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承禹回到医院复诊,院长不敢轻忽的全程作陪。
经过x光检查后确定,压迫着他脊椎的血块并没有消退的迹象。
对于这样的结果,聂承禹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反倒是陪同前往的津熙则不自主的望了他一眼。
“总裁是否要马上接受手术?”院长恭敬的问。
“手术后复原的机率是多少?”
“因为是一般性的手术,只要将血块取出,总裁的行动能力便能恢复。”院长回答得十分有把握。
聂承禹思索了下“时间排定后,我会让人通知你们。”
离开诊疗室后,他虽没再说什么,但津熙却认为自己有义务开口,毕竟在道义上,自己的朋友是有责任的。
“手术费用方面”
“你已经履行了承诺。”
津熙微挑了挑眉。
她清楚的知道,以他的个性,如此轻易的饶过婉蓉并不容易,尤其那场车祸还造成他行动上的不便。
短暂的沉寂后,聂承禹头顶上传来一句“谢谢。”
尽管她的语气如常,他却能感受到她出于肺腑的感谢,这让他感到相当意外。
像她这样一个对周遭事物汉不关心的人,不该会开口向人道谢,起码不该是为了别人。
“这不像你。”至少不像他认知中的她。
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她从来就不在乎别人,但她却忍受了夏婉蓉九年。
“或许吧!”
两人难得搭起话来。
到了停车场,张叔帮着津熙扶聂承禹上车。
就在她随后要坐上车时,身后却突地传来一声叫唤。
“大小姐!”
津熙起先没有反应,直到对方又喊了遍才循声望去。
出声喊她的人是杨家的司机林伯,他在杨家工作已经快二十年了,可说是从小看着她长大。
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林伯,津熙怔楞了下。
如果说在杨家有谁曾真心对待过她,那就只有眼前的老人了。
津熙向前走了两步,林伯已经快步来到她面前。
“大小姐,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他神情带着极大惊喜。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林伯。”语气虽称不上热络,但比平常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林伯差点就认不出你了,刚才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毕竟,从她高中搬出家里到现在都十年了。
看着眼前的老者,对于时间的流逝她亦有所感。
“大小姐现在过得好吗?从你搬出家里后,都没再见你回来过。”
林伯的关心换来了津熙的沉默。
了解杨家状况的林伯自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被继母视为眼中钉的她,在杨家根本没有任何关爱可言,杨金生对她亦没有付出太多的注意。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会选择出走不再回杨家也是可以想见的。
林伯忙转移话题“对了,董事长也来了,我是送他来做健康检查的。”
听到这话,她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董事长要是见到你,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是吗?”她不以为然的应了声。
反应过来的林伯也意识到自己过于乐观“我是说大小姐”他试着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津熙主动替他解了围“没事的。”对于父母是否乐于见到她,她早就不再抱任何期待。
像是有意引开话题,林伯转而问道:“大小姐怎么也会在这里?”
“我在当看护。”她简单的交代自己目前的情况。
轿车里,看着津熙与个陌生的老人交谈着,聂承禹仿佛可以感觉得到,笼罩在她身上的冷漠气息淡了些。
此时,话说到一半的林伯,突然对着她身后喊道:“董事长!”
见到来人是杨氏建设的董事长,聂承禹先是意外,旋即从被称作林伯的老者对两人的称谓,及相同的姓氏推断出杨金生与她的关系。
回过头的津熙看到父亲向这头走来。
案女俩久别重逢却不见丝毫激动的情绪,在杨金生严肃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讽刺的怔然。
林伯忍不住多此一举的开口“董事长,你看我遇到谁了?”
只可惜,他兴奋的情绪并未感染到杨金生半分。
他虽不像那身为母亲的周美云那样对她视若无睹,却也好不到哪去。
对预料之中的情形,津熙则抱以如往常般冷漠的回应。
案女俩对视了几秒,杨金生倒先开了口“怎么会在这里?”全然不像是个许久未见女儿的父亲会问的话。
“刚好过来。”她简短的回应,略过对他的称谓。
“在这时间?”杨金生蹙了下眉,口气像是在质问跷班被逮个正着的员工。
“陪人来复诊。”
案女俩的对话简直比陌生人还要生疏。
一旁的林伯,忍不住替津熙补充道:“大小姐目前在当看护。”他期望藉此能炒热他们父女间的话题。
没想到此话一出,却带来反效果。
“你在当看护!”杨金生的语气明显提高了几分。
虽说父女俩早就没有往来,但堂堂杨氏建设的大小姐居然在当人家的看护!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他的颜面还挂得住吗?
她哪里听不出他问这话的用意,心里老早就清楚他对她的关注,仅止于是否会丢他的脸。
“如果让人家知道你是杨氏建设的大小姐”
“没有人会知道。”她根本就不屑提。
杨金生却不管那么多,直接命令道:“马上辞掉!”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津熙在心里暗暗嗤笑,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但她并不打算任他支配。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辞。”
习惯发号司令的杨金生,哪容得了别人违背他的意思,脸色顿时丕变“你是存心丢我的脸是不是?”
一旁的林伯压根没料到,自己的无心之言会引起他们父女间的冲突,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便见一位中年男子从轿车里走了下来。
张叔走到津熙面前恭敬道:“杨小姐,小少爷请你上车。”
正欲发怒的杨金生这才注意到,停在她身后那辆价值不菲的名贵轿车,再加上张叔对她恭谨的态度“你在这户人家当看护?”
将父亲的转变看在眼里,津熙在心里冷笑“有什么问题吗?”
“是什么样的人家?”
如果父亲的态度始终如一,她也许还不会那么看不起他,如今他那因势力而迅速改变的姿态,只是徒增她的轻蔑。
没有理会他的追问,津熙转头向林伯点头示意后,便转身离开。
杨金生虽然对她的态度恼怒不已,但他更在意的是轿车里究竟是何方神圣。
坐在车里,由头到尾将两人间的对谈看在眼里,聂承禹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有一个身为杨氏建设董事长的父亲,以及现任纪达董事长夫人的母亲,津熙的背景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然更引起他注意的,是他们的态度,因为同样的情景也出现在他自己的父母身上。
不同的是,他选择以冷酷作为反击,她却消极的以冷漠远离人群。
如果说他的冷酷是种宣泄,那么她的冷漠无疑是种压抑,为的是要保护自己不再受伤。
直到这一刻,他才算真正看清她冷漠下的坚强。
至于津熙自坐上车后,视线便一直注视着窗外,对于他审视的目光则浑然无所觉。
车窗外的景色逐一掠过眼前,她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上头。
虽然她早在许久前便不再对自己的父母抱有任何期望,但真正面对他们时,心情却仍无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不论是对杨金生或是周美云,她之于他们永远就是一颗供他们摆弄的棋子。
也只有在事关面子问题时,他们才会正视到她的存在。
活了二十八个年头就只有这么点价值,想来如何能不令人感到可悲。
也许她的出生根本就是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
“一个人的价值不是靠别人来评定。”
聂承禹冷不防的冒出这句话,打断了津熙对自己的质疑。
没有预期他会开口,且还说出这样的话,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神情显得有丝怔楞。
意识到自己在不自觉中显露出心中的情绪,她忙收拾起自哀自怜,重新戴上冷漠的面具。
注视着他,津熙不确定他的话是单纯的偶然,抑或是看穿她的思绪。
但是可以确定的,这话将她从自掘的深渊中给拉了回来。
行车中,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就这么一路沉默着。
晚上六点多,夏婉蓉一个人在聂承禹居住的大厦外头徘徊,一身整齐的套装,是因为她下班便直接从公司过来。
从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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