的伤处再与他有任何接触,朝露反射性的向后退了一步,但受伤的脚一着地,羞点没把她的脸给痛歪了。
“怎么样?没事吧?”看她龇牙咧嘴的表情,好像很痛。
“你说呢?”痛得眼泪都快掉出来的朝露没好气的顶一句。
这是什么烂问题嘛!她的脚可是严重的扭伤,不是擦擦绿油精或擦劳灭就没事的。看她包成这样,想也知道是很痛。
“知道会痛,下次就要注意一些。”他叮咛她。
真是废话!她也知道要注意一些,谁那么无聊,想增加自己的麻烦?朝露心中嘀咕。
“还有救,知道自己伤得满严重的。”他点点头“不过即使不是故意的,也得小心一些。”
拜托!这还用说吗?朝露扁扁嘴。
“不喜欢人说教,自己就小心一点。”天赋的异能让他能流利的与她对话。
“我知道。”朝露不起劲的应了一声,然后顿住。
咦这一段对话,好像有点不对劲
朝露偏着头看他,但想了半天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怎么了?”知道她的困惑,他故意问。
“好像怪怪的。”她老实说。
“怎么会?”她的迟钝让他又露出混淆视听的好看笑容。
朝露一向就爱美丽的事物,一个不小心,又让这美丽无双的笑容迷惑了。
“喂,同学,你不要随随便便就笑好不好?”回过神来,朝露有些懊恼自己经不起他的美se诱惑,开口要求。
要命,一个人怎么可以生得这样好看?真是太没天理了。他简直是生来迷惑人心的。
“哦?”他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算了,你当我没说吧。”刚刚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要求不但没趣还有些无聊。
真是的,她怎么说话老是不经大脑?这么无聊的话也说!
“哎呀,我不是叫你别靠近我吗?你别坐在我旁边嘛!”朝露像赶苍蝇一样的胡乱朝空中挥了几下,龇牙咧嘴的模样惹笑了他。
“只要小心一些,你所谓的噩运或是倒楣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干我什么事呢?你可别冤枉好人了。”宇文恺为自己申冤。
“才怪,分明就是你带衰。”朝露只顾着抱怨,压根就没想到,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心中所想?而且不光是这样,就连刚才他能回应她心中念头的不寻常处,她也迟钝的一点都没发觉。
“带衰?”宇文恺好笑的看着她“你确定该将事情全归罪于我吗?”
那当然!朝露嘴上不说,但心里早已这样认定了。
“yy,我很欢迎你的到来,但我从没要你像作贼一样的潜入我家花园吧?至于后来你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来个洋化的子谠嘴见面礼”
“好了,别说了!”最不愿意再回想的事被提起,朝露又开始觉得尴尬了。“我们不是说好,要忘了那件事的吗?你怎么还提?”
“是你说我带衰,我只是想澄清自己的清白。”他一脸的无辜。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一切都不关你的事,我不该诬赖你,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总之,你别再提起那件事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这件丢人丢到北极的事!
既然她想换个话题,他乐意奉陪。
“那好,我帮你擦葯。”他一直没忘了这件事。
“你就不能忘记这些小事吗?”看他摇头,她放弃了“那我自粕以自己来吧?”他想碰触这耻辱般的伤口,除非她死。
对于她的要求,宇文恺不表意见的将葯交到她的手上。
胡乱的擦过葯,朝露没话找话说。
“喂,同学”
“叫我恺吧。”他打断她。
“喔。”她随口应了一声。对于称呼,她是没什么特别的意见啦。“你怎么会在日本的?来度假还是住在这里?”
“你呢?”他不答反问。
“我啊?”朝露耸耸肩“游学罗。”
游学?在这没什么学校可言的度假胜地?他挑眉。
“哎呀,原本是啦,不过现在课程结束,我是让同学拖来度假的啊!现在几点了?”看见墙上时钟显示的时间,她吃了一惊“完了,我得快点回去,不然妮妮会以为我带着麦当劳一路跑到美国去了。”
“妮妮?”
“周妮妮,你不记得了吗?她也是你的同学。”
“是吗?”除了她,他对求学生涯中的每个人都是没什么印象的。
“当然罗,她跟我从幼稚园就一直是同班,既然我是你同学,那她当然也是你的同学。”她挺认真的对他分析。
“你跟她一块儿来的?你的家人呢?”
“在台湾的在台湾,出去玩的出去玩,谁有空理我咦,我干嘛跟你说这些?”朝露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必要对他解释这些的。“不跟你扯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妮妮真的会以为我失踪了。”
宇文恺停顿了半天,没反应。
见他没反应,朝露只好自力救济了。
“喂,如果你不想送我回去,那电话借我一下自粕以吧?”真是的,她还以为他会有同学爱哩,虽然是很久远以前的同学。
他想留下她,但他找不出留下她的好藉口。
“喂,你不会小气的连电话也不借吧?”朝露不敢置信。
“当然不是。”
他抱起她,留给她一脸的目瞪口呆。
“喂,同学,用不着这样吧,我可以”不习惯这样戏剧化的举动,呆愣过后的朝露想制止他,可“自己走”三个字在他含笑的表情下自动消失。
对喔,她的脚好像不,不是好像,是真的受伤了。那她要怎么走?
“嗯那也不用这样抱来抱去的嘛,你扶我一下就可以了。”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被拦腰抱起的一天,想像中,那好像是在文艺爱情戏中才会发生的。
她是有看过真人实例啦,不过她也只看过南宫抱着小妹的样子,而且小妹跟南宫是郎有意、妹有意,所以他们好像不适用吧?
“这样比较方便。”宇文恺轻描淡写的回答。
会吗?抱着一个人应该是比较累的吧?
因为不习惯与人争辩,朝露纵然觉得有点困惑,也只好乖乖的服从。
抱着她,汲取她身上源源不绝的光和热,如沐春风的宇文恺自有他的打算。
他会留下她,不计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